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匪梦
杨秘书同样嫌弃他,闻言脸上表情都没有变化哪怕一分一毫,低声道:“背后议论别人,不觉得没礼貌?”
“……”
娄丞暗骂一声,自从他撞鬼以后,整个世界都变了,外祖父不疼他了,还给他套黑锅,小舅动不动就拍他脑袋,现在连这么个小秘书也敢教训他!
简直岂有此理!
偏偏她是祖父派过来的人,他还不能拿她怎么着!
娄丞本来脾气就不好,一个不顺心,踢打助理都是常有的事情,现在处处受制约,更是暴躁得跟困兽一样,脸色自然不好看。
沈建丰是端着架子来的,还以为能看到那个传说中暴戾叛逆的小子对自己点头哈腰的样子,结果到了地方却只见到两张臭脸,也忍不住拉下脸来。
这个娄丞怎么搞的?自己约他出来,摆个臭脸给谁看?
沈建丰愤愤地想,他回去一定要告诉沈骁,绝对不能给这个姓娄的好脸色看,仗着外祖家有点钱就了不起了?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说好听了是孙老爷子的外孙,要是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个外姓人!还真当孙家能给他当一辈子的靠山呢!
呸!
与此同时娄丞也很恼怒。
这个沈建丰怎么回事?觉得他主动约他出来,就当自己是根葱了吗?
娄丞黑着脸想,他回去一定要跟姥爷好好说说,这么蠢的人,沈骁绝对不可能听沈建丰的话!
自己家那点儿破事儿,还当别人什么都不知道呢?找亲生儿子担保,欠了钱就带着二婚老婆和孩子跑了,八百万全让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还,现在看沈骁还完了钱,又跑回来蹭沈骁的人脉,脸呢?
双方互相看不上,杨秘书也没有给他们救场的意思,就这么尴尬的四目相对,仿佛在比谁能更长时间不眨眼。
好在这餐厅的服务员很有眼力见儿,看双方碰头了,就拿着菜单上来招待他们。
这顿饭理所当然吃的不怎么顺心,娄丞基本都没怎么动,看着沈建丰几乎连配菜都要吃光,心里恨不得直接走人。
但又怕杨秘书回去打小报告。
愤愤地看了一眼边上面无表情的杨秘书,娄丞简直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对着别人都是一副温柔的样子,对他就总是板着一张脸,好像他欠了几百万不还一样!
欺负他现在落魄吗?太过分了!
沈建丰一直等着娄丞边上的小美女提醒他给自己道歉,憋得都快断气了也没等到,最后还是看着开始上餐后甜点,自己提醒了一句:“小娄啊,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来着?”
娄丞当即眉头一皱,阴鸷地望向沈建丰,“你叫我什么?”
他今天被外祖父硬塞过来,本身是带着任务的,想着这个老家伙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也就忍了,当给外祖父一个面子。
这种倚老卖老、给点颜色就灿烂的蠢货他见得多了,就算沈建丰叫他“小丞”之类长辈对晚辈的称呼,他都有心理准备,但“小娄”这种明显上级对下级的称呼?
他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
谁知道沈建丰平时在家作威作福惯了,就算是听说过他以前的名声,也只当他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屁孩儿,根本没放在心上。
沈建丰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很快就反应过来,脸色不虞地说道:“按年纪,我可以当你叔叔,是长辈!长辈叫你一声小娄怎么了?你这孩子还有没有礼貌?”
娄丞磨了磨牙,也没管这是什么地方,打定主意回去受罚也得把这人揍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却被杨秘书拉住了。
沈建丰让这小子吓得跳起来、后退了几步,发现他居然害怕旁边这个小美女,就知道自己听到的消息没错,娄丞是让孙家管住了。
他顿时就不害怕了,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朝杨秘书说道:“还是你这个小姑娘懂事,哪有晚辈当众打长辈的?说出去别人还当孙家怎么教的这外孙呢……”
这人话里话外说娄丞是孙家的外人,在娄丞这儿听着比什么都气人,但他顾忌孙老爷子的命令,也不敢直接把杨秘书甩开,心里知道这女人都站出来了,自己这气只能咽下去。
本以为杨秘书要劝阻自己,他都准备好愤怒转身离开,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了,谁知道这姑娘只是淡淡说道:“在这儿打,你的零花钱够你赔的?”
