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晨欢
奚嘉:“……”
把死党拉黑了五分钟,两人又继续聊起天来。
之前奚嘉去长安的时候,因为事态严重,他并没有带怂怂一起去。那可是始皇陵,连叶大师都说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奚嘉当然不能带自家怂怂去冒险。
当时他把小家伙送到邻居阿姨的手中,请阿姨代为照顾,临走前还点了点小家伙红红的鼻子:“我可能很多天都不能回来,你要乖乖吃东西。如果乖乖吃东西,我就请求叶大师,请他帮你烧一个星期的鱼,好不好?”
怂怂撒娇地钻进奚嘉的怀里,死活不肯离开他,大有一种“就算不吃叶大师的鱼,也要和主人在一起”的决绝壮烈。
奚嘉拎着小家伙,把它拎到邻居阿姨的手里,无语道:“我知道,你是在想反正就算我不请叶大师,你自个儿跑到叶大师腿上撒撒娇,叶大师也会主动为你做鱼吃,对吧。”
怂怂喵喵叫了两声,仿佛在说:没错没错,宝宝聪明吧。
奚嘉勾唇一笑:“要是回来后知道你不好好吃饭,我就请叶大师再也不给你烧鱼了。你看叶大师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怂怂吓得两眼瞪圆,赶紧缩进了邻居阿姨的怀里。
果不其然,奚嘉从长安回来后,小家伙压根没瘦,还胖了几圈,摸上去肉嘟嘟的。不过这也不是个事儿,怂怂被奚嘉养得太娇惯了,只吃鱼,不肯吃猫粮,特别黏人,走哪儿都要抱抱,要亲亲。
以前它黏人的对象仅限于奚嘉,别的人连一眼都不肯给,特别娇气。起初叶镜之来家里的时候,它也不搭理叶镜之,然而自从叶镜之给它做了一盘鱼后……
小家伙天天窝在叶大师的怀里,不肯动了!
当然,怂怂最喜欢的还是奚嘉。每天早上奚嘉醒来时,都会看见小家伙趴在枕头边,张着嘴睡觉,也不知道是怎么学会开门关门的。
因为最近奚嘉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叶镜之也渐渐减少了自己出外捉鬼的时间。
每天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总是会看见一颗青铜骰子忽上忽下的在空中乱飞,让巴掌大的小黑猫在后头跟着乱扑。无相青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特别喜欢捉弄怂怂。每当怂怂快要抓到它的时候,它就嗖的一声飞到天花板上。
怂怂还小,根本跳不了那么高,只能一点点地乱扑腾。
奚嘉心情好的时候,就会抱起怂怂,让它去抓无相青黎。被抓到后,无相青黎就不再飞了,而是和怂怂一起玩扔球球的游戏。
有了这两个活宝,屋子里一点都不安静,整天叮铃哐啷的。
除此以外,奚嘉最近还忙于教导子婴。
“嗯,这个语法问题有点高深了,你只要记住这句话就可以,还有多背背单词,语法是以后要考虑的问题……诶,等等,你已经看完小学的语文和数学了?你连数学也看好了?!这么快?!”
子婴温润的声音轻轻响起:“小学数学无非是简单的计算问题,并不需要太多的思考与斧正。曾子有云,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如今我尚且才修完小学,还未接触真正的大学之道。奚嘉,我不可放松懈怠,这个时代的知识太过有趣,我很想早点接触大学之道。不知我离那大学还剩下多少路程?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学习大学的内容?”
