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影帝互粉那些年 第51章

作者:浮白曲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娱乐圈 甜文 近代现代

  虞棠携着楚御坐下,与他说了好些话。楚御一一含笑听了,仿佛忘了原本来的目的。

  直到虞棠端起桌上的一杯酒递给他:“渴不渴?喝点酒罢。”

  楚御信手接过,笑道:“好啊,还是阿棠贴心。”

  可递到唇边时,他笑意淡了。

  他从一个少爷变成将军,受过的暗害何止数十次,怎么会分辨不出酒水的味道。

  “阿棠。”他抬起眼,“这是你想要的吗?”

  虞棠微怔,说:“是啊。”

  他很确信,他递给楚御的那杯没有毒,他的才是有毒的。

  楚御笑了。

  然后楚御当着虞棠的面,倒了那杯酒。

  落在地上,滋滋冒泡。

  虞棠脸色一白。

  为什么这杯是有毒的?!

  是了,一定是沈念的人暗中替换了。

  沈三爷是何许人,怎么会不留一手?他怕是猜到虞棠会搞这出,才命人提前将酒杯的位置换了!

  “阿棠,他们说你出卖了我,我觉得他们傻。可如今我只觉得我像个傻子。”楚御容色淡下来,“你让我怎么信?”

  我可以不信爷爷与父亲、大哥的消息是你泄露的,因为我不曾亲眼见过。

  可毒酒是你亲手端给我。

  阿棠,你让我怎么信?

第42章 剧中剧(二)

  虞棠容色苍白,他低头看着地上那滩酒水,有片刻失神。

  “我……”虞棠刚说一个字,冰冷的枪口抵在太阳穴上。

  虞棠瞳孔一缩。

  楚御的枪指着他,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

  拿枪的手端得很稳,这是一位将军的本能。

  指尖却在微微颤抖。

  这是爱他的本能。

  那双手,曾经为他洗手作羹汤,教他写字作画,在无数个夜里抱着他,轻柔抚过他身上的每一寸。耳鬓厮磨,软语温存。

  从来不会想到这样一天……

  楚御要杀他。

  -

  虞棠好看的眼眸怔怔望着楚御,眼底泛起氤氲的薄雾,似乎立刻就能滴下泪来。可他忍着,没哭。

  他若是被杀了,姐姐大概会没事罢。让少爷这样误会下去,就当他是个薄幸人,正好忘记他。

  虞棠是这般想着。

  可他还是觉得疼。

  那三天三夜的酷刑都没有楚御这一个举动叫人绝望。

  这副隐忍悲哀的模样,让楚御手抖了一下,几乎枪也握不稳了。

  他杀人无数,早已不再是当年初见虞棠时年轻气盛的少爷。想要害他的,害他家人的,从来没有好结果。

  可偏偏是虞棠。

  扣在扳机上的手紧了又紧,最终颓然松开。楚御本想说一句“我不想再看见你”,却发现他竟说不出口。

  就算到了这地步,他也不忍说一句让虞棠伤心的话。

  楚御最终一把将枪扔到了地上,撇开目光,转身离去。

  他随身携带的枪不只一把,这把曾对准过虞棠,他便不想要了。

  那是他想要保护一辈子的人,怎么舍得伤害呢。

  -

  虞棠目睹楚御消失在门口,身子摇摇欲坠,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碎片扎破他的手掌,掌心渗出血迹,虞棠浑然未觉般。他低着头,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落在地面的毒酒上,融为一体。

  他瞥到一旁被楚御扔在地上的枪,十指微蜷,忽而就捡起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他若是这么死了……倒也干净了。

  食指微动,虞棠很快又松开。

  不行。

  少爷还没有走远。

  他要是听到枪声,该多难过呢。那个人啊,就算误会他要杀他,误会他出卖了楚家……也该是会为他难过的。

  许久,大概等楚御走远后,暗处走出一个人。

  一个生面孔。

  “三爷让我看着你果然没错。就知道你会动别的心思。”那人讥讽道,“一个下九流的行当,装什么情深义重……”

  虞棠抬起头,轻声问:“酒是你换的?”

