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世华裳
“喂,”他看着发白的天际,温和的笑道,“我发现我还真的是蛮想你的。”
那边笑了一下,只淡淡地“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上跳的音色带着那个人一贯的恶劣,宋哲甚至能想象那个人嘴角勾起的邪笑,妖冶的眸中带着少许玩味和戏谑,妖孽的样子一如他们的初见。
宋哲笑了,放松身体向后靠去,扫了一眼楼下,慢声道,“真的,我想抱抱你吻吻你,唔,我蛮想念你的味道的,”他顿了一下低声开口,声音很轻,清冷中带着少许温柔和无奈的叹息,一字一顿道,“泽,我想要你。”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准确的传到耳膜,接着慢慢浸入身体,左川泽的心轻微的颤了颤,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脑中却不停响着刚才那句亲昵地声音,他轻微的叹息一声,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这个人继续道,“喂,你没忘了我那晚给你的感觉吧?唔,你不怀念吗?”
左川泽下意识的想起那晚的种种画面,这个人的手在他身上慢慢滑过的触觉,他嘴唇的温度,淡淡的茶香,清冷的丹凤眼因为情欲而缓缓晕开,居高临下的含笑看着他……画面不断从心底深处涌上来,霎那间竟勾起人全身的血热,左川泽闭上眼,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阵阵发热,他不禁忿恨的道,“你给我闭上嘴。”
宋哲听着这个人语气中的恼怒,嘴角的笑意勾得深了一些,问道,“怎么,当真不怀念吗?”
男人在早晨本来就容易兴奋,左川泽甚至觉得他身体的某个部位有变得精神的趋势,他躺在床上做了几个深呼吸,觉得体内的燥热终于慢慢平复,这才低声开口,声音中还带着少许沙哑,叹息道,“真是我的克星,我当初那句孽缘果然没有说错。”
宋哲静静听着他雍容华贵的声音中因为情欲而蒙上的淡淡的沙哑,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笑道,“真不知谁是谁的克星。”
左川泽懒洋洋的哼了一声没有回话,他虽然已经睡了一觉,可现在毕竟还未到早晨,他有些困了。
宋哲了解的笑道,“困了?”
“嗯。”
“那你睡吧,”宋哲道,“我以后有时间再打给你。”
左川泽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诚意的道,“祝你早日自由。”
宋哲笑了,“我会的。”
“那就这样吧,再见。”
“泽。”
“嗯?”
“我爱你。”
左川泽笑着“切”了一声挂断电话,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渐渐睡去了。
宋哲收起手机,嘴角勾着舒适的笑,这才将目光重新转向楼下,楼下的院中坐着一个人,那人独自对着夜色喝茶,背景看上去很孤寂,他从午夜一直坐到现在,动也没动过。
宋哲清冷的丹凤眼微眯了眯,忽然在想这个人是不是这些年的每个满月都是这么过来的?看样子左川泽体内的药让这个人也不太好过,可即使是这样这个人八年来也没有产生研究缓试剂的想法,他对医学的执著真的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
宋哲垂着眼看了一会儿便靠在躺椅上闭起眼小睡了一觉,温白推门进来的时候他还没有醒,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打进来,直直的照在他苍白的脸上,那皮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温白叹息一声,这个人明显消瘦多了,他将早餐放在他面前的桌上,正犹豫着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叫醒他时宋哲便醒了,他睁开眼看着他,笑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温白推推眼镜,笑道,“我只是没想到你宋大公子竟然还是个情种。”
“那得分对象是谁,谁让我遇见了那株罂粟呢。”宋哲笑着站起身去洗漱,温白透过窗户向下看了看正在散步的黑宴和阿雅,起身走到浴室门口斜斜靠在门上,低声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这间屋子宋哲早在住下的当天就让同行的两个手下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监视器之类的东西,可以放心交谈。黑宴似乎并不害怕他会将这里的方位告诉外人,也似乎笃定了他不会这么做,至于原因他们两个人彼此心知肚明。
“除了我上次和你谈的事以外我暂时没感觉出有什么问题,”宋哲在洗漱的空当轻声回了一句,“你觉得呢?”
