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想吃肉
“是喝,喝!”李俊凭着对酒的执着居然摸着了郑琰的秘密基地。
“还把我新粉的墙给划花了!”
“别人求我写字儿还求不来呢!”李俊竭力辩驳。
“名士,你的名字叫不要脸。”池脩之痛苦地扭脸。
李俊是想,看吧,少男少女,让我抓到了,要敲诈。不料郑琰张口就问:“你起复了啊?当金吾卫了?满街抓人。”
李俊受到攻击,反击:“小小丫头,跟你爹似的,满口不离经济事务!还有你小子,没事断什么案去!比吏目好上那么一点儿,一点也不清贵的事儿你也做得起劲儿。”
池脩之还没说什么,郑琰先不干了:“君子不器,不自弃。”
“说不过你,酒呢?”
“就这么喝,早晚喝死你!”话是这样说,郑琰还是领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进了私宅。
李俊一点也不挑剔环境,先要喝酒:“拿酒拿酒,”见池脩之欣赏他在墙上的留书,略有得意地道,“你写不出来的,你与郑靖业只好写楷,顾思玄行书极好。只有我,不拘泥,草书方能成器。”
郑琰嘲笑他:“你楷书不及我父,行书不及我师,只有鬼画符,倒像是酒鬼所做。”
李俊也不生气,抱着酒坛子,半点也不给池脩之,还说郑琰:“你还画不出来呢。”
郑琰同样不生气,两人就是打个嘴仗,斗一回嘴,郑琰去厨下收拾吃食。端出两盘甜点,才发现李俊这货……也是个甜食控!
李俊吃喝尽兴,郑琰继续嘲笑他:“还说是名士,不但是酒鬼,还是饿死鬼。一点傲气也没有!你世家风范呢?”言语攻击。
“这就是了!”完全不怕说,“这叫不拘小节。”
池脩之咬着甜点,品着茶,含笑看郑琰跟李俊斗嘴。正热闹间,池家仆人来寻他,道是李丞有急事:“那位郎君一身官袍,满脸是汗,很有些急惶之色。”
李俊已经有了三分酒,含糊道:“这个名字有点儿熟,啊!是他!叫他过来一起喝酒吧。”
李丞是李家人,李俊的族叔。
正常人是不能跟醉鬼计较的,李丞一头汗地被拖了过来。
一看李俊,李丞真想哭:“你怎么还这么迷迷糊糊的?那个……”
李俊道乜眼道:“不就是那个臭嘴入了东宫的眼了么?”
郑琰心里大乐,嘿!来了!李神策是李家人郑琰也是知道的,有什么比打入敌人内部的人提供的消息更详实呢?
池脩之对李丞道:“我想起来了,你们原是一家的,这是我师妹,并不是外人。池郎有话,只管说就是。”
李丞还有些犹豫,郑琰道:“这酒鬼要是出去乱说,我就把他捆起来,在他鼻子底下放一壶酒,闻得着,吃不着,馋死他。”
李俊跳了起来:“死丫头,太狠了吧?”
池脩之心有戚戚焉:“是狠。”太不人道了。
李丞今天值班,在衙门里闲坐八卦,一听说李神策好像入了皇帝的眼,一张脸像掉进了油漆桶,根本看不出本色来了。要让他一步登天了,还有大家活路么?这货就是个窝里横啊!赶紧请假谋对策,片刻不敢耽误。
MD!让他得势了,还不得作践死自家人啊?不行,得想个法子!想来想去,觉得池脩之比较可靠,而且池脩之依着顾益纯,与东宫是不对付的。现在看到郑琰,她家与东宫关系也不好。
他之所以片刻不耽误,根本原因就是李神策的个性。这货嘴巴太毒。
他十五岁的时候就说李俊是李家的吉祥物,也就只能当个吉祥物了,是整个家族的宠物,家宠。这话也不太错,问题是,李神策是堂弟,李俊是堂兄。
他说李丞是劣马,也就是整日庸碌。这话也不太错,问题是,李丞是他族叔,这个问题比说自己堂哥还严重。
其余种种毒舌,不可胜数。上嘴唇下嘴唇一对,呼吸间的功夫就能扒了你的脸皮,他现在在面圣,就是跟皇帝聊天儿,他会说些什么呢?
还有,李俊继续暴料:“当年庆林长公主议婚,陈氏拒婚,他说陈氏脑子里全是泔水。”郑琰从来不知道李俊还有八卦男的潜质,通过李俊的嘴巴,郑琰知道了李神策的种种光辉事迹。大概是因为一家人,李俊没有办法宣扬李神策不好,但是看得出,在李俊心里绝对是比郑靖业还可恶的一个存在。因为是自家人,不但不能宣扬,还要好好隐瞒,干脆扔他远远的,别出现在大家面前。
叛徒!这货对魏静渊、郑靖业只是不太服气。对世家那是骂得狗血淋头。汉奸从来比鬼子更可恶。
李丞继续道:“他倒行逆施啊!”
李神策就这么被自家人给卖了。
李俊喝得尽兴,还饶上一坛酒揣回家。
李丞抱上大腿,还跟李俊一直吐槽了李神策。
郑琰得到了情报,还掐着李师叔的脖子让他写了张欠条。李师叔被掐得高兴,欠条写完了,还飞笔写了封字帖。值大钱了!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池脩之了,怎么看那个丫头怎么还没开窍,池少年忧郁了。
李俊抱着酒坛子还在跟郑琰磨牙:“小丫头,小财迷,敢拿我的字去卖钱试试!”
“你东倒西歪的,写出来的字我还嫌没意境呢,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儿上,我才大发慈悲收了的。”
“你还得瑟上了!”
“我就是,你能怎么样啊?”
吵得幼稚而没营养。李俊估计是从小就要培养出名士风度,家里又拿他当家宠,没人跟他吵架,这一回跟个小朋友吵得热火朝天,一圆童年梦想。
李丞是个很有眼色的人,内心深处极想八卦眼前这三个人究竟是什么交情,还是识趣地告辞了:“我是请假出来的,还得回去签押。”打卡下班去。让他惊讶的是,起身相送的居然是池脩之:“李郎慢行。”
两人缓步往外,池脩之对李丞道:“李郎只管尽忠职守便可,李神策是李郎族亲,也是晚辈,他管不到李郎头上的。”
李丞会意,刚才在屋里他只管吐槽告状,不好意思在李俊面前求一个少年说情,李俊呢,对这些事情从来都是绕道走的。池脩之已经会意,借送客的机会提醒一下。
李俊已经醉倒了,还是不肯松手,郑琰招呼他的仆役来连人带酒一块儿搬了出去,又吩咐自家仆役打扫卫生:“叫他这一闹,什么都没备下呢。”
池脩之一迈进门就听到这句话,劝道:“你这里的门禁也不很严,竟能让他翻了墙进来。他没恶意,旁人就不好说了,你可要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