  沈念的走狗得意道:“那是自然。只是没想到楚御还挺警觉,没乖乖喝下去,看来他也不是很信你嘛,不然这会儿早该死……呃……”

  “怦!”

  那人震惊地盯着虞棠,额头一个血洞汩汩冒着血:“你怎么敢……”对我动手,我是三爷的人……

  他话没能说完,死不瞑目地倒在那滩毒酒上。

  虞棠站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他开了枪。

  虞棠漠然收回枪,完全没有第一次杀人后的慌张。

  “你又怎么敢……对少爷动手呢?”虞棠喃喃。

  -

  虞棠不弱。他自小学的不只是戏。旦角也有武旦刀马旦,十八般武艺,刀剑高跷棍棒杂耍,不说样样精通,至少都能略懂一二。

  他有灵活的身手。至于用枪,昔日楚御也曾教过他自保。只是他从没有机会用罢了。

  第一次杀人便是现在。

  少爷是他的底线。

  -

  虞棠与楚御生了误会,楚御许久不曾回来见他。

  他杀了沈三爷的人,沈念却没再派人过来算账。想来沈念如今正和楚御斗智斗勇,没功夫费在他这个小人物上。楚御厌弃了他,他便是弃子,连棋子都称不上。

  楚御的府邸他进不去,会被人拦下。他便等,等了许久,没有人出来。

  是楚御不想见他。

  虞棠独自在寒风中等了一天,回来后大病一场,吐出几口殷红的鲜血,沾在雪白的帕子上,触目惊心。

  梨生吓得面如土色:“棠哥儿,你,吹了一天风,怎么就病成这个样子了?我去请大夫!”

  大夫请来瞧过,说是风寒入体,加之心力交瘁,积郁成疾,再来就是……身有旧伤,恐损根骨。

  简单来说,前几日在沈府那儿受的刑太重,表面看似养好了,却给身体留下了不可逆的损伤。再加上心情不好还跑去吹风,小病也该折腾成大病。

  虞棠如今便是这么个情况,好好调养还好,若再这么拼下去,这条命怕是不想要了。

  梨生听得不知所措:“那,那该如何是好?要开什么药?我这就去抓。”

  “这还是其次。”大夫轻轻摇头,叹息地看着榻上面容苍白的青年,“心病还须心药医。虞老板有什么心病,还需尽早释怀。”

  虞棠低眸淡笑:“多谢大夫。梨生,送大夫出去罢。”

  “诶,好,大夫请。”梨生送客,与大夫一道儿出了门。

  虞棠指尖抵在心窝处,凝滞许久。

  他这辈子只得了一种病,名为楚御,无法释怀,难以放下,不愿解脱。

  生时是牵挂,死后是念想。

  -

  虞棠的病愈来愈严重。本就羸弱的青年迅速消瘦下去。有天虞棠看到镜中苍白的容颜,突然问一句:“梨生,我是不是不好看了?”

  梨生忙答:“棠哥儿,你很好看。”

  这么多年,他依然不会忘记初见虞棠时的惊艳。虞棠从年少便是绝色,风华延续至今,无人可比。

  哦,河对岸的绿芍倒能与之媲美。梨生没见过绿芍,只觉得虞棠才是真绝色。

  虞棠轻抚着眼角,低语:“可他为何……不喜欢我了。连见我一面……都不愿。”

  当年戏台幕后初见,血气方刚的青年说了句“你真好看”,转身一头撞到门板上,傻呆呆的模样看得他忍俊不禁。

  时光流转,徒生感慨。虞棠忽然就明白了戏文与诗词里常道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梨生。”虞棠蹙眉,眼中无泪,语气平静,无端压抑,“我好难过。”

  “棠哥儿……”梨生慌了,他见到的虞棠,从来都语笑嫣然,逢场作戏,云淡风轻,何曾这般……这般直白地说难过。

  听得他都觉得难过起来,低头抽抽噎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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