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月无痕
魔教年年有,今年轮到它。
今日天气确实很好,松柏上的白雪融得只剩下一撮。
刘右使坐在石凳上对着日头看小纸条:上面详细写明了武林盟将要攻打鎏火教的时间地点以及战术。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人在报:“赵阁主。”
刘右使将小纸条往怀里一塞,迎了上去:“赵阁主今天回来的早。”
赵青拎着把剑,剑上还滴着血。刘戍看一眼就知道,那不是他的剑。因为赵青不喜欢自己的剑上带着血。他杀完人,第一件事就是要擦剑。
赵青手一抬将剑扔了过来,刘戍顺手接过。
“忘记扔了。”他说。
果然。刘戍心想。
赵青身上很干净,神态很悠闲,就像是散步回来一样,然而踩过的地方,却是一步一个血脚印。他看了眼刘戍身后的庭院:“我有事要禀告教主,麻烦右使通报一下。”
“教主在练功,嘱咐如果赵阁主回来,不必觐见。”
赵青想了想:“教主今日风采如何?”
刘戍沉痛道:“格外闪瞎人眼。”
喔。
赵青懂了。
不过他琢磨着,教主这句话有点意思。是不用来见,还是不想见。
赵青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对于他私自下山去解决卧龙帮的事,教主有些不开心。所以不但派了人守门,还专程在这拿话堵他。
卧龙帮借着鎏火教的名义在江湖上无恶不作,事事推诿于凤绮生头上。赵青忍了很久,教主不发话,他也不好动作。然而今天早上在得知卧龙帮又一次借着邻居的名号强抢民女说要进献给凤绮生时,他终于忍不住,拎着剑就踢踏着下山去了……
你他妈一个三教九流的门派寻名头作恶也不挑个好听点的!
身为属下,为教主解忧得不到褒奖就算了,居然还吃闭门羹。这样一琢磨,赵青心里稍微有点不高兴。但凤绮生的处事风格,赵青太过于熟悉。只是不想见他,没有直接把他扔到刑堂就已经很是仁慈宽厚。何况教主今日格外的闪瞎人眼呢?
赵青不想被闪瞎,也不想被送到刑堂。他心里一掂量,就看了刘戍一眼,字儿都没蹦一个的走了。刘戍朝他挥挥手:“阁主好走,不送啊。”
看着那个挺拔俊逸的背影潇洒地走远了,刘戍才笑眯眯地摸了摸胡子,挽起袖口去敲凤绮生的门:“教主,赵阁主不高兴地走了。”
“知道了。”
里头过得好一会,才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刘戍这人,真他妈不是好人。
赵青走就走了吧。他还非得加一个形容词,说他不高兴地走了。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说赵青态度不好,敢对教主撒脾气。
教中无私事,刘戍也没说悄悄话,很快柳夕雁就听说了这件事。
柳夕雁是谁,他与赵青,分任血渊阁与剑意阁阁主,老对头多年。谁出了毛病,对方都能大笑一顿。但柳夕雁不大笑,他注重形象。他就拿袖子掩住口,那么轻轻一笑。长眉远黛的,江湖第一美女都要失了颜色。
“告诉我没什么意思。得让赵青听听。”
傅听雨给他上了一杯茶说:“赵阁主当然听到了,不过他没什么反应。”
柳夕雁把玩着茶杯,懒懒地说:“青青反应一向不大。”
傅听雨背后一寒:“阁主,您是故意的么?”
柳夕雁道:“对啊。”
傅听雨有些为难:“可您在这膈应赵阁主,他也听不到哇……”
柳夕雁嘻嘻一笑:“你膈应了我也挺高兴的。”
傅听雨在心中将鎏火十八式使了个遍。
柳夕雁继续道:“教主已然十分厚道,没什么好说的。如果只凭教主不高兴就能把赵青拉下台的话,别人这会早已剁碎喂狗了。”
他说着又轻哼了一声:“教主不高兴的时候还少么。”
天湖山是因为山顶有一天池方得此名,天池位于山巅,比鎏火教所处的位置还要高一些。
潭子里的水极冷,晴天朗日的时候这个白云苍狗映到水里,宛如一块通透的宝石,较之于中原的小桥流水,很有异域风情。
教内人士很喜欢这个池子,说是有故乡的味道。
天湖山上不止有天池,还有一片针叶林,针叶林在后山。穿越针叶林,是思过崖,犯了错又不致于十分严重的教徒会被扔到这里反省。
目前思过崖还没有什么人被扔进来过。基本上犯了错的教徒都进了刑堂。
赵青正在针叶林练剑。
树叶被剑气划落,袭卷起舞,林中枝梢,无风自动,剑影掠过刷刷作响。赵青手腕轻抖,跃至半空,将剑刺向最近的一棵树,剑尖微动,树皮便被掀了开来。隐约一个凤字显现,显然不是他的剑气所致。
赵青心中一惊,及时收手落地。
他落了地,将剑收回鞘中,便单膝跪地,冲着一处地方抱拳道:“参见教主。”
那里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但很快,就有一个华丽而慵懒的声音传来。
“本座不出来,你是不打算起来了。”
赵青练剑的时候,尚有飞鸟停留。如今那个人只静静地一出来,却惊动林中飞鸟无数,扑啦啦腾起一片。他穿了双织锦绣的靴子,着宽幅广袖云锦衫,飘飘然欲仙。轻轻巧巧走到赵青面前,低着头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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