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臻远
“唉……都是一家人,老爷子不会逼他,我们这当哥哥姐姐当然也不可能逼自己的弟弟,所以这钱也只能这么算了。”张建军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又盯着张建安道:“不过,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了,所以,我想让张建林把手里负责的事,大部份交回公司。”
“嗯,大哥说的办法挺好,只要把像宜发这种大公司的业务权收回来,以后张建林就不能自作主张私自收款了。”张丽梅话是对着张建军说的,眼睛却是看着张建安。
看来这两人打的是斧底抽薪的主意,钱要不回来算了,过年分红没张建林的份,再把张建林负责的部份收回来,让张建林以后半分钱也别想拿到手,不过,张父会同意吗?
见两人一副等自己表态的模样,张建安只好道:“我看大哥的办法确实好,小弟听你们的,你们准备怎么做,我跟着就是了。”
这事说定,客厅里的气氛就更好了,下午上班前,三人才一副宾主尽欢的样子从张建军家出来。
上辈子他的家庭可能比一般人坎坷了一点,但他生活的环境却很简单,就一个爷爷,后来工作的环境就更简单,独自一个人在大城市里求生,每天两点一线,工作内容也一般很简单,比如他就喜欢在公司里当程度员,只面对不会说话的电脑。
张家,家大业大,人多,是非多。
前段时间他忙于跟向维定的生活,倒没太注意这些,但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就让他不得不面对张家的内部问题了,尤其今天去了张建军家里一趟,就更是涉及其中了。
晚上吃饭时张建安还有些心不在焉,连向维定跟他说话也没注意,向维定第一次见他这样,有些担心,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听到向维定的话,张建安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觉得没什么胃口,便放下筷子,看着向维定,感叹道:“钱这玩意儿真不是个东西。没的时候,想它;有了它,还想更多。它能让女人穿金戴银,也能让男人风liu快活,恋人可以为它反目,亲人也能为了它成仇人……”
※※※※
没过几天,在公司的一次大会议上,大哥张建军提出:张建林已不合适负责业务这块,建议他把手里负责的业务全交回公司,另行安排他的工作。
估计这事张父没有听到风声,所以表情很突然,但似乎心里也早意识到有可能出现这一幕,所以并没有阻止大哥张建军。
大哥的提意得到大姐二姐的鼎力支持,其他的公司管理层也有几个人表示赞成,不过更多的人只是观望,毕竟这是张家内部的事,而张建安在大哥等人的目光中,选择了随声附和。
事关张建林的根本利益,他自然是坚决不同意的,他指出,这些业务都是他这几年辛苦的成果,是他一手拓展出来的,而且他长期与对方公司的负责人保护着良好的关系,如果换了人,可能对客户公司的继续合作意向产生某种不利影响,合作关系也可能被动摇等等。
当然,这种事是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不会向谁让步的,于是,管理层全部退出会议室,让这家人继续深入研究。最后,在吵了一天没有得到结果的情况下,大家不欢而散了。
张建安算是明白了张父身上的那丝黯淡,老人辛苦一辈子,为的就是家,为的就是孩子,这一切以后终究还不是孩子们的……
可现在一手养大的孩子们相互攻击……什么家和万事兴,什么一根筷子很容易折断,一把筷子折不断之类的问题,谁也不再理会,每当想到辛苦一辈子的成果,最后还是会被孩子们弄得四分五裂,老人心寒啊……
别说张父了,连张建安这个对张家没有亲情的人,现在都有些疲惫和作为旁观者的一丝深深地叹息了。
第二十五章 离开张家
接下来的一周内,这件事没再当着管理层的面争执,只是张家关起门内部打口水仗,然后二哥张建林的反击开始了,这些年大家明面上、暗地里从公司拿钱的事都被一一抖出来,连张建安都有份,当然他拿得是最少的,因为张建安年龄太小,进公司时间太短,而张建军自然是张建林攻击的重点对象。
一般他们几人相互攻击的时候,张建安都是静静坐着,告诉自己,就当看话剧吧!其实他也不想来的,但张家的事张家处理,他现在也是张家人,谁也不让他缺席,似乎这些人就是要让所有张家人看到他们争出个结果,争出个输赢来。
都是自己的孩子,张父张母帮谁也都不是,只能口口声声骂“不孝子”,张建安也没被放过,他很无辜……
然后,张母病了,是被气的。
这次张母的病明显区别于张建安那次因失血过多而挣扎在生命线上的住院,专属病房,两个专职护士,大姐二姐、大嫂二嫂几人轮流守着伺候着。
而张建安因为现在没了老婆,自己又是一个男人什么也帮不上忙,只能看着干瞪眼,没法凑上去表现自己当儿子的孝心,又被多骂了几声不孝子……
这天,张建安提着给张母特意准备的盛了鱼汤的保温杯——张母不一定会吃,但他必须得做这个样子——准备去医院看张母,临走,问向维定:“儿子,你觉得我最近变老了没有?”
