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三观
刘易斯决定转移话题,把话头拉回到刘修斯肩膀酸痛一件事情上。“是我不对,我的脑袋太重了,让你的肩膀累坏了。我帮你按摩一下吧。”说著,刘易斯伸手揉了揉刘修斯的肩膀。
他便发现,刘修斯的肩膀覆盖着充满弹性的肌肉,一摸上去是鼓鼓的,穿上衣服完全看不出来。
刘修斯的身材确实很好,不过却从不刻意显露。不会像一些练出了肌肉的男人那样故意穿小一码的衣服,来显示自己的健身成果。
刘易斯忽然想起了之前在梅洲山庄温泉边的时刻,刘修斯在那儿脱掉了衣服,露出了令他惊诧的身体。不过,那个时候刘易斯太惊讶了,还不敢仔细看,现在竟然隐隐有些后悔,如果多看几眼的话……慢着,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多看几眼?……这样的想法未免太奇怪了。
刘易斯在胡思乱想,手上的力度便也轻了几分。刘修斯原本享受着刘易斯的按摩,现在也感觉到力度变得敷衍,转过头看,却发现刘易斯一脸精神恍惚的,大概又不知在想什么了。
“在想什么?”刘修斯忽然开口问。
“啊?”刘易斯回过神来,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自然也不能据实相告,便文过饰非地说,“我在想,这件事完了之后可以去梅洲山庄度假……”
“梅洲山庄?”刘修斯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不太喜欢去那儿,因为每次去你都总是一脸不情愿的……”
刘易斯也没想到刘修斯注意到这些细节。不过刘易斯也笑着告诉他实话:“说实话,我并不讨厌梅洲山庄。只是每次去那儿都和叔伯们在一起,所以……”
“哦,我明白了。”刘修斯点头,“那下次我们两兄弟结伴去,不要理会那群老东西。”
刘易斯忽然有些感慨,摇了摇头说:“这次回去之后,可能他们也不愿意再与我们结伴而行了吧!”
刘修斯听出刘易斯与戏中的感叹,便安慰地说:“这反而是好事喇。”
这么说的话……
刘易斯想想,觉得刘修斯说得也是对的。他也不是很喜欢和那群老人家一起去旅游,每次不是被暗暗排挤就是被冷嘲热讽。最好以后都不见面哩!
这样的想法真是冷漠有没有礼貌,对自己的亲叔叔亲伯伯还这么样的话,实在是有负他读了那么多书、学了那么多道理……但某程度上而言,刘易斯又觉得这样很痛快!哎,人真是非常矛盾的动物!
筐里的鱼儿仍挣扎地跳动著,刘易斯问道:“要把这条鱼放生吗?”
“放生?”刘修斯似乎有些惊讶,“这可是钓了一个下午唯一钓到的一条呀。”
“噢……”整个下午刘易斯都在睡大觉所以也不知道这件事,“我们这么倒霉的吗?我还以为这湖裏会有很多鱼!”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湖裏的鱼千千万万,钓到一条,也就够了。”刘修斯像是在讲大道理一样,“我是不可能把钓到的鱼放回去的。”
“那怎么办?”刘易斯有些苦恼地说,“可是你打算拎着这个框一路回雪山上吗?”
这听起来也不太合理呀,他们也不差那么一条鱼要吃啊。
刘修斯说:“现在也快天黑了,就先不回去。我们在湖边的度假屋住一住吧。”
刘易斯没想到刘修斯会有此提议,但仔细一想这样也挺不错的。
于是,刘修斯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很快就有人来接他们去附近的度假屋居住了。到间屋离这个湖泊相当近。在度假屋的二楼往下看就能看到湖光和山色,风景非常优美。,也是一个放松的好去处。
来接他们的人顺便也帮他们把鱼拿走了。
服务员问:“你们想要怎么煮这条鱼?”
