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露声色 第5章

作者:阿阮有酒 标签: 年上 HE 娱乐圈 近代现代

  路过A班教室前的楼梯口时,林椰将手中的包装纸揉作一团,脚步一转欲朝楼梯口的垃圾桶走去。

  拐过墙角的时候,迎面却差点撞上站在楼梯口的人影。

  林椰及时止步,揉成团松松握住的包装纸却被人从指尖抽走了。

  “我每天的时间都是已经提前安排好。”江敛转身将垃圾丢入身侧的垃圾桶中,“让我额外抽时间帮你抠动作,你要拿什么来换?”

  林椰满脸意外地抬眸看向他,却只看到棒球帽在他脸上投下的小片阴影。

  江敛对他面上的神情变化视若无睹,目光在他微鼓的脸颊上停留数秒,“你在吃什么?”

  林椰愣愣地答:“巧克力。”

  江敛问:“还有吗?”

  林椰说有。

  江敛却不再问他,从头至尾对他打量一眼,径直朝林椰迈近一步,将手伸入林椰同样微鼓的长裤口袋中。

  那只手再抽回时,掌心内赫然多出一块巧克力来。

  “那就用这个来换。”江敛垂眸瞥一眼被自己捏在指尖的巧克力,抬手将自己发顶的白色棒球帽取下来,手腕一翻,转而将棒球帽扣在了林椰头顶。

  棒球帽的帽檐遮掉了大半视线,林椰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听见江敛开口说话。声音不远不近,不大不小,却始终有点听不真切。

  像是心情不错地笑了一声,又像是维持一贯熟悉的冷淡语调。

  他听见江敛说:“晚上十点来A班小教室找我。”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江敛:我比较喜欢晚上偷情(不是)。

第九章 更劲爆

  事实上每个班的教室都带了小教室,只是小教室一直从未对外开放过。林椰不知道江敛手中怎么会有小教室的钥匙,只是思及其他人口中关于得罪对方就会被剪辑师一剪梅的说法,江敛能拿到小教室的钥匙也不足为奇。

  既然是节目组都不敢得罪的背景,又怎么会在意他脱口而出要向选管举报的说辞?

  林椰疑惑了一瞬,而后毫不在意地转开思绪。过程如何并不重要,结果好才是他想要的。眼下他该思考的,应该是晚上要找什么借口避开夏冬蝉才是。

  整个下午都毫无头绪,甚至在声乐课上有点心不在焉,还被声乐导师点名拉出来批评。林椰佯作虚心诚恳,对导师的批评全盘接受,背过身退回队伍里后,却是直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未将那些话放在心上。

  倒也不是他不尊重导师,只是他在唱歌上实在没有过人天赋,嗓音条件只能用中规中矩来形容,音域也偏窄。这也直接导致了他在唱跳两项上毫无原则性地朝跳舞一面倒。

  出乎意料的是,白天还在焦头烂额的事,晚上却迎刃而解了。

  与夏冬蝉去吃晚饭的路上,对方突然开口道:“今天晚上我打算在教室熬夜,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林椰摇摇头道:“我想早点回去。”

  夏冬蝉陡然停步,转过脸来眯眼打量起他来,“林椰,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混到下轮顺位淘汰,然后直接拖行李箱走人吗?”

  林椰没有正面回答他,只双手插着口袋漫不经心一笑,“这样不好吗?你也能少一个竞争对手。”

  夏冬蝉歪了歪头,大大方方地开口:“林椰,对我来说,前二十才算得上是我的竞争对手。我不会允许自己在二十名以外被顺位淘汰。”

  他笑嘻嘻地伸手抱住林椰的手臂,脱口而出的话却有些一针见血:“林椰,我不相信你会甘心在第一轮中离开这里。”

  林椰面色一顿,笑了起来,“你说得对,我现在的确是有点不甘心了。只是,”他垂下眼睛,一脚踢开挡在路前的碎石头,像是在问夏冬蝉,却像是在自言自语,“总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

  他想,大概是缺了点让他彻底下定决心留在这里为之努力拼搏的东西。

  林椰在晚上九点五十分去了A班小教室。小教室有两扇门,一扇通向A班教室内,另一扇连接大楼的另一侧走廊,林椰直接绕去了另一侧走廊。

  窗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看不见教室内是否有人。林椰抬手敲门,却发现门并没有关紧。他进入室内反手带上门,江敛坐在地板上抬头瞥他一眼,先是意外扬眉,而后才说:“门锁上。”

  林椰依言将门反锁,走到对方眼前蹲下来,抬手摘掉头顶的白色棒球帽,拨了拨被帽子压得软塌塌的额发,将帽子递给江敛,“还给你。”

  江敛接过帽子丢在一旁,“需要先热身吗?”

