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梅墨香
兵荒蛮乱的后厨终于能喘口气了,洪十六把袖子卷起来放在水龙头下冲,左手臂肿了,骨裂这都一个多月了根本就没好,其实他的左手真的需要养几天,可,哎,啥也别说了。
冷水冲的手臂失去知觉,胀痛感消失,解下围裙去了于梦笙办公室。
“来了?快坐,我看看你胳膊。”
于梦笙笑着拉着洪十六坐到沙发上,拿出云南白药气喷剂在十六肿起来的胳膊上喷了喷。
“真不好意思啊,本来应该让你休息休息的,可我这餐厅没你真不行。辛苦你了。”
“这是我工作。我自己来吧。”
躲开于梦笙的揉胳膊动作,自己揉了揉。
于梦笙看似无意的把手搭在洪十六的膝盖上,神情专注的看着洪十六。
“你妹妹真不来我的餐厅拉琴吗?”
“她学习重,没时间。”
“十六,我知道你好心肠,心软得很。但是你要考虑实际情况。她八岁你就养着,一直养了十七岁了,你参加工作的时候也这么大,她还不是你亲妹妹,你这是何苦呢。至少她也要帮你一把。一小时两百,一天就是四百,一个月呢,你能省很大力气啊。”
“就因为我知道打工辛苦,我就不想让她受罪。我们家希希虽然不是我亲妹子,可她抱着我大腿说,哥你带我走吧,我听你的话。我就把她当我亲妹子。现在我们家挺好的,真不用希希出来养家。”
“哎,我是心疼你。”
于梦笙的手抓住洪十六的手,十六赶紧甩开,一脸尴尬。
“多谢多谢。”
于梦笙又凑近了洪十六一点。
“你和我见外什么。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吗?多辛苦你都咬着牙撑着,我也想帮你分担。”
洪十六一眼看到桌子上摆着的于梦笙和一娇俏女人相拥的照片,赶紧站起来。
“梦笙,我妹去你餐厅拉琴的事儿就算了,那什么,我先回家了。”
“还有个事儿,你急什么。咱们多久没好好说话了。”
一把把洪十六拉坐回来。
“岳涯的事儿。我明和你说吧,你不能收留岳涯。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岳涯的养父是做生意的,我妈也是做生意的,你和他只是一年同学,我认识岳涯从几岁就开始了。我们都住的不远,风言风语的都知道个七八,本来他就是人家好心收养的,他呢,恃宠而骄,他那俩哥哥学习是不好,他就拼了命的学习,每次都炫耀他的成绩,他养父还偏心眼,每次都给他奖励,数落他那俩哥哥,挑事吸引家长注意力故意引起家庭矛盾,他们家老太太和老爷子吵架十有八九因为他,他就是一个祸事源头。
自以为是,他以为他是谁呀,喊他一句岳家三少爷那是抬举了,不过是收养来的,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不爱理人,骄纵任性,懒散奢侈,依靠家里当富贵少爷,别人赚钱养着他。
老爷子去世得突然,他以为他真是三少爷了?还跑去上香?就是去争抢遗产的,被人赶出来了吧。你啊,你不懂,我们这个圈子,父辈都是朋友,我们玩一块的哥们们,谁也看不起他的,现在他一无所有了,你养他啊。
你不累吗?你爸,你妹,现在你还养一个他?他多懒啊,又懒又馋,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你在这上班累的要死要活,回去了再伺候他?你赶紧把他赶出去吧,他是死是活和你没关系,他就是想赖着你,他就是寄生虫。”
“是啊,他又懒又馋什么都不会,我要把他赶出去了,他会变成啥样啊,估计会死。”
“死了关你什么事?那是他自己造的孽。”
“谁没难处的时候呢。我妹学琴,我爸住院费,当初都是他给办的。”
昨天和洪满山详细说了这事儿,洪满山都告诉他了。他感谢岳涯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帮了很多的忙。却从没说过一句。
于梦笙咬着牙往外蹦字儿。
“他这种人就是没看清自己身份,他就应该住下水道睡桥洞讨饭,他不学会吃苦一身的臭毛病改不掉。他以为他谁,混进上流圈子的一只癞皮狗。浑身长满了狗皮癣还自视清高谁也看不上,不过是条狗。”
洪十六有点吃惊的看着于梦笙,这不应该是于梦笙说的话,他一直温和有礼,笑容可掬,心地善良的好男人啊。
于梦笙赶紧笑了。
“我是心疼你。怕你太辛苦。”
“没事,我们家现在挺好的。也没觉得都辛苦啊。”
“你就是能吃苦。让人心疼。”
“有奔头啊。现在不比以前好很多吗?希希帮我很多,都快登台演出了,新年音乐会,她是小提琴独奏呢。到时候你也来看她表演。”
“好呀,我一定去,送小姑娘一个大大的花束。”
“晚了,我先回去了,不然赶不上车。”
洪十六笑了笑,转身离开。
似乎,于梦笙对岳涯极其有意见?这都不是有意见了,怎么都恨上了?
岳涯?懒得就像一个冬眠的蛇,他吃饭都懒得张嘴,能和于梦笙结什么仇?于梦笙处处都是精英,家世好,脾气好,会赚钱,岳涯是有点懒有点馋有点不知进取,可真想不通他们会有什么仇。
于梦笙在门一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幸福吗?洪十六,你现在幸福?
拿起电话。
“生活费没给你吧。”
洪十六回到家都挺晚的了,晚上的用餐高峰过去他才回来。
进屋就看见希希像个小和平鸽一样飞过来,脸上红扑的都是掩藏不住的笑。
“哥,我好看吗,你看我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