刘易斯看著那在水中游动的鱼儿,忽生了恻隐之心。
光看著刘易斯的表情,刘修斯就知道了他内心的想法。于是,刘修斯便说:“你说什么?这是我们的宠物。”
服务员一怔:“对不起,太失礼了。”谁能想到他们居然养鲈鱼做宠物!有钱人的心思真是变幻莫测。
服务员又扬起笑脸,问道:“哦,原来是宠物啊,怪不得长得这么可爱呢。他叫什么名字呀?要不要安排他住的地方?”
刘易斯也有些佩服这个服务员的职业素养了。
刘修斯便看著刘易斯,微笑地问:“他叫什么名字呀?”
刘易斯略带窘迫地摸摸鼻子,见刘修斯仿佛戏谑一样看着自己,便知道自己被开玩笑了。于是刘易斯也产生了恶作剧的心情,微笑回答:“这条鱼呀,叫老修。”
听到刘易斯的回答,刘修斯确实有些吃惊,但静静一想又觉得很有趣。他便说:“这条鱼就放到我们的房间去养吧。”
“好的,没问题。”服务员笑著回答,“那我现在就带老修去房间。”
刘易斯听著服务员的回答,忍不住笑了出声。听到了刘易斯压抑著的闷笑,刘修斯便扭过头,看着刘易斯的笑脸,捏了捏刘易斯的手腕:“真孩子气。”
刘易斯便不笑了。
看着笑容从刘易斯的脸上消失,刘修斯感到相当惋惜。
他以为是自己那句“真孩子气”让刘易斯不开心了。他隐隐察觉到刘易斯不喜欢自己将他当孩子看。
刘易斯确实经常怀疑刘修斯嘲笑自己天真幼稚,像个小孩一样长不大。但这次,刘易斯脸上笑容消失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没有笑了,是因为他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刘修斯手掌的力度,还有刘修斯看著自己那温柔的眼神。
这些让刘易斯魂不守舍,忘记了发生的一切,也忘记了笑。
太阳沉入湖中时,夕阳的金光变通淹没在茫茫的烟水裏。天空变得漆黑一片,幸而也亮起了点点的星晨。刘易斯站在度假屋二楼的栏杆边,看着天空的星与云,感觉到无边的诗意。
他虽然抱怨过这儿的基础设施太差,但也不得不不承认,这儿的自然风光是无限好的。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感受氧气在肺中散发著深沉的力量,让他的胸膛里中充满了清新的气息。
刘修斯从背后出来,拿著羊毛毡自披在了刘易斯的背上:“小心着凉。”
“哎?”刘易斯看到羊毛毡,觉得很不眼熟,就问,“这是哪来的?”
“我怕你着凉,叫服务员拿的。”刘修斯回答。
刘易斯便想起了一个问题:“我们好像都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吧?”
“是的,我们可以像你昨晚那样将衣服交给工作人员,让他们去换洗,明天送到。也可以叫他们送来一些符合我们身材尺寸的新衣服,他们也可以办到,但好不好看我就不敢保证了。”刘修斯说。
刘易斯挠了挠头,说:“还是不要寄望别人能买到合心意的衣服了。这种事情太难得了。还是将衣服换下来送给他们去洗吧。”
刘修斯点头,说:“那行。时候不早了,那我们各自回房洗洗睡了吧。”
而刘修斯却而先行回自己的卧室了。刘易斯也该都自己回房了。
然后,刘易斯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他还是没有带上自己的小熊玩偶!
第47章
小熊玩偶非常可爱,但仍躺在了雪山度假屋那儿。
刘易斯不免得有些想念他了。
湖边度假屋这儿有两层,住客只有刘易斯和刘修斯二人,房间是很充足的,他们也不用像昨晚那样挤在同一张床上面睡了。
可是当刘易斯独自躺在大床上时,便觉得这国王尺寸的床未免过于空旷了。
窗外月色悠悠,他的思念却是轻飘飘的,可以随风蕩走,又随风飘回。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思念小熊玩偶,所以睡不着。
小熊玩偶现在怎么样呢?还孤独地在客房中,无人陪伴。会不会太可怜了?
