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西特
宴好坐在椅子上面,拿出手机刷新闻:“绪哥的热度很高。”
江暮行在一旁坐着,目光扫视休息室。
宴好往江暮行那边靠靠:“微博你开了吗?”
江暮行低头回信息。
“我也还没。”宴好神采奕奕,“回头一起开,取个看不出是情侣名的情侣名。”
江暮行支着头看他:“随你。”
“微博现在用的人不多,还有那个微信,都没什么人知道。”
宴好翻网页:“等过个两年,流行起来……”
话没说完,就突然扯开嗓子,忘乎所以地大声喊:“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
江暮行想着事情,被他这一声刺激得太阳穴一跳。
宴好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我唱歌还可以的吧?”
江暮行闭口不言。
宴好不依不饶,非要江暮行给朵小红花:“到底怎么样嘛?初中那会,就初一下学期,我还跟杨丛一块参加过商场举办的歌唱比赛呢,还拿奖了。”
江暮行侧过脸:“优秀奖。”
宴好傻了。
江暮行把他短袖后面的领子理了理:“又名鼓励奖,每个参赛者都有。”
宴好嘴角一撇:“没劲。”
门外很嗨很闹,门里的两个少年没被淹没在那种氛围里面,依然是二人小世界。
宴好按捺不住:“有摄像头吗?我想亲你。”
江暮行:“有。”
“骗我。”
宴好凑到江暮行面前,刚要亲他,门外就传来一串脚步声,接着门响。
“小江,小好,你们在里面吧?”
黄绪得到回应就推门进来,又换了身衣衫,简单干练的白衬衫跟黑色西裤,应该是下一场的演出服。
宴好朝他被西裤包着的长腿上瞄了瞄。
江暮行的眉头一皱。
那一瞬间,休息室里弥漫开一股子醋味。
宴好后知后觉,小声跟他咬耳朵:“你穿西裤最性感。”
江暮行的面色稍缓。
宴好知道黄绪能找过来,肯定是江暮行说的位置,他还是有不解的地方:“绪哥,你怎么上来了,不用准备接下来的比赛吗?”
“早准备好了。”
黄绪把衬衫袖口折上去几寸,姿态似乎十分放松:“怎么样?”
宴好竖大拇指。
江暮行跟黄绪认识的时间比较久,知道他的实力:“正常发挥。”
“就这场面,正常发挥就是超长发挥。”黄绪扯了扯唇角,“妈的,来的明星还真不少。”
宴好没怎么注意现场,他是从新闻上了解到的,演艺界的好几个大牌都被请来了,节目组有钱。
“绪哥,你刚才怎么没唱你最拿手的摇滚?”
“唱腻了,今晚想突破一下自己。”
黄绪跟两弟弟聊了没多久就闭起眼,不说话了。
不紧张是假的。
他跑上来,就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一会。
——
决赛黄绪唱的都是他的原创,一首歌一个故事,主人公有自己,有朋友,也有路边的陌生人,他一关一关闯,最后冠亚军的时候,唱的是《沙螺》。
一首歌唱完,台下的声音震耳,越来越整齐,一声接一声地喊着:“黄绪——”“黄绪——”“黄绪——”
仿佛这不是决赛,是黄绪的演唱会,主场。
黄绪背着吉他站起来,内心浮动的所有情绪都归零,淡定的如同置身事外。
二楼的宴好往舞台上看,眉心焦躁地拧着:“绪哥会是第一吗?”
