风起时 第93章

作者:皂斗 标签: 近代现代

话头被突如其来的撞门声掐断,一个身穿员工制服的年轻男人喘息未定的站在门口道:“凌沐,白瑾在大厅砸碎人家脑袋了,快去!”

几人反应迅速的立即冲出门,奔到楼下大厅时,白瑾正被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压在地上,三人身上都沾了些血迹。二少扫了眼围观的客人,定在其中冷眼旁观的一个年轻男人身上,暗自叹了口气,拍拍凌沐示意他别动,走到男人身边招呼:“司枫,好巧。”

司枫微一愣,似笑非笑:“你居然也会来这种地方,真是……”睨了眼白瑾,“你朋友?”

二少微笑点头:“请你的人先放开他好么?”

司枫打个响指,两人立即训练有素的收手,退回他身后。

凌沐把面无表情的白瑾扶起来,查看身上的伤势,用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了几句话。白瑾不吭声,但眼里却满是阴狠毒辣,这样的屈辱还是头一次尝试,味道很不好。

二少把人都请到包厢里,两方人分坐两边,他是中间人,自然坐中间。给每人倒了杯酒,无视剑拔弩张的浓重气氛,笑意融融的做了番介绍。

矛盾双方彼此都缓和了些。白瑾端酒杯致敬:“不好意思,刚才冒犯了,还请司少别放在心上。”

“哪里,要知道是你,我也不至于为了那么点小事动粗。”司枫爽快的抛下那丁点恩怨。之前在大厅玩时,白瑾搂着个少年坐在他隔壁,本来是进水不犯河水的,可半途时白瑾突然把他身边的少年拉过去上下其手,那少年哀求挣扎,可怜巴巴的眼神一直投向他这边,他当然是火冒三丈,谁他妈的竟然敢当面抢他的人!一个眼神使过去,身边的三个部下立马就过去收拾了。白瑾估计也是常跟人打架,那腿脚不比常人软,但在经过严格训练的人面前,那就跟绣花拳头没两样了,可他狠劲不小,随手操酒瓶子就往人脑袋上砸,自己的人这会儿正在医务室包扎呢。

“不打不相识,两位就当之前的事没发生过吧。”二少道。

“其实也没什么。”司枫笑了笑,“冲着你二少的面子,我还不是伏地叩拜的份?”

二少笑容可掬的蹭到他身边,知心大哥般问:“司枫同志,你有这种爱好我怎么没听说过呢?还敢带人过来,你家那些人要是知道了,你有几条腿可以断?”

司枫掩饰的咳一下,笑道:“我也不知道你有这种爱好啊,真巧。”

“我是来喝酒的。”他努努嘴,“你没闻到这里的空气很纯净么?”

“我也是随便玩玩的,要不咱俩哪可能现在才撞上面呢。”司枫玩着太极,心里却有些忐忑,官家三兄弟看起来很无害,可表皮底下谁也不知道具体藏了些什么。环了眼其他人,歉然笑道:“各位,我得去看看自家兄弟,改天有机会请你们喝酒吧。”

三人离开后,凌沐才问:“姓司的这小子该不会就是那个司家的人吧?”

“是啊。他家老爷子肩上扛的是黄底红边麦穗加两颗星,军功累累。”二少答道,“还好司枫这人挺豪爽,要是碰上他二哥,这事没完。”

“操!”凌沐抬脚踹向白瑾,“你他妈给我收敛收敛,别以为只有你白家有钱有势,再惹上这些养了大批鹰犬的将门子弟,你吃不了兜着走!别指望我们给你收拾烂摊子!”

“行了行了,不就这么点破事么,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林沫出声缓解,又戏道:“二少,改天把你那些鹰犬拉出来遛遛?”

“这个么,你得去问问我们家三少。”

林沫摸摸鼻子,算了。

白瑾吁了口气,横躺在沙发上,闭眼沉思。他也不想惹麻烦,要真出了什么事在家人那边也没法交待,之前开门时无意听到凌沐说的那番话,心情突然沉到谷底,这才想发泄一下的。

佟初寒……佟初寒……最了解我的人居然也认为我配不上你。

心里真难受。他起身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盯着镜中的自己看,那五官俊俏依旧,但每根线条都透着颓靡,要带着这面目去太子殿找张铁口李半仙算命,铁定逃不过一句话:印堂发黑,恐怕大难临头。

可不是,灾难临头啊!