刘易斯立即想起了当初收到玩具熊作为礼物时的情景……那也是在一个冰天雪地的所在,送礼物的人——也就是刘修斯身上还有雪。当时还是少年的刘修斯用脆弱的神情和刘易斯说:“你不要他的话,他会很寂寞的……”
他指的应该就是玩具熊吧!
当年的刘修斯甚至还让刘易斯答应,要一直抱着小熊睡觉。刘易斯也信守了承诺,直到这两天……
刘易斯在床上转了一圈,心绪更加凌乱,更睡不着了:他觉得自己违背了诺言,既对不起小熊玩偶,也对不起送礼物的刘修斯……
辗转反侧了将近一个小时,刘易斯放弃挣扎地起床,不打算继续徒劳无功地尝试入睡。有时候,越躺在床上睡觉,越是睡不着的,还不如做点别的什么,要是身体疲惫了、或者精神放松了,那说不定自然而然就睡着了。
他到了客厅里,打开了电视机。
在黑暗中,电视里播放着当地频道的剧集。画面上的演员们声情并茂、泪眼婆娑地说着当地语言的台词,刘易斯一个字也听不懂。
他拿起遥控,调到了国际频道,打开了Discovery,画面正播放着大猫纪录片。草原里的狮子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嘴巴张大,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猫科动物的嘴角天然上扬,看起来就像是在笑一样——刘易斯不免想起了刘修斯的笑容。
刘易斯倒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因为黑暗而变得乌黑,又因为电视机射出的光而带着闪烁的色彩。
哒、哒、哒——
墙上的时钟在动。
哒、哒、哒——
脚步声从木质楼梯上传来。
刘易斯听到脚步声,便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到了黑暗中走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是刘修斯。
刘修斯已经将白天穿的衣服换下,交给了工作人员洗净。所以,他现在身上穿着度假屋里配备的睡袍,和刘易斯身上穿的是一样的,碧色的缎面睡袍绣着竹青的花纹。
“怎么?”刘易斯有些抱歉地说,“是我开电视吵醒了你么?”
“不是。”刘修斯的否认让刘易斯心中稍宽,“是我自己睡不着。”
刘易斯往旁边挪动了一下,让了位置出来让刘修斯一起坐下。看着刘修斯在身边坐下之后,刘易斯才问:“为什么睡不着?是在担心什么吗?”
“没有。”刘修斯模样淡定,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心有所忧,“那你呢?你睡不着,是因为担忧什么?”
“我……我也没有。”刘易斯固然不是心有所忧,但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没有小熊玩偶的陪伴而不能成眠,便有些窘迫地摸摸后颈。
“该不是认床吧?”刘修斯笑着说,仿佛是为了给刘易斯解围一样提供了一个借口,“陌生的床睡不惯?还是这儿的床褥软度不合适?”
刘易斯便接过了这个“解围借口”,但笑道:“可能是吧!那你呢?你也是认床吗?”
“可能是吧。”刘修斯不置可否,“要不要来我的房间睡?说不定我的床褥软度正合适你。”
这话听起来真的好奇怪。
但是,刘易斯还是跟着刘修斯去了。
刘修斯的卧室和刘易斯的看起来差不多,都是三面的木墙壁,第四面墙是开阔的玻璃窗,透过它可以看夜色。
刘易斯躺在了软床上,这床褥的软度和自己卧室的也是一样的,床单也是一致的。可这张床躺着就和自己的那一张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有刘修斯的气味吧?
刘易斯不自觉地将脸埋在了枕头里,属于刘修斯的温暖气息便沁入鼻尖。
等他回过神来,才觉得自己的举动相当怪异。
简直不正常。
刘易斯脸色有些发红,斜眼偷偷看了刘修斯。
刘修斯坐在床边的软扶手椅上,在幽幽的灯下捧着书,还是那本《小王子》。
“你还没看完《小王子》吗?”刘易斯侧卧着,看着刘修斯,问道。
刘修斯翻了翻书页,笑道:“看完了,也是可以再看的。”
“你不会腻?”刘易斯感到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