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月无痕
刘戍:“……”
你错了。他不但会写,还会倒过来写。
刘戍把这句话吞到肚子里。
他强行将话题掰郑重:“密信。便是只有你知,教主知。连我也不知。”
赵青哦一声:“那你知不知道?”
刘戍:“……我可以当不知道。”
赵青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抬脚进了房门。
刘戍跟进来,苦口婆心:“教主信任的人屈指可数。这等大计,只能委任于阁主您了。还请阁主保守秘密,偷偷进行,暗中行事,低调做人。”
赵青不耐烦道:“行了,我知道了。”
刘戍笑笑,将嘴闭上,用手指了指。示意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自然,还有教主知。
那么教主在哪?
——教主正在偷听。
凤绮生神功强大,隐匿气息于黑暗中,若非主动现身,刘戍和赵青根本不可能发现他。堂堂一个魔教教主,竟然如此遮掩隐藏。教主唾弃了一下自己。但是没关系,四十年的修习,深厚的不止是内力,还有脸皮。
凤绮生既然定下了让赵青前往武林盟的活,便要选个方式通知他。刘戍原本想按寻常方式招赵青进来,但凤绮生突发奇想,想换个方式,别出新裁一些。毕竟赵青要去干的是一件大事。教中已十年不见大事了。
“要气派点。”教主说。
半个时辰后。
刘戍木着脸,接过了比鎏火令还寒酸的叶子。
凤绮生嘴角噙着笑。这是他思来想去很久,亲自去针叶林捡的,一片率先发黄的叶子。针叶林仅此一片,独一无二,且端端正正地盖上了大印。天下不会再有第二枚的鎏火令。
他有点想知道赵青见到这片枫叶时的心情,一时兴起,悄悄尾随而来。
刘戍走后,凤绮生看见赵青将那枫叶置于手掌心,翻来覆去摩娑了好几遍,神色柔和,心中就愉悦起来,觉得赵青果然还是在意他的。不然何至于收了件小礼物就如此欢喜。
——对。教主认为,这是个礼物。
凤绮生前世未遭人毒手时,赵青随侍左右,忠心不二。他也想过,若非当日派赵青下山,教中会不会不至于被人钻了空子。而如今凤绮生要重掌霸业,掐灭根苗,身边总要有两个趁手的人。赵青自然是不二人选。他对下属好一些,也是要得。
凤绮生对自己选的这份礼物很满意。对赵青的反应更满意。
很满意的教主很满意地走了。
屋内,灯火如豆。
赵青浑然不觉方才的犹豫正救了他一命。
他摩娑了再三,还是把这叶子拆了。然后失望地发现,它就是片货真价实的叶子。
“……”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赵阁主将残屑一扔,痛快地去睡了。
大概真是教主心血来潮罢。
毕竟教主心血来潮的时候并不少。年岁越长,越是肆意妄为。
凤绮生年轻时有些随性,但不至于邪佞。偶尔兴致起来,也就作作画,写写字。后来下山了一趟,不知遇到了什么人,回来睡了三天三夜。再起来,性格大变,喜怒无常。随手击毙一个人是再经常不过。伺候他的人个个胆战心惊。也就是那些年里,他魔头的名号才确实落实下来。后来便疯传,说是凤绮生被他的意中人甩了。
然而他的意中人是谁,谁也说不准。
柳夕雁还大发雷霆,说要让甩了教主的那个人好看,势要追杀人到天涯海角。赵青冷眼旁观,扯扯嘴角,连对方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杀个毛。比起信这种连另一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的故事,赵青宁可相信凤绮生是练功走火入魔。
教主会为了一个人性情大变,这教他如何能想象。
第二日,教中事务一切如常。连巡逻的教众,都未有丝毫变化。厨房甚至多加了一只鸡。
三日后,凤绮生入了后山。赵青收拾了包袱,趁天未亮时,打算悄摸摸下山。
毕竟他要去做的,是一桩悄摸摸的事。
他刚悄摸摸走到院角,就遇上了悄摸摸寻来的司徒瑛。
司徒瑛是教中大夫,上治走火入魔,下治筋骨损伤,因为平时常以笑脸待人,教中上下都喜欢他。他也是唯一一个不怕凤绮生发火的人。
也是奇怪。凤绮生再怒火冲天,也不会一掌拍死他。
有时候赵青觉得,教主神功进展如此迅速,多半是被司徒瑛气的。
天蒙蒙亮时,这等季节还是有些冷的。司徒瑛没有内力傍身,睡袍外加了个大厚蓝披风,散着发,拿了条蓝丝带随便束了。仿佛一个文弱书生。
但他毕竟不是文弱书生。
文弱书生不会像个贼一样大早上等在人家院角。
司徒瑛冻地哆哆嗦嗦,见到赵青时,两眼都在放绿光:“青青!”
“不许这么叫我。”
赵青低呵一声。
他四下打量,见附近无人,一把将司徒瑛抓到树后,低声道:“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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