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西特
宴好关了小风扇站起来:“教练喊我了,不说了。”
杨丛还没反应,电话就被挂断,他骂骂咧咧。
宋然拧开矿泉水瓶,咕噜喝两大口水:“怎么,宴好要学习?”
杨丛把手机塞包里:“学车。”
宋然镜片后的眼睛诧异地睁大,感慨道:“宴好让我对富二代有了新的认知。”
杨丛斜眼:“我不能?”
宋然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领悟。
“嘁。”
杨丛拉开网球包的拉链,吊儿郎当道:“你们就是对富二代有成见。”
宋然把矿泉水的盖子扣上:“这不怪我们,是你们那个群体的所作所为给大众留下了固定的印象,从客观上来讲……”
杨丛不耐烦:“行了行了,别屁话了,打球吧,赶紧的。”
宋然慢慢悠悠:“这地方一小时多少钱?”
杨丛把球拍捞出来:“七八十。”
宋然怀疑自己听错:“多少?”
杨丛挥动球拍:“你是要我说四舍五入一百?”
“不是,”宋然很不能接受,“就打会球,怎么收费那么贵?”
杨丛不以为意:“不到一百,可以了。”
宋然推了推眼镜:“我并不觉得可以,这收费相当不合理。”
杨丛嫌他啰嗦:“花的又不是你的钱,你一脸肉痛个什么劲儿?”
“你跟我说了数字,我就感觉花了我的一样,心痛到无法呼吸。”
宋然一改前一刻的悠闲,火速拿了球拍走向拦网另一边:“快点吧,我们要把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在球上。”
杨丛:“……”傻逼。
宋然在对面站好位置,嘴上还碎碎叨叨:“哥们,我就一文弱书生,待会你让着点。”
“文弱书生?我他妈大牙都快笑掉了。”
杨丛不给面子的嘲笑:“不知道谁攻防的时候开麦,扯着嗓子吼的就跟被捅了屁股的马一样。”
宋然:“……”
马招谁惹谁了?
——
宴好傍晚学完车回去,发现江暮行不在公寓,他鞋没脱就打电话。
江暮行接得很快,背景嘈杂。
宴好一听那头的电子乐就变了脸色:“你在哪儿呢?”
江暮行道:“青橙。”
宴好的眼里涌出几分烦躁:“今天又不是周三,你去那干什么?”
他越说越块,语气里饱含了委屈,以及竭力掩藏的阴霾。
“你是不是忘了答应陪我去一个地方?我回来了,你不在家,这算什么……”
江暮行喊:“宴好。”
宴好有一点冲:“干嘛?”
江暮行低缓着声音道:“我只是过来辞职。”
宴好先是一愣,之后就开心的找不着北了,他清清嗓子:“不会像上次那样,辞了又回去吧?”
“不会回去了。”江暮行说,“这个决定早就有了,本来我想等你第一次大考以后再实行。”
“前几天的那笔钱给了我一个喘息的时间,我就把日期提前了。”
江暮行停顿一瞬:“高三你要全力以赴,作为你的辅导老师,我也一样。”
宴好的心突突跳,他舔了下嘴角,嗓子有点哑:“班长,你对我这么尽心尽力,我无以为报。”
按照正常路数,听者会开玩笑的来一句“那就以身相许吧”。
江暮行没有,他说的是:“那就好好加油吧。”
“……”
宴好左脚蹭掉右脚的鞋子:“你事情都办完了吗?”
江暮行说道:“正准备离开。”
宴好按耐不住的雀跃起来:“那你路上慢点,等你回来,我们就出发。”
——
江暮行结束通话,面部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柔和。
黄绪说笑:“开始约会了啊。”
江暮行没否认。
黄绪逗江暮行的,没想到还真是这么回事,他坐起来,新奇地询问:“宴小好是怎么发现的?”
江暮行没回应。
黄绪换个问法:“按理说,你都进化成忍者神龟了,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江暮行依旧没言语。
黄绪靠回沙发里,懒洋洋道:“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就在高中的尾巴上谈恋爱,手牵手走完最后一段路。”
江暮行摩挲着手中的玻璃杯:“哪那么简单。”
黄绪猜到他的顾虑:“小江,我是个随心所欲的人,不懂你的画好路线,按部就班,严格谨慎。”
“不过我觉得吧,有时候,一点点小变动,说不定能带来一些,缜密计划所没有的惊喜。”
江暮行沉默良久:“高三太关键,他的基础不够牢固,现在的能力距离志愿有很大一段距离,必须心无旁骛。”
黄绪调侃道:“那不可能吧,他心里有你。”
江暮行:“……”
“关心则乱啊小江。”黄绪给他支招儿,“宴小好如果容易分神,那你就想办法让他不分神,对症下药。”
江暮行若有所思。
“不管你想不想,事已至此,你只能在辅导这一块改变策略,争取既要让宴小好有男朋友,又要让他认真学习,阻止他成绩下跌。”
黄绪拍江暮行肩膀,“我认为,以宴小好的性子,很适合鼓励式教学。”
江暮行侧身:“鼓励式教学?”
黄绪点点头:“定小目标,每实现一个,就给他奖励,他会觉得学习不再苦逼,数学题都是糖,搞不好比之前要积极几倍。”
江暮行皱眉头:“哪来那么多奖励?”
“多到你高三都用不完。”
黄绪慵懒地捋了几下一头金发,掰手指头数给他听:“亲一口,亲两口,以此类堆亲N口,再有就是抱一下,抱两下,用法同上。”
“还有亲额头,亲眼睛,亲鼻子,亲嘴,干吻,湿吻……”
江暮行听得面部漆黑,耳根却是灼烧的红。
——
七点左右,宴好带江暮行去了一家休闲餐厅。
宴好刚要进去,冷不丁地瞥见了杨丛跟宋然,两人还就在靠近门口的位置。
江暮行也看到了,他在意的是往自己身后挪的少年:“你躲什么?”
宴好郁闷着脸:“我跟杨丛说我晚上要复习,要是我们进去,肯定会被他发现。”
江暮行挑眉:“劳逸结合。”
宴好不出声。
江暮行:“说话。”
宴好支支吾吾半天:“可是我不想四人行。”
江暮行的喉结滚了滚:“那就换一家。”
宴好用鞋底蹭地面:“不想换。”
江暮行不清楚他的执着:“里面不就只有茶?”
宴好脱口而出:“还有甜点!”
我特地冲它来的。
这句话宴好没说出来,都在眼睛里写着。
江暮行:“……”
宴好扬起脸笑,不让江暮行发觉自己的失落:“算了,班长,今天就不进去了,下次再说吧。”
江暮行突兀道:“你发小不喜欢我。”
宴好没搞明白什么意思,视线下意识追着江暮行,目睹他走进餐厅,跟宋然打招呼,被邀请同桌。
杨丛是不喜欢江暮行,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戒备,他总感觉对方给他发小补课,冲的不是课费,更不是同学情深,是另有所图。
正因为迟迟没查出名堂,杨丛对江暮行才反感,敌人太强大了,就很操蛋。
几乎是江暮行一进门,杨丛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臭。
偏偏游戏里的老队友,现实里的新哥们,宋然同志跟江暮行哇啦哇啦聊着,杨丛失去小伙伴,孤军奋战,他牛饮一般干了几杯茶,叫上宋然走了。
整个过程没超过五分钟。
宴好目瞪口呆,兜里的手机响了,江暮行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好了,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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