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想吃肉
王氏与郑安国倒是有同一个观点:相公是万能的。
姜氏又问王氏:“你们家大郎的日子是定在明年初吧?”实在是婚嫁得太多,记不太清了。
王氏分神回答:“是呢,在二月。拖着是有些心焦呢,不像她们家,”一指李幼嘉夫人,“年前就都能办完了,年后就省心了。”
李幼嘉夫人道:“肉烂在锅里,总还是肉,我倒宁可均开了,这么些事儿挤到一起,顾得了头顾不得尾呢。”
郑琰道:“我们小时候还说过,阿莞成婚,必要去讨一杯喜酒喝,如今看来,这酒只好在自家喝了。”可不是李莞娘嫁到郑家来了。
说起喜酒,涂氏又与大家讨论起喜宴来了,你家开了多少桌,我家开了多少桌一类。郑琰听得实在无趣,她一点也不想参加徐家的婚宴,徐烈那个家伙,套用红楼梦里的词儿,就是个“脸酸心硬”的货,志向远大着哩!徐欣倒是合郑琰的脾气,可是徐少君又让她胃疼。
说不得,再不喜欢,也还是要去露个脸,否则当天就能传出郑党内哄一类的传闻来了。只是不知道徐梁现在有没有后悔,徐梁次子徐熙娶了太常少卿的女儿,足以看出他的能量也就这样了。看郑靖业一出马,郑文博娶的恰是太常正卿的嫡出女儿。
徐梁当然后悔了,郑靖业家办喜事,只要没进棺材,郑党的党徒悉数到场。左看右看,徐梁真心后悔了!不只是儿子的事儿,还有女儿,他本人是很喜欢徐欣这个女儿的,于是把徐欣定给原齐王舍人欧阳述的儿子欧阳易,如今欧阳述业已升职,可欧阳述的老板齐王,眼看没戏了啊!悔死了!
郑靖业收拾人,从来都是要让你知道疼,呱唧一下摔到了地上,摔醒了你为止。认清现实了没有?掂清自己的斤两了没有?掂清楚了老实爬起来干活,依旧掂不清?那就只好摔死拉倒。
郑琰最终还是把徐家三场喜酒都给喝了一遍,席上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因她是已婚妇人,这一回就不是坐在小姑娘堆里了,郑琰舒了一大口气,旁边要真有个徐少君,她吃饭都能吃出胃病来。有的人喜欢温柔小意,她还是觉得性格直爽的人更投脾气。
四下一瞅,郑琰干脆跑到杜氏那桌坐着了,一边是郑瑜、一边是郭氏,三人说得投机。徐家三场喜酒,郑靖业与杜氏都给了徐梁面子出席,却并没有留到最后,吃到一半,两人就借口退场了,因杜氏要走,大家起身相送。
两位重量级的人物离场,长子长媳等伺候着回去了,留下了几个年轻的子女。郑德兴新娶的媳妇儿齐氏也被留了下来,杜氏临上车前对三人道:“你们领着侄儿媳妇,都有个长辈的样子才好。”
三人里郑瑜最年长,痛快应下:“侄媳妇大家闺秀,不过新婚不好意思而已,万事出不了差错的,阿娘就放心罢。”
杜氏一点头,留下孙媳妇与两个女儿联络感情。
长辈离去了,齐氏稍稍放心了一下,表情很快生动了起来。她与郑琰是老相识,虽达不到闺蜜级别,毕竟是熟人。就是郭氏与郑瑜,年纪比她也大不太多,构不上年纪上的威压。郭氏油然而生出一股亲切感来,尼玛这侄媳妇儿的表情,真的好熟悉啊!当年她就是这样过来的!开开心心地拉着齐氏的手做心理建设去了。
郭氏想的没错,齐氏作为一个勋贵出身的妹子,彪悍也是刻到骨头里的,嫁过来头上压了两重婆婆,因为压迫感而生出反抗意识也是常理。
看着郭氏与齐氏越聊越投机的那个劲儿,郑瑜与郑琰很识趣地放任她们去说话。郑瑜皱眉看着妹妹,小声问:“你是不是又瘦了?池脩之就让你这样劳累?”
