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想吃肉
池脩之答得那叫一个干脆:“恭敬不如从命。”
靠!你什么时候对我恭敬过啊?魂淡!
郑琰苦逼一张脸,做饭,做点心。她哥哥跟她师兄大爷样地坐着等开饭,等她从厨房里出来,这俩货居然已经相谈甚欢了。
饭菜摆上来,池脩之与郑瑞相让,又谢过郑琰,捏着筷子就奔甜点去了。三人围着个小团圆桌坐着,郑琰见他们吃得欢快,心里也高兴,双眼笑得弯弯,冲郑瑞道:“好吃吧?”一副求表扬的神情。
池脩之一愣,右手一松,筷子掉到桌子上了,左手一伸,就搁郑琰头上了。
从社会学的角度来说,池脩之的亲爹就没有扮演好父亲这个角色,逼得池脩之不得不早熟。而遇到了顾益纯,这家伙虽然诡异了一点,却比池爹靠谱太多,让尚未脱离青春期的池脩之有了一个表达孺慕之情的对象。池脩之活了十几年,终于表现得比较幼稚、人性化了一点儿。
第七十三章 手感还不错!
他伸出了魔爪,扑棱到了师妹头上。心说,虽然现在没有毛茸茸,先扑棱两下表示友爱也是好的啊!等到她被扑棱习惯了,冬天的时候可劲儿地扑棱也就顺其自然了。
揉揉,再揉揉,咦?手感还不错!
郑琰一头黑发又细又软,小萝莉的头发,摸上去让人从手软到了心里,池脩之眯起了眼睛,手掌动动再动动。
郑瑞的脸比郑琰黑得更早,一声大咳嗽:“再不吃菜就凉了!”壮胆剜了池脩之的爪子一眼。
池脩之施施然收回了手:“七娘手艺果然是好,下厨也要小心些,不要伤着了手。”白白嫩嫩的伤着了多可惜啊?
郑瑞:这货无耻到一定境界了!怪不得老子一见他就浑身不得劲儿!
郑琰的小窝里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挤进了一位师兄,不是她不明白,只是这世界改变得太快。一个傲娇受,居然变成了个温和的大哥哥,过于挑战她的神经,以致于她被弄懵了,等到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池脩之已经成了个关心师妹的好师兄。
想来大家都是顾老师的弟子,不让人家登门也是不好。虽然男女有别,郑琰旁边还看着个郑瑞,池脩之连这点顾忌都木有了,堂而皇之地跟小师妹建立了直接的接触。
郑瑞暗骂自己没用,怕个啥呀?这两个,一个是亲妹子,一个是小师弟,他都能说得着,可怎么就张不开这个口呢?说来这两个人都还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都是乖宝宝的形象,他怎么就怕了呢?
直到不久之后,他才顿悟:老子这是先知,这两货本质都不是什么好人,最好不要跟他们作对来的。
此时他却苦逼着,眼看着池脩之这货跟自家妹子越说越热乎,他那妹子还一副天真相跟人家聊天儿,郑瑞的心啊,别提有多难受了。
池脩之是个饕餮客,并不是说他吃相难看,郑瑞相信这种人就是蹲马桶也蹲得比别人优雅。池脩之这货一口咬了半个大馄饨,慢慢嚼着咽了,又饮一口汤,都没用看馅儿就道:“大骨高汤,馅儿里有鲜肉、虾仁儿、香菇、放了葱姜,鸡蛋是生着打进去的。用的河虾,放了些许酒去味儿。面皮儿是特制的,薄韧透明。”
郑琰很是惊讶:“这就尝出来了?”
郑瑞腹诽道:说不定他们家就是被他吃穷的!他这猜测不中亦不远矣,想池爹在世之时,什么都要穷讲究一下,吃食上头自然也是如此,非精华不食,吃鱼只吃鱼腹肉、青菜只吃菜芯儿。
池脩之淡笑道:“舌头灵一点儿罢了。”
郑瑞猛咳一声:“食不语。”
唔,很好,两只都不说话了。大快朵颐吃完了饭,池脩之居然还不走,跟他妹子在聊天儿,而且越聊越不走正道儿。两人已经从做饭聊到了人生哲学理想上了!郑瑞抱头,他都不记得这两个引经据典说的是哪本书。他不是个好学生,学生成绩也就是个中等,在两个年纪比他小、成绩比他好的人面前,苦逼得无以复加。
池脩之说:“越是能把易见的东西做出美味来的,才是真本事呢,可惜世人不知,只以金贵少见者为佳,不管滋味如何,咬到嘴里就觉得好吃,哪是吃东西?不如直接吞金子算了。”
郑琰一听,正与前世所听过的道理相合,可见有些道理是哪里都通用的,点头道:“正是正是,凡事莫不如此,像这样儿的,是忘了本意,根本是在斗富了。却不知一举一动中透出来的才是底气呢,所谓‘于细微处见精神’说的就是这个吧?”
