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 第355章

作者:我想吃肉 标签: 近代现代

错!叶广学对魏王躬身道:“臣等请命!”其余人等也低下了头。魏王志得意满,依旧保持着低调,要求:“与民无犯,毋得惊扰宫闱。”这大正宫他以后还要住呢,可不能弄乱了。当然,在派人维持秩序的时候出现什么小小意外,比如吓死俩不满周岁的婴儿什么的,也是天意难违。

第三百三十三章 凶多吉少

这一回参与兵谏的都算是斯文人,只是一场上流社会的斯文较量,以恐吓为主,以游行示威为手段,对民间的影响只是心理上的。郑靖业早有安排,吴熙、于元济闻风而动,制止了地痞流氓可能的趁机生事,是以京城居民虽然心中惶恐,生活还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受影响最大的是后宫,徐少君到消息心跳得厉害,换上宫女的衣服,把儿子装到一个大提盒里,想趁乱逃到娘家去。走到门口,小婴儿不适应这小小的提盒,哇哇地哭了出来。想瞒都瞒不住,提盒被没收,本人以“偷窃”的名义被抓住看管了起来。

顾美人没来得及出逃,儿子被抱走,绝望之下自缢而亡。陈婕妤、夏美人等亦自缢而亡。孙氏守着女儿,被软禁于居室之内。除此之外,张平奉魏王令弹压后宫,宫女、宦官经过最初的慌乱,渐渐恢复了平静。

御林像是经过了一场华丽的游行,又各归各位了,心情还没平复呢:这就完啦?

魏王已经与叶广学商量着于何处筑台,又哪一天为吉日,择日登台受禅。又要拟旨,安抚朝野上下。

“禅让?亏他们想得出来!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也。”消息传到熙山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郑琰并不惊讶,但是依旧火烧火燎地去通知徐莹:“圣人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徐莹恨不得萧令先去死,听了消息还是慌了神:“他怎么会?这可怎么办?我怎么办?二娘怎么办?”牢牢抓住郑琰的袖子,“那我这又算什么呢?”

郑琰道:“你……冷静一点。”

“新君是魏王了吧?他会把我们母女怎么样?”徐莹的眼神锐利了起来,“你家中想是无碍的,魏王已与你娘家联姻。”

郑琰诚实地道:“如果魏王为逆,郑氏是不会认的!我父为顾命之臣,我夫受先帝之恩,我们,不会附魏王之后。这消息也未必是真的,纵是真的,也未必就是魏王了。京中送来的信,阿爹闭门不出,绝不会答应魏王登基,眼下,你肯回去吗?只要你肯回去,十七郎还有儿子,我们不会让帝系旁移的。”

“对!”徐莹眉宇间的神色坚毅了起来,不能否认,萧令先如果死了,最轻松的就是她了,更能抛开了包袱把智商情商转到正常位面上来,“我要返京!”

“天色已晚,只怕京中已经戒严,我得跟京里联系,你不能有闪失。你要有一点闪失,让二娘指望谁呢?”

徐莹转过脸,与郑琰正面相对:“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你们不会依附魏王!”

“绝不!”

“我能信你吗?”

“能!”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

“再拖下去,魏王该即位了!到时候君臣名份已定,还有我们什么事?”

“现在赶过去,城门都关了!”

“难道就要等死?”

“等,未必就是等死,世上总有忠义之士。放心,我向你的保证不会变。赌不赌?”

“赌了!”

徐莹跟郑琰打赌,从来都是便宜了郑琰的。两个女人在熙山焦急地等待着,一夜合衣而卧。天明了起来,先派人入京联络,匆匆换了衣服,梳洗一番,早饭都没有心思吃,就等着京中回信。

当天夜里,京里就有了乱相。

所谓禅让,总要三辞三不允做足了礼数,方显得这让的人是诚心受的人是不爱已,才算把脸面给做足了。不料萧令先自从做了皇帝,脾气就见涨,他老人家死活不肯签字画押。让魏王郁闷的是……玉玺还不见了!特么连诏书都没有办法盖印!又大索宫中,希图找出大印来,未果。

情势不等人,只好先“从权”,所有安民的告示,都以他的魏王印与叶广学、韦知勉的宰相印鉴押印。忙完了这些,又派人往郑靖业家里去联络,郑靖业却只让人传话来,请魏王不要在大正宫留宿。

叶广学还傻兮兮地赞成:“正是,明日要十七郎的使者到魏王府三宣禅让之诏。”虽然关了萧令先,魏王还是要“三辞三不允”的,这要是在大正宫里“三辞”那就成笑话了。魏王又搬回家里来了,回到家里,一家都在紧张里带着兴奋,叶氏压住了大肆庆祝,示意到大正宫里再正式道贺。