沈建丰:“???”
娄丞:“???”
这姑娘今天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但甭管为什么,杨秘书是代表孙老爷子和孙海程在这儿看着他,她都没拦自己,娄丞更没有拘着自己性子的道理!
想着自己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娄丞心头怒火更旺,上前一把揪住沈建丰的衣领,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就你这软脚虾,还想当我娄丞的长辈?心里没点儿逼数吗?啊?”
沈建丰忙看向边上的杨秘书,“哎,小姑娘,你看看他!你也不管管?”
杨秘书没搭理他,朝周围看过来的食客抱歉地示意:“今天的晚餐,我们会为诸位买单,抱歉打扰了。”
娄丞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拍拍沈建丰的老脸,大吼一声:“问你话呢!”
他刚吃了甜点,一口沾着奶油的唾沫星子直接喷到沈建丰脸上,震惊得他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指着娄丞的鼻子,“你!你你……”
“你什么你!甭在这儿打扰别人吃饭,给我过来!”
说着便揪着沈建丰的领子,绕过问讯赶来的餐厅经理,大步往外走去。
十分钟后,沈建丰顶着两个乌黑的眼眶,瑟缩在黑暗的小巷角落,身上合作伙伴送来的西装已经破得不能看了,嘤嘤哭泣着看娄丞被杨秘书拉住。
杨秘书看了眼时间,说:“该回去了。到底是老人家,不要下手太重。”
娄丞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可大发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可以使劲欺负的,还没打过瘾,但杨秘书说的对,这老流氓看着就不是什么抗揍的体格,真把人打进医院就不好了,这才悻悻的作罢。
临走前他还警告道:“要是让我知道这事儿还有第四个人听见,我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听见没有!”
杨秘书顿了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话,跟着一起回到了车上。
娄丞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心都升华了,看着杨秘书,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没拦着我,不怕我打他得罪沈骁?待会儿回去怎么跟我姥爷交代?”
杨秘书镇定地回道:“表少爷力气太大,我拦不住。”
娄丞:“???”
娄丞顿时懵了,“不是……是你说让我打,我才打的!你这么说弄得我成什么人了?”
杨秘书默默跟他对视一眼,面无表情的脸竟然准确传达出“我什么时候让你打人了”的意思。
娄丞:“……”
仔细想想,杨秘书的确没有让他打人,甚至还在他去揪沈建丰衣领的时候,劝了他一句。
只不过是没直接劝他不要出手。
你看这口锅,又大又黑,还是他自己背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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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个小辈打了,但这个小辈偏偏是他惹不起的人家出来的,沈建丰心里又委屈又害怕,思来想去,还是给沈骁打了个电话。
此时沈骁正跟催债公司的人见面,看到他的来电,想也没想就挂断了,谁知道没过多久,又接到孙海程的电话。
“沈大师,真是不好意思,娄丞那小子就是太无法无天了,这次的事情都怪我们没好好管教……”
一头雾水地听完,沈骁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不由得有些错愕。
他把沈建丰丢到酒店,一是为了让他安安静静搬出祖父的房子,二是以后好找人,这段时间连电话都没接过,这些人是怎么看出自己对他很好的?
虽然看出沈建丰最近运势可能不太好,沈骁倒是真没想到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边孙海程还在小心翼翼地赔不是,还说要让娄丞亲自上门道歉,沈骁哭笑不得,安慰道:“没事,我祖父说了,他沾了我们家的气运,53岁之前都不会有事的。”
孙海程茫然地沉默一会儿,“……啊?”