他指的是黑宴的另一个实验,温白低声道,“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就算他是为了研究缓试剂也不用对你打这么多次药物,而且如果他真的是为了最开始的目的为何不在昨夜对你用药试一下,毕竟昨夜是满月,最能清楚直接的观察缓试剂到底有没有用,而他并没有这么做,这就说明他其实并不想将你身上的药物除去。”
宋哲轻轻嗯了一声,关了水龙头,拿过毛巾将脸上的水擦干,缓步走出来,垂眼看着远处散步归来的两个人,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缓试剂已经初步研究出的几率有多大。”
温白微微一震,“你是说黑宴其实早就研究出了试剂,但是没有告诉你?”他沉吟了一下,低声分析,“非常有可能,以黑宴的能力不可能在对药物了如指掌的情况下过了一个月缓试剂还没有研究出头绪,那他现在这么做就是故意在拖时间了。”
“可是为了缓试剂我还必须得陪他拖下去,”宋哲在餐桌前坐下准备解决早餐,说道,“这一个月的时间你多注意一下他的动作,最好能把缓试剂找出来调包出去派人送给卓炎让他看看,黑宴知道你在这方面不擅长,所以不会防着你。”
“这个我知道,”温白看着楼下鹅卵石小路上越走越近的两个人,转身道,“我该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知道了。”宋哲轻声应了一句便低头看着盘中的早餐,看了许久都没有再进一步动作,经过昨夜的折腾他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但是为了身体着想他还得硬逼着自己吃饭,他不禁无奈的叹息一声。
这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那声叹息不偏不倚正好落入那个人的耳里,他不禁笑道,“如何,昨夜是不是很爽?”
这个声音很清脆,宋哲不用抬头都知道来人是阿雅,他将盘子里的煎蛋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这才抬头打量了他一下,笑道,“你今天似乎很开心。”
“那当然,”阿雅走进来在他对面坐下,笑道,“每次满月过后的转天早晨我都很开心,因为这意味着那个人又被折磨了一夜。”
宋哲当然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左川泽,便道,“你似乎很讨厌他。”
“不止他,还有你,”阿雅直直的看着他,说道,“任何能夺走黑宴注意力的人我都讨厌,而这些人中尤其是那个人对他来说是……”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别过头去不愿再说下去。黑宴长得很漂亮,待人温和,举止间都透着股优雅的气质,笑起来的时候就仿佛圣洁的天使,这样的人竟然对那个浑身血腥的恶魔心心念念,这叫他如何甘心?
宋哲嘴角勾着浅笑,接下去道,“是最重要的人。”
阿雅轻哼了一声,眼底是不合年龄的阴狠,“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他,我要让黑宴知道只有我才是对他最好的。”
“有些时候想要得到一个人并不是对他好就够的,”宋哲笑道,“黑宴只在医学上沉迷,而有些地方简直到了缺乏常识的地步,比如感情。”
阿雅挑了挑眉,“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有时候想要得到一个人就要用点非常手段,”宋哲温和道,“即使你有一天杀了左川泽,黑宴心里想的念的人还是他,与其这样你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让黑宴的目光转向你,你那么聪明不需要我教你。”
阿雅一怔,哼了一声,扔下一句“不知所谓”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宋哲含笑看着他离开,知道他刚才的话这个人听进去了,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给黑宴制造点小麻烦转移一下黑宴的注意力方便他日后行事。
房间一时间又变为安静,宋哲低头看着被自己切成一块块的鸡蛋,叹息一声,最终也没有胃口吃下去,他转身看着窗外,心想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是不是也这样,不过转念一想那个人每到满月过后好像并没有出现厌食的症状,真不知道是因为体质特殊还是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他清冷的丹凤眼微微眯了眯,因为那个人的血液发作的越来越严重,所以用的药量就要比上次重,毒品的含量也相应的变多,虽然没有到令人上瘾的地步,不过刚刚注射毒品后的几个小时那个人现在估计也没什么胃口吧。
他轻微的皱了一下眉,真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宋哲猜的没错,左川泽确实没有什么胃口,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宋司令心想这毕竟也算是他的孙媳妇了,便命人好生照顾着,因此这个人在这里像祖宗似的养了两天才被放出去。
左川泽歪着头看着宋司令,不解的问,“老爷子,您真的打算放了我?”
宋司令笑道,“是啊,不放了你难道还留你陪我这个老头子继续下棋?”
左川泽妖冶的眸子眯了起来,这与他想象的根本就不符,按照他的猜想宋司令这几天一定会和他提宋哲的事,毕竟能联系他们两个人的就只有宋哲,可是他等了几天也没有见这个人说半个字,似乎他把他绑到这里就是为了帮他渡过满月,与宋哲出柜压根就没有半点关系。可如果这是宋哲的意思那他为何不亲自来,又为何处于软禁状态,如果他并不是因为出柜而被软禁,那还有什么人用什么理由能关的住他……左川泽妖冶的眸子猛然闪过一道亮光,他抬起头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人,身上邪恶的气息瞬间暴涨,一字一顿道,“宋哲去找黑宴了?!”
宋司令一直都知道这个人很聪明,便叹息一声算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