  林椰道:“热身我自己可以,你不用管我。”

  他走到镜子前慢慢吐息下腰。

  江敛微微一哂,起身朝他走来,“我有说过要管你吗?”

  林椰双手还扶在腿上未松开,身体却是微微一晃,很快就憋红了脸。像是下意识想要开口说话,却一口气未能提上来。

  江敛伸出一条手臂,隔着上衣布料托住他的腰,扬眉客观道:“林椰,你退步了。”

  林椰没说话,绕是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在心中将江敛骂过两遍,片刻后咬着牙关挤出一句话:“我晚饭吃多了。”

  江敛道:“运动前不要吃太饱。”

  说完,将他的上衣掀开,抬起另一只手掌覆在他平坦紧致的小腹上,“晚饭没吃太多,谎倒是撒得脸不红气不喘。”

  痒意顺着江敛手心贴过的地方从肚脐眼上方一路扩展延伸。

  托在他腰部的手臂蓦地发力,江敛将他拉起来,收回手道:“你的腰没问题,直接压腿——”

  他话语一顿,瞥向站在原地将自己的手伸入衣服下的林椰,微微蹙眉道:“你在干嘛?”

  林椰抿唇抬头,目光直直投向江敛,瞳孔在灯光下变得黝黑而发亮,语气中透着几分明晃晃的隐忍和难耐:“我肚子痒。”

  江敛倏然眯眸,半响没有开口说话。

  结果压腿的时候,林椰也不明白怎么就得罪江敛了。对方抬起膝盖抵在他的后背上,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林椰忍不住闷哼出声。

  江敛动作一顿,反倒放下那条腿来,有些心不在焉地蹲下身来,拍拍他的脸道:“行了,起来吧。”

  林椰从地板上爬起来,欲言又止地抬手摸了摸被江敛拍过的那半边脸。

  江敛站在播放机旁扫他一眼,淡淡开口道:“放心,我手上没抹脏东西。”

  林椰面色略显古怪,忍不住问他:“你平常也这样拍明让的脸?”

  然而唇边堪堪吐出一个音节,声音就被如潮水般涌来的音乐声淹没过去。林椰愣了一秒,又觉得自己这话也问得古怪。

  江敛平日里会不会这样拍明让的脸,与他又有什么太大关系。

  他承认江敛确实长得好看,甚至于对方的外貌放在所有练习生中也能称得上优越。然而再好看的一张脸,看的次数多了以后,也就自然而然能免疫了。

  林椰在江敛面前跳了一遍完整的主题曲舞蹈,江敛只替他纠正了两三处地方的抢拍问题,又简单提点了他一句,需要将舞蹈框架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扩大一点,让动作在视觉上更加赏心悦目一点,同时也要避免用力过猛。

  剩下其他就不再点评。

  “你在舞蹈上的问题并不大,你的舞蹈基础也不差。”江敛把音乐进度条退回前奏部分,“歌词都记住了吗?”

  林椰闻言一愣,“记住了。”

  江敛面向他下巴轻扬,“现在跟伴奏唱一遍。”

  林椰脸色有些微妙,却还是依言将主题曲唱了一遍。

  高潮部分林椰唱不上,嗓子反复游走于破音的边缘。江敛按下暂停,挑眉看向他,“你知道自己最大的问题在哪里了吗?”

  林椰面上掠过一丝尴尬,“唱歌一直是我的短板。”

  “音域偏窄可能是天生的,但并非后天不能拓宽。”江敛嗓音又低又沉,落在他脸上的目光逐渐锐利,“你不能妄想在导师面前走偏科录取这条捷径,你该想的是如何改掉偏科这个毛病。想进A班,唱跳俱佳是基本条件。”

  “当然也有第二种方法。”江敛语气稍顿,“你还可以靠粉丝。只是粉丝这种东西,”他微微一哂,“你现在有吗?”