这话好像是在说沈建丰身体很健康,但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但不管怎么样,这事情沈骁不打算追究,孙家人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从他的态度里品出点儿味道来。
看来娄丞说的没错,沈骁对自己这个父亲的确没有什么感情,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那他们也不用上赶着去道歉了。
打电话让品牌店的经理不用送衣服过去了,娄丞自己挑了这季的新款让人送过来,总算扬眉吐气一回,“我说什么来着?这么个傻逼,我都看不上,沈大师能认他这个渣爹吗?”
孙海程还有些不敢确信,“可那毕竟是他爸,做传统文化的不都挺在意这些?”
还是孙老爷子看的明白,点拨道:“人和人之间的情义也是要相处出来的,沈建丰前十几年都宣称自己只有一个儿子,到了继承遗产的时候才突然冒出个大儿子,败光遗产还要沈大师给他担保,后来更是直接跑了,两人除了那点血缘之外什么都没有,沈大师跟他生分也正常。”
从小家庭圆满的孙海程很难理解这种逻辑,娄丞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倒是点头附和起来。
随即他意识到什么,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不是,您都知道了,还让我去请沈建丰吃饭做什么?”
回来以后还拿拐杖打了他一顿!
他就白挨打了吗?
孙老爷子眼睛一瞪,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头一次让你自己待客,你就把人家给打了,你还好意思说?我让老二把杨秘书借给你,就是让你欺负人家的?”
娄丞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是,我欺负她?我……”
杨秘书适时在边上叹了口气,“孙老,别生气,表少爷也不是故意的。”
谁知这话不但没让孙老爷子消气,反而还火上浇油,让他拄着拐杖在地面上“砰砰砰”直敲,“你这个臭小子!我看还是要请家法!”
娄丞:“???”
不是,这黑锅背上还不让拿了是吗?
这边娄丞苦逼的挨罚,沈建丰却已经收拾好心情,换了身行头去参加晚上的宴会。
说是宴会,其实只是几个往日的商业伙伴一起聚聚,这几年他生意受挫之后,很长时间没有收到邀请了,也就是听说沈骁把他接回来了,才有人给他递了邀请函。
这种聚会大多是企业老板聚在一起吹吹牛,真正厉害的人没时间去,太底层的摸不到门路,都是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人在聊天。
不过这一次倒是有些不一样,从来不参加这种聚会的许家居然也有人过来。
许焕东从《演员之路》退赛之后就一直很消沉,今天突然说要出来散散心,家里人喜出望外,还以为他娱乐圈混不下去,要回来继承家业了,就让人带他来了这里。
许焕东到了地方,沈建丰才在昔日合作伙伴的陪同下姗姗来迟,许焕东没见过他,觉得有些眼生,问向旁边的助理:“那是谁?”
助理看了眼,很快答道:“沈建丰,之前欠了钱卷款逃跑的那个。”
听了助理的介绍,许焕东首先想起的却是沈建丰跟沈骁的关系。
听说这是沈骁的父亲?
心思转过一圈,许焕东径直往那边走了过去。
沈建丰身边的人很快注意到这一点,惊了一下,心说这个大少爷怎么也来了,早知道就早点带沈建丰过来了。
这种场合,到场的先后顺序都是有潜规则的,身份地位越高的,来得越迟,以前还曾经有两个旗鼓相当的企业老板,为了争压轴的位置,在门口互相客套了半天,谁都不肯先进门。
合作伙伴心中暗恨,都怪这个沈建丰,有个算命大师当儿子就找不着北了,还跟他端什么架子,磨磨蹭蹭害得他也跟着迟到。
为免沈建丰乱说话得罪人,连累到自己,他低声提醒道:“这是许家的儿子,沈大师跟他有过节,你可别乱说话!”
“什么叫乱说话……”
沈建丰有些不高兴,但想到中午挨的那一顿毒打,只觉得自己身上哪里都不对劲,对上在他眼里跟娄丞身份差不多的许焕东,也没敢太嚣张。
两个人心底都有些忐忑,在场的老板们也都好奇地望了过来,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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