摸出手机拨出去,本以为又是系统声,没想到居然通了,他直起身认真听,那方随口“喂”了声,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往嚣张的白瑾此时已经彻底被埋没了,他只剩一个完好无损的空壳子。

“白瑾?”

“……是我。没打扰你吧?”

“没呢,我刚陪我妈逛商场回来,正想洗洗睡觉。”

“我以为你不会用这号码……”

“是不用,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信息而已。”

“佟初寒,你以后会不会……”想问他毕业后会不会离开,可突然又问不出口,转道:“晚上你能开机么?我在家也没什么事做,跟你聊聊。”

那方默了片刻,道:“我没什么时间,晚上要陪我妈……”

“那行,你早点休息吧。还有,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原谅我伤害了你。”匆匆挂断,白瑾一口涩气梗在喉咙里,憋得他难受,抬眼又见镜中自己抑郁的脸,举拳便挥了过去。

第122章 番外 初寒——老三和白瑾7

要让一头狼改吃素,那从食物上下手估计是不可行的,得从基因链上彻底变异。

白瑾就是这么一头狼。别指望他经过那次事件后就会收敛从良,别指望他一句对不起就能变得谦逊温柔。那些颓靡情绪笼罩了他两天,他也在床上睡了两天,期间有人帮他换手上的药,还有人服侍他吃东西,两天后,他起来了,出门了,又是一个衣鲜亮丽狷狂跋扈的白瑾。

阳春三月,最后一场大雪漫天而至,春寒料峭中,白瑾的酒馆又扩了一层球馆,增加了斯诺克,保龄球之类的设施,并改名为行馆。

开馆当日,宾客云集,李君等人虽不是什么能花钱的贵客,但当晚也被盛情邀请。

酒馆内聚集的全是平日交往的朋友和熟客,白瑾心情极好,端着盘子在人群里穿梭,亲自服务,转身晃眼见到刚进门的李君,立即一脸欢喜笑容奔过去,不想那表情却把几个人惊得说不出话来——认识这么久,谁见过白少像个要出嫁的小姑娘般这么笑过?他时时都是微扬嘴角,似笑非笑,高深莫测。

白瑾热情的把四人迎进来,特地安排了个位子,拿着托盘想去取东西时,佟初寒拉住他:“别麻烦了,我们就想来看看,马上就要走了。”

“还早呢,急什么?”白瑾坐下,招手叫侍者过来,努努嘴让他自己揣摩圣意,随后又道:“在场这些人,除了我的朋友外,还有不少是客人。”

李君促狭一笑:“别安慰了,你当我们不好意思么,当然不是,确实是还有事要做,不能久留。”

“怎么?”白瑾望向穿得极厚实的佟初寒,两个月不见,只觉得他是越看越上眼,越看越上心。那隐隐期待的心情如同恋爱中的少年,只看着也觉得满足。他要是鄙视不耻自己了!

“我们教授今天五十大寿,这不,同学们在白云路的酒店帮订了宴,一起庆祝。”

白云离沧栗足有一小时车程,白瑾恍然点头:“你们是特意转过来看看的吧,要不我送你们过去吧,这时候交通不畅,也不好打车,坐公车只怕十点钟才能到那儿。”

李君几人互觑,笑谢。

因今天宾客多,白瑾的车放在住处的车库里,于是借了二少的车,找了个借口脱身,送四人到酒店门口,看见阶梯下站着的几名青春洋溢的女孩儿笑盈盈的迎接四人,其中一位甚至亲密的勾佟初寒的手肘,状似亲密的笑谈。白瑾透过玻璃静瞧佟初寒飞扬的眉眼,那喜悦的表情是少见的,或者只是对他认同的熟识的人?

出了会儿神,他神差鬼使的摇下车窗,叫住正欲进大门的佟初寒。高高在上的一群男女都疑惑的转头望,眼带询问,佟初寒松开女孩的手:“你们先上去,我一会儿就来。”说罢便轻快的步下台阶。

女孩儿还想问,李君笑嘻嘻的拉她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