池脩之见她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忍不住又扑棱了上去:“令尊早朝,仆从不过二、三人,谁又会不拿他当宰相了。有些人出行动辄前呼后拥,也未必见得人品有多贵重。凡事简单些就好,譬如从你府上到先生府上,直行便可,非要绕上半个京城,莫不是脑子有病?”
郑瑞噗哧笑了出来。
郑瑞终于说了一句:“时候不早了,阿琰,叫阿庆给你重梳了头去。”
池脩之带着点儿了然地看了看郑瑞,看得郑瑞心里发虚,才对郑琰道歉:“是我的不是了,七娘已经是大姑娘了。”
郑琰咳嗽一声,说是也不合适,说不是也不合适,有心耍赖不答话呢,又不太礼貌,终于还是倚小卖小地嘟囔了一句:“都是他们摸来摸去的,我都习惯了。”从皇帝开始到苗妃到爹妈到庆林长公主一干人等,那是经常摸她的脑袋的,搞得她都忘了自己瓤儿早就是个成年人了。
池脩之于是很中恳地道:“再别叫旁人摸了,这样不好。虽说现在还未及笄,只怕现在惯了,以后长大了也不以为意了,对你不好的。”
郑瑞心里一万头神兽在狂奔:先把你那爪子从我妹头上拿开再说这样话啊魂淡!
池脩之但笑不语,淡定收手。郑瑞快要拿眼刀把阿庆给剜成骨头架子了,阿庆很是莫名其妙:七娘还小诶,池大郎也只是个小小少年,还是师兄妹,只是亲昵地摸摸头,六郎这是怎么了?
终于,池脩之再三催促郑琰梳头去:“时候不早啦,你得早些回去了,叫父母担心就不好了。”语气带着遗憾,令人不由想起他爹妈都没了,心底柔软了起来。郑琰乖乖点头,招呼阿庆去后面梳头。
郑瑞背上冒汗,打个哈哈:“时候是不早了,大郎不回去么?”
“我就住在这坊里,并不怕宵禁的。”总之他是要送行就是了。
“你到底要干啥?”郑瑞直接问了,手里捏着两把汗,反正吧……他是宰相的儿子,郑琰的哥哥,还是池脩之的师兄,自觉问得理直气壮。池脩之生得再好看,郑瑞眼里他还是猥琐的!郑瑞本人也是个少年,完全注意到了池脩之眼神的一系列变化。
先是跟郑德兴似的蹭饭式绿光,再就是像郑琰捏兔子耳朵式的红光,最后又转成绿光了!最后一道绿光特别熟悉,依稀仿佛是郑靖业看老婆式的纵容。
擦!
郑瑞惊悚了。池脩之这货什么时候打起他妹子的主意的?
池脩之还在装可爱,一副迷惑相:“六郎在说什么?”
“少、少装了!”郑瑞气弱地道,想起事关妹子,又坚决挺起胸膛,“我妹子才十岁,你别乱打主意啊!”
“六郎想多了,我并没有乱打主意。”
“没有最好,她已经长大了,你、你、你。”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狠话来,主要是,郑瑞莫名地就觉得池脩之的气场很邪恶。但是妹子已经十岁了,女孩子十三、四岁就结婚的也是有的。郑琰这年纪,可以开始早恋了,郑瑞很心急。池脩之的眼神儿,分明写着“预定”俩字儿。
自己猥琐猥琐别人妹子就算了,坚决不许别人猥琐自家妹子,这是原则!
要不要回去告一状呢?郑瑞苦恼着。告状显得气弱,不告状,他真心觉得池脩之不是好人!
郑瑞最终决定,实惠最重要,面子什么的,没有亲妹子重要。一状告到郑靖业那里:“阿琰也算长大了,池家小子这样的摸她的头算什么?也不知忌讳。再说了,阿琰过二年就要议亲了,是不是多外出走动走动,总与我们男子混在一起也不像话。”
郑靖业眼睛一眯:“你也算长大了,知道心疼妹妹了。”
郑瑞张大了嘴:“阿爹,难道就这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