眼前情势看似大局已定,哪怕没有玉玺,只是心理上不舒服,再刻枚公章也不是太麻烦的事情。不想更郁闷的还在后面,当晚萧令先于囚室内推灭了油灯,烧了半拉偏殿。等火被扑灭,他已经见先帝去了。禅让没了让位的人,戏都做不下去了。

在没有路灯、没有各式霓虹招牌的年代,一处不算小的房舍被点着了,足能让半城的人察觉,魏王不知何事,惊起查看,又惊着了齐王。

——大家似乎忘了,善待兄弟的萧令先把存世的兄弟们弄回京里来了,齐王这个万年老二也回来了!一直没有大闹,乃是因为被先帝发配边疆以前的关系断了,埋头整理中呢。白天外面喧闹齐王听在耳朵里,小算盘打得飞快——他听说魏王逼宫,就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意,魏王逼宫,等魏王弄死萧令先,他再来“反正”。

大半天的时间足够他通过某些故意放水的渠道知道所有的情况,也足够他在有心人士的帮忙之下制定一个头脑发热的计划了。某些不厚道的人,还在齐王耳边说:“魏王以下克上,得位不正,其心乃虚,必大肆杀伐以塞悠悠众口。王为先帝诸子之长,恐为所忌,不得保全性命。”

既有“反正”之意,又有性命之忧,齐王掐死魏王的决心比什么时候都强。收到魏王的安抚书信,他也虚与委蛇,暗中加快了布置。贼人胆虚,一听到隔壁的动静,齐王惊了——卧槽,你这大半夜的是要对我动手啊?老子也不是好惹的,想啃我?先磞掉你几颗牙再说!

他是有准备的,士卒都是等着“救圣人,正乾坤”的。在郑靖业的故意放水之下,齐王联合秦王、赵王三家的铁甲护卫合兵一处,加上僮仆,凑足千人,直扑魏王府,围起门来放火。

兄弟们年纪差不多,都住一个高档住宅区,虽然有了护卫,架不住三家一齐围攻,这里面又有拉偏架的,郑靖业显然深谙拍黑砖之道,提前下令“保护”诸王,具体如何保护法,看齐王就知道了。天黑,虽然点着了大火,还是识人不清,一番混战,又引来祁王,晋王一看情况不对,要来救他哥,也参战了。

这场变乱主要被控制在诸王居住的坊内,刀光火影,打得热闹,各府奴婢出去了被乱刀砍死,不出去被烧死,京中最繁华富丽的一处坊,成了修罗场。

第二天天一亮,打了一夜的人,死了的自然不能动弹了,不死的也累得差不多了。于元济带人过来打扫战场,一点人,好么,魏王被兄弟干掉了,变乱中,叶广学调兵反攻齐王府,一顿乱打,齐王不知所踪。夜风很大,不但把魏王家烧掉了,他家隔壁左邻右舍也烧了个干净。

这个时候,郑靖业才“乘车而来,扶杖下车”,先到大正宫发现萧令先死了,痛哭一场,再让人搜罗宫中,发现萧令先两子俱亡。令郭靖点起所部之御林维持宫中秩序,又命京兆、金吾维持京中秩序,命人请来杞国公、叶广学、韦知勉、卫王,共商大计。

郑靖业手不离杖,老泪纵横,看起来憔悴异常:“国之不幸,当早定乾坤。如今魏王已薨……”目视叶广学。

叶广学恨得牙痒,功败垂成,他把齐王这王八蛋祖宗十八代都咒上了:“该收拾残局了。”卧槽,你排行老二,脑子也二了吗?看看看看,这下还能得着好吗?

郑靖业道:“幸而娘子尚在熙山。”

杞国公露出一个放松的、愉快的微笑来:“圣人故去,是该请娘子回来主持大局了。”

卫王一夜之间死了若干侄子,正在伤心间,忍着悲痛附和:“应该的。”

郑靖业咳嗽了好一阵儿,久到叶广学都不得不上前给他拍拍背,才呛红着脸问:“梁横呢?”

是啊,你们清君侧诛梁横,TM梁横哪里去了?

于是满城搜捕梁横,很快就抓到了——因为京城有乱,所以城门管制,只许进,不许出。

接着,以宗正卿为正使,池脩之为副使,迎徐莹回京。

徐莹心中忐忑,跟郑琰两个人听宗正卿正经八百地说:“魏王谋逆,诸王乱战,首恶业已伏诛。郑相公遣我等奉迎皇后回京,主持大局。”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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