向维定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摇摇头道:“你一点儿也不老,只是最近没精神。”
“唉……这样折腾,居然只是没精神……这日子过得真折磨,能有精神才是怪事。”张建安心里微苦。
这有家人是好事,可家人多了,就有可能成坏事了,瞧,现在这一大家子都是些什么事儿……
其实张母也没什么大病,就是人上了年纪,心情一激动就可能头昏脑痛,然后全身乏力之类的,也有可能再伴随着点感冒咳嗽发热什么的,反正是在医院里躺了三天就回家养着了。
白天,张建安在公司上班,晚上时不时去张家主宅看看张母,表现下作为儿子的孝心,再间歇性地面对来自所谓哥哥姐姐们的试探或某种交流。
说这样的生活好吧,也确实好。
有份稳定不操心的工作,每年还有固定分红,朝九晚五,还想什么时候提前下班就什么时候走,基本上谁也不会说他什么。
说这生活不好吧,也确实不太好。
手足不像手足,父母顾着哥哥姐姐去了,而且想起他,也是说他不理事,白长了这么多年,要不就是连着他一起被骂不孝,张建安都想不通,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某天,张建安在办公室里苦恼完现在的生活之后,偶然翻到一页报纸,随意扫了一眼,却看到一个熟悉的城市名字“炻庆”。
炻庆市两年前刚刚直辖,现在正处于高速发展阶段,报纸上的内容是招商引资相关新闻,张建安当然不符合这条件,不过上辈子在炻庆呆过近十年,自然对这个城市是非常熟悉的。
晚上回去,张建安问向维定,“你喜欢华城这个地方吗?”
这段时间张建安每天都挺心烦的,好久都没怎么跟他聊天说话了,所以向维定见张建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心里是很开心的,他对这个地方没什么特殊感觉,因此回答道:“都一样,在哪都可以,只要你别把我丢了。”
“傻小子,你都这么大了,就算丢了,不知道自己回家吗?”张建安一掌拍向维定的脑袋,笑着道。
向维定没想到会得到这句话,家?这是他的家了吗?或者准确来说,是有张建安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了吗?
他被张建安领养了,就是他的家人了吗?是就算走开了,也能回来的家人了吗?是被送走,也能自己再回来的家人了吗?
一瞬间,向维定红了眼眶,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跟他说这句话,轻声问道:“就算丢了,我也真的可以自己回来吗?”
“呵呵……那当然可以,难道还要我去报纸上登寻人启示吗?”张建安把向维定拉到怀里,揉了揉孩子的头,笑着逗他:“或者你出去了,就会不记得回家的路了?我家维定可不像这么笨的孩子啊!”
向维定吸了吸鼻子,闷闷地道:“我才不笨呢,我记得路,到哪都记得找到你的路……”
张建安看到“炻庆”这两个字,就想起上辈子那个繁华的大都市,也许城市里有属于城市冷陌的地方,但也有让人需要的地方。
对现在的他来说,第一,可以避开现在张家的是是非非,第二,也可以让孩子得到更好的发展更好的教育,想想张建安的前妻白雨,就非得把二岁多点的女儿张娇死活带到省会去,唉……也许白雨不是个好妻子,但可能真是一个好母亲吧!
接下来的几天,张建安不再躲着哥哥姐姐们,并积极主动跟他们沟通交流,充分表明自己觉得自己非常没用,不能帮上家里的忙,觉得愧对家里,所以想离开华城,到外面去见识一下的心情。
当然,离开了他就再不回来,不是不回到华城,是不再回到公司,不再涉及公司里的任何事,也就是主动放弃在张家的所有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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