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想吃肉
郑琰道:“买了几百斤肉,不过风干了就轻了,也有不少呢,尽够的。”
“也罢,一处五十斤总是够的罢?”
郑琰点头:“尽有的,我还打算接着做呢。”
杜氏道:“到账上支些银钱,家里也做些,要多久能好?”
“现在得大半个月呢。”
母女俩一问一答间,赵氏已经有了主意:“阿娘,公主府上与四娘那里倒是七娘亲自过去一趟,您说呢?”让郑琰自己做人情。
杜氏一笑:“你说的很对。”
赵氏又凑趣儿说,年前年后要戴着这首饰走亲戚,引得杜氏也高兴:“上好的珠子,又是好手艺,倒也见得人。”这也是郑琰早送礼物的原因,首饰不就是戴出来给人看的么?什么时候能比过年更热闹?
第五十九章 “郑顾一体”原则
香肠味道重了一点,但是对于味觉略有退化的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却是难得的酒肴。郑靖业吃得很欢快:“不错不错,做了多少?”
郑家菜又多了一道私房菜。
根据“郑顾一体”原则,郑靖业这里有了什么好东西必忘不了顾益纯的那一份儿。顾家那一份儿是当天晚上郑靖业开了手令,着人顶着宵禁送了十斤过去尝鲜的。第二天郑琰就揣着首饰带着一堆香肠到了她老师家里。
庆林长公主心情开朗:“听说这是你自己弄出来的?”又取笑,“总算没白烧了厨房。”
“谁说我烧过厨房的?我只是放烟、放烟!”
庆林长公主掩口而笑:“矮油,不气不气,阿琰最能干了。你师傅还说呢,闺女比儿子顶用啊,有阿琰这样的闺女,吃喝全有了。来来来,看看这个。”
说着从榻上摸出一匹光灿灿的缎子来:“这是宫里出来的,就是样子新些,过年了,拿去做身儿衣裳新着也精神呢。”
郑琰一看这缎子就知道不是凡品,是混着金丝织的,上面的花鸟像是活的一样。上前一步,丫还会变色!
不客气地接下了:“谢师娘。”然后摸出自己的匣子来递上:“我也有打扮您的东西呢。”
庆林长公主在郑琰的目光下打开一看,这匣子首饰比宫里的也不差了,一想,就明白了,与杜氏同样的语气神态嗔道:“小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给自己存点儿东西,我且有呢。”
“那些都不是我送的呢。”
庆林长公主一指戳在郑琰额上:“亏得你是个女孩儿,要是个小郎君,还不知道要哄多少小娘子去呢。”
郑琰嘿嘿笑着。庆林长公主道:“我看你自己也没戴新首饰,怎么不做些?”
“我串了条链子预备过年戴呢。”
庆林长公主又问杜氏有没有,还说郑琰该给嫂子们表示表示。郑琰笑道:“我办事儿,您还不放心么?”庆林长公主被郑琰的大人样儿给逗乐了:“我就说了,你该是个小郎君的。”
“我把家里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难道不好么?”
庆林长公主继续笑,直到郑琰走的时候她的嘴角还没办法放平:“年下你家里也忙,倒是我这里,人口少,你看家里太忙没人玩,不如过来跟我玩。我叫他们也点起火锅,可好?”
这话说得真是有预见性,没两天,郑瑜就一路狂奔到她这里来了——避难来的。
却说将作那里的匠人真要认真干起活来,效率那是相当的高。说年前给郑琰把珍珠衫给郑琰做好,就真的在十二月中旬给做出来了。郑琰又发了十贯赏钱,再三密令:“不许说出去!”
话说郑琰抱着庆林长公主给的衣料回家,杜氏一看就说:“这可不是易得的东西,听说今年总共就贡上那么几匹,庆林长公主那里怕也没有三五匹,这就匀了一份儿给你。去寻个手艺好的裁缝给你做条裙子,剩下的好好收起来,以后我还有用呢。”她算是知道了,跟女儿说“不许糟蹋了东西”是没用的,郑琰的每欠胡搞都不认为是在糟蹋东西,只有跟她说“我还有用”,她绝对会小心给你留下来。
可惜,这话说晚了。
郑琰心情好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新裙子很快做好了,配上大红袄、珍珠项链儿,腕上几付金镯子叮叮轻响,很是亮眼。
她心情一好,忍不住就显摆。反正首饰也做好了,时间也进入了十二月,干脆给大家发年终奖。发得人人欢喜,杜氏这回倒不说她浪费了。
坏就坏在没有继续打击她的积极性上了!郑琰欢乐地想,她过年这形象很过得去了,她娘的形象也要更好才对。于是,她拿出了那件珍珠衫,没错,这是给杜氏准备的。
然后……险些被揍。
杜氏当场就脸不是脸了:“这得多少珠子?你不会全用了吧?你混蛋!”快十年了,她还从没这样骂过女儿,“我是怎么说的?不要糟蹋了好东西!你给我过来!我要行家法!让你浪费东西!”
马屁拍到马腿上。
郑琰手里还理着那件衫子里,满屋的女人惊得合不拢嘴,杜氏已经发威了。
郑琰抱头鼠蹿,管事娘子与婢女们都得了她的好处,又素知她不那么好相与,竟不真心拦她,只当没反应过来。让郑琰一气跑到大门口:“来个人,陪我出门儿一趟。”
见众人两眼发直地看着她,才想起来手上还拿着件宝贝!连忙塞到怀里,好大一坨!
带着人就跑到庆林长公主那里避难了。
“她去了顾先生那里?”郑靖业拈须笑问杜氏。
杜氏没好气地道:“可不是,跑得比贼还快!”
也不是穿不起这珍珠衫,本来这世上就有类似的佩饰,很多贵妇也喜欢身披珍珠,只是像郑琰这样“大手笔”的,还真是少见!
要是个男孩子,这样对他妈,真是好得不能再好,温柔体贴啊!连庆林长公主都想到了。长大了一定是个花丛好手,可她是个丫头啊!
杜氏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么就不知道存东西呢?嗯?哪像个过日子的人啊?她怎么就不像个丫头呢?”
杜氏不好意思伸手女儿的东西,就是要让郑琰自己攒起来的。郑琰倒好,全祸害光了。过日子不知道留一手可怎么行?还有,这丫头对自己也太不上心了,想到别人就不想自己,无私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
郑靖业对女儿的神奇行为已经麻木了,这一回做得虽然略显奢侈,却也不是不能接受。在郑靖业看来,她不是给自己弄的,而是孝敬母亲的。如果郑琰养成个土拨鼠的习性,他才要犯愁呢。
郑琰再容易犯二,有一点在郑靖业看来是难能可贵的,那就是大气、果断,该下手就下手,并不拖泥带水。她有了钱,想买房就买房,知道不能置私产,不用父母说一个字,干脆利落地上交了。酿出酒来,方子二话不说就上交。谁给她难看,她连犹豫都不带犹豫地就抽回去。想给母亲添置首饰,直接去做。就连跑路,咳咳,都跑得这样雷厉风行。
再一次感叹,这要是个儿子就好了!
“让她担心两天,就使人接她回来,我看思玄那里也不会留她过年的,今晚就人信息过来也说不定,”郑靖业下了结论,又劝杜氏,“这也是孩子的孝心不是?孩子有良心,该高兴才是。阿琰,”顿了一顿,“也不是没有分寸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