  林椰犹如被定在原地,神色有些难看。

  将他面上模样收入眼底,江敛却挑起一点唇角来。他摸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我要回去了。”

  林椰这才猛然回神,一言不发地朝门边走去。

  江敛将他叫住,在林椰循声转过来时,抛出手中的东西。

  东西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高高的弧度,准确无误地落入林椰怀中,却从他双臂之间漏了下去。

  林椰弯腰去捡,才看清楚是一枚钥匙。

  江敛越过他拉开门朝外走,“这间小教室只有我一个人用,你要用可以自己过来。”

  林椰始料未及,握着钥匙立在门边愣了片刻。下一秒扫见被遗弃在角落的白色棒球帽,他蓦地回神,捡起棒球帽拉开门朝外追去。

  然而一路跑出训练大楼,也没有看见江敛的身影。林椰拿着帽子返回小教室,气喘吁吁地在地板上呈大字型躺下。

  整个晚上发生的事情犹如影片般在眼前退映回放,他索性闭上眼睛,顺手将江敛的棒球帽遮在了眼皮上方。

  江敛回来的时候,明让正搭着腿靠在沙发里和人视频聊天。余光瞥见江敛开门进来,他百无聊赖地掐掉视频,开口道:“回来了?”

  江敛丢下钥匙,扫一眼明让手中的手机,“你注意点,节目录制期间被曝出来和女网友交往过密可不是什么好事。”

  明让不以为意地一笑,正襟危坐打量他一二,“你去干嘛了?你可不要跟我说,你在练习室待到现在才回来。”

  江敛打开衣柜翻换洗衣服,漫不经心地答:“就是练习室。”

  “你帮林椰抠舞去了?”明让神色狐疑,“难道你还能把他说跟选管举报你私藏手机这话放心上?”他语气调侃,“选管有胆子扣着你的手机不给?”

  “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江敛扬唇一笑,转而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一块巧克力,隔空抛给明让,“巧克力吃吗?”

  明让撕开包装袋咬一口,满脸无解地望向他,“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甜蜜粘牙的玩意?”

  江敛答:“从林椰那里拿的。”

  明让神色微顿,终于后知后觉地回味过来,眼中戏谑情绪更甚,“你说,是练习生和女网友交往过密的八卦劲爆一点,还是练习生强迫别的练习生和自己搞不正当关系的八卦更劲爆?”

  江敛不置可否,脑中浮现出林椰的模样。他略一思忖,最后淡淡开口道:“我不喜欢强迫人,这种事还是你情我愿比较好。”

第十章 记仇鬼

  等级再评定前一晚,D班与F班不少人留在教室里熬通宵。就连A班与B班许多人也在后半夜才踏入寝室门。等级落后的人想要往上爬,等级靠前的人则要想方设法保住自己已有的位置。

  林椰在凌晨时分被灯光和人声吵醒,他睡意朦胧地翻了个身,抬起手臂遮掉头顶刺目的灯光。开灯的室友闻声驻足朝他睡的上铺看一眼,语气未带多少歉意地道:“原来你宿舍啊。不好意思,我刚刚都没有看见。”

  林椰音调懒懒地嗯一声,将被子拽过头顶,整张脸埋入被子当中。

  被子外的声音非但没有减小,反而在人声与杂音的交织起伏下愈演愈烈。林椰掀开被子坐起来,眯眼望向墙上的挂钟。时针与分针一长一短重叠在数字四上。

  练完舞的室友才刚开始准备排队洗澡。

  开衣柜的咯吱声,拖椅子的刺啦声,进浴室的关门声,还有剩下几个室友围坐在沙发边的谈笑声,犹如劣质唱片发出的几重唱般不绝于耳。

  几乎要令人头痛欲裂。

  他爬下床来仰头喝水,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羽绒服裹在睡衣外,穿上运动鞋绕过几个室友朝外走。拉开门的瞬间,冬日的冷风灌入衣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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