第二百三十一章 态度
郑琰笑道:“阿姐也知道,我们家上头没个老人呢。”
郑瑜叹了一声:“你这受的是什么罪呀!”又小声问,“没什么难处吧?四处交际,你也只有一个身子,又不能掰作八个来使。”
“多跑几处,权当散心了。”
“那能一样么?哎,咱们再坐一会儿就走罢,这里坐着也没意思,徐烈这小子……”
“嘘——”
“你心里有数就行。”
“那是,前阵儿我给几家添妆,只有舅母与阿嫂劝我不要过于破费,有好东西留一分给郎君外祖母处。”
郑瑜冷笑一声:“亲疏立见!”
“你说话也刻薄起来了。”
“去!”
老婆瘦了,池脩之很是心疼,他家里事情有多忙,他是有数的。须知以前他就是个管家公,不但管自家还管外婆家,当家主母的辛苦,池脩之一清二楚,亲身体验过的嘛!
看着郑琰一天天忙里忙外,池脩之不得不在某天晚上抱着老婆打商量:“不要太累了,实在推脱不得的事情就算了,若是有其他的事儿,我晚上回来了,咱们一块儿商议着办,啊~”
有的时候,女人只是要男人一个态度,池脩之同学态度很好,郑琰颇为满意,笑道:“累了我会说的啊,咱们这是刚开头儿,理顺了就好了。”
池脩之摸一把自家老婆,掉膘了,真是不划算啊,好心疼啊!再捏一捏小脸蛋,手感好像也没以前Q了,真是痛心疾首:“多吃点儿,多休息啊!年前是会比平常忙些,近来事情又多,你得空就好好歇着。”
郑琰大力点头:“放心吧,我才不要亏待自己呢。”
池脩之拍拍郑琰的背:“你真的瘦了,一抱就知道了,我没跟你说笑呢。”
“那也是没办法呢,”郑琰推他的鼻子玩,“对了,你还没有字呢!一定不能忘了催催先生给起了,年前就把这事儿给办了,你出去交际,也没个字,拿着名字叫人混叫着,实在不妥!”
池脩之摸摸头:“我都叫人给叫习惯了,也是,得有个字了。”
“明天咱们就去找先生。”
“使得!正好,明日虽不是休沐,但是我轮休,”池脩之快活地表示了同意,“正好躲一天去。”
“躲?躲什么?”躲事儿不可不是个好现象。
池脩之嘴巴里像是含了什么,声音略古怪也略无奈:“是齐王,如今礼贤下士得不得了呢!哎,他没找到咱们家门上来吧?”
“这倒没有,齐王这回吃了个大亏,阿爹又是太子太傅,他哪里还会再来呢?他烦你了?不至于吧?你不是也入詹事府了么?”
“笑得太假了,看着难受,委实不想看他那张脸,你说,人的脸怎么能长得那么蠢?”
郑琰噗地笑出声来:“你跟李神仙学坏了!”
池脩之很自然地道:“别说,李神仙真是个妙人呢。对了,今年过年,咱们邀李神仙来吃酒吧。”
“单邀他一个?陪客可不好请呢。”
“李先生正好做陪客,冬天到了,冰窖都省了,请他们再吃一次火锅就是了。”池脩之说得一本正经。
郑琰再也绷不住了,扑过去逮着池脩之的脸一顿揉:“你越来越坏了。”腹黑啊!
两人笑闹许久,又商议一回怎么过年,才含笑歇下了。
第二天,郑琰备了四色礼物,与池脩之一道往庆林长公主府而去。庆林长公主府里正在镇压造反派,谁一大清早的听自己的小儿子说自己“老当益壮”,都不会很开心,尤其是你还不到四十岁的时候。庆林长公主理所当然地怒了:“你都是怎么学说话的?”
不是没敲打过乳母侍婢,万不能教坏了二郎。可乳母也傻眼,她们平常就是八卦那么一下,没那个文化说成语。庆林长公主只能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