奚嘉:“……”
虽然很想说我们现在的大学,并不是你口中的意思,但是刚读完小学就开始想大学了,怎么听上去有种掰着手指头思考“我是读清华好,还是读北大好”的即视感呢……
奚嘉不忍心打击子婴的积极性,总不能告诉他,你现在刚读完小学,和大学之间差了一个马里亚纳海沟的距离,快醒醒,别做白日梦了。他想了想,开始转移话题:“最近我听说玄学界很多大师又去了长安,因为始皇提前醒了,他们打算再在始皇陵外再布下一百道结界。”
“竟然是如此?难怪我每日总是会听到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吵得我无法读书。”
奚嘉为那帮不靠谱的玄学界道歉:“子婴,你包容包容他们。”
子婴却笑着叹息:“我是不觉得什么,但父皇今天早晨气得冲出长生殿,拿着白起将军的轱辘剑,说是要冲出去砍了那帮吵得人不能安生的施工队。对了,之前父皇抢走了我的小学语文课本,他大概是从课本上知道了施工队这个词。”
奚嘉目瞪狗呆:“抢走了你的课本?始皇抢你课本干什么?”
子婴叹气:“父皇花了一周时间,用了三百阴兵,解出了那道牛吃草大题。父皇当日允许我进入长生殿,看他用三百阴兵摆出了一个牛吃草大阵,解完题后,他非常不屑地与我说,此等小道,不是君主之道。此题相当容易。”
奚嘉:“……”你拿三百阴兵做什么不好,去做数学题!
子婴:“然后我便夸了父皇一句,Dad,good job。”
奚嘉:“等等,为什么要用英语夸?”
子婴声音带笑,没回答这个问题:“父皇问我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语言。我告诉父皇,这是英语,当今世上,至少有三万万人会使用这门语言,有三万万人。父皇当即甩袖把我轰出了长生殿,正巧我身上带了语文书,没带英语书,父皇便全部抢走了。”
奚嘉:“……”你为什么要强调三万万!你是想说你始皇爸爸还不如这三万万人吗?!
当天晚上,奚嘉就把一整套的共产主义系列书籍烧给了子婴,盼望着这些书能把向着腹黑大道一去不复返的子婴拉回头,还一个善良好宝宝、始皇爸爸吹的可爱子婴。
谁料烧完这些书后,子婴第二天就给奚嘉回复:“我明白了。世上不该有君王,父皇的想法是错的。奚嘉,我知道你烧这些书给我的用意,我以后会好好规劝父皇,请他不要做重建大秦的荒诞之梦了。”
奚嘉:“……”你始皇爸爸哭给你看信不信!!!
奚嘉总感觉自己好像把子婴带歪了,虽然在有的时候,子婴还是会没忍住,流露出一丝对始皇的仰慕和钦佩。不过大多数时候,子婴提起始皇,都是说始皇最近在解哪道数学题,在看哪本语文书。他还说,打算找机会给始皇看看马克思主义的先进思想,被奚嘉赶紧阻止下来。
废话,要是让始皇突然去看马大大的书,始皇说不得真的能从陵墓里跳出来,把这个“荒诞”的没有皇帝的世界给灭了。
不过,奚嘉也渐渐从这些话里察觉到了一个事实——
始皇仍旧不允许子婴进长生殿。
两千多年的隔阂和无视,并不可能因为几本书,几道数学题就烟消云散。始皇陵里的子婴,总是与奚嘉笑着说话,可是谁知道在不与他交流的时候,子婴是不是会一个人待在冰冷的寝陵里,安安静静地独自读书,无人理会。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五月中旬,叶大师拉着奚嘉的手,最后一次为舍利念咒。
最后一道金色符文穿过奚嘉的手,落在了两人掌心间的舍利上。一时间,金色的光芒充斥了整个屋子,足足一分钟过后,这光芒才暗淡下来。
奚嘉拿着舍利,发现透色舍利的中间,有一丝金色的光芒缓缓流动。他再将舍利带上去,阴气已然全部被遮蔽住,再也没有人可以用阴阳眼直接看到他浑身上下浓郁的阴气。
奚嘉大喜过望,终于解决了这个困扰了自己二十多年的难题。然而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叶大师先是忍不住地翘起唇角,跟着高兴了一会儿,但才过了一分钟,叶大师突然想到——
念完咒,我是不是就没理由留下了?
一想到这个,叶大师整个人都懵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叶大师用筷子夹起米饭,手停在半空中,呆呆地看着米饭,怎么都吃不下去。
奚嘉见状,问道:“叶大师,怎么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