江暮行没出声。
“节目组不会做票吧?”宴好自言自语,“他背后的公司不大,我怕罩不住他。”
“不过现在是直播,后期不能剪,谁人气高很明显,搞不了假。”
江暮行轻拍他后背:“别咬嘴皮。”
宴好心跳得好快。
黄绪是江暮行很重要的一个朋友,他也跟着在意,真心希望黄绪在娱乐圈的第一战能打得漂亮,这场征途可以顺利启程。
大屏幕上开始出现票数,不断往上升,三位数,四位数,五位数……
露馅的紧张气氛蔓延到了二楼,宴好屏住呼吸,紧盯着黄绪对应的票数。
江暮行也看的那个地方,他们都没说话,在等票数停下来。
票数停的那一刻,现场寂静一两秒,之后是声嘶力竭的疯叫声。
黄绪对着台下弯腰,维持着那样一个感激,感恩的姿势,久久都没有起身。
画面配着剧烈挥动的应援棒和呐喊,无疑是震撼的,宴好有些被触动到了,他下意识去寻找黄绪的前女友,根据之前的方位找到了,看不清神情,似乎是在擦眼泪。
宴好还发现黄绪的很多粉丝们也哭了,不禁感慨。
台上台下,公众人物与普通人,明星与粉丝,梦想与追梦人。
两个世界,两种人生。
宴好不由得心想,如果江暮行曾经被身上的巨额债务压趴下了起不来,不得不屈服于生计和现实,或是没能抵抗诱惑,选择接受老天爷赏的捷径,抬脚踏进娱乐圈。
以江暮行过于出挑的外形,智慧,加上异于同龄人的成熟自持,以及换上一身正装的性感禁欲风范,走向可想而知。
江暮行做了明星,宴好一定会全国各地的追寻,成为他的众多粉丝之一。
也只是粉丝。
宴好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攥住了江暮行的手,攥得很紧,指甲扎进了他的皮肉里,指尖止不住地发抖。
还好,幸好。
——
当晚后半夜,黄绪在酒店房间里跟宴好江暮行喝酒,他喝醉了,哭了。
不是无声的哭,是嚎啕大哭。
也许是受了很多委屈,也许是扛了很多压力,长时间闷在心里,因为面子尊严立场等原因没暴露分毫,酒劲上头就没压住的释放了出来。
黄绪哭了很久,哭完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宴好捡着地上的易拉罐:“绪哥换了种活法,比以前累。”
“而且在酒吧唱歌,也比做明星自由很多。”
“做明星,一言一行都在放大镜底下,要被过度解读,还不能解释,除了粉丝和朋友家人,别人谁管真假,只想看八卦。”
江暮行把垃圾篓往他面前一放:“凡事都有两面性。”
宴好将手里的几个易拉罐丢进去:“也是。”
下一秒他一个激灵:“那照你的意思,我俩谈恋爱,也有不好的了?”
江暮行:“……”
宴好不依不饶:“不好的地方在哪?”
江暮行起身:“去联系前台,让他们送床被子过来。”
宴好拽他裤子:“你说清楚,你跟我谈恋爱,对你来说,弊处是哪个?”
江暮行语气平淡地说了一个:“自制力变差。”
宴好噎住。
江暮行俯视他一瞬,弯腰把他拉起来:“利太多,弊处忽略不计。”
宴好问上瘾了:“那我跟你上一个大学呢?弊处又是什么?“
江暮行的额角隐隐鼓动。
宴好终于良心发现,决定放男朋友一马:“这样问,好像什么事都要想一遍,好纠结,算了算了,不问了。”
江暮行吐一口气,真要问下去,今晚没法睡。
——
回T市以后,宴好给他爸的一个助理打电话,让对方找人把他家的卫生搞一搞,还有就是搬家的事。
没过两天,宴好退了公寓,带江暮行回家了。
整个高中他只回来过两三次,家里冷清得很,他不喜欢。
这次宴好的心情大不一样,去A市报道前,他都要跟江暮行住在家里。
他们会创造很多很美好的回忆。
几乎是从车拐进甬道,往半山腰开的那一刻,宴好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到家,恨不得能背上江暮行飞回去。
助理是个二十多岁的姐姐,人很温柔,她帮着把小少爷的东西一样样拎进别墅,把另一个少年叫到花园,客客气气的叮嘱了一些话才走。
江暮行看着花园一角盛开的木槿花。
“看什么呢?”宴好从客厅出来,几步外就跑起来,轻松跳到江暮行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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