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橙子雨
他正鬼哭狼嚎着, “哗啦”,浴室门开了。
“怎么了?”程彻问他。
怎么了,赵清嶺的脚磨出水泡了——毕竟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哪儿经得起天天这样暴走!
程彻“别动,我帮你挑了。”
赵清嶺这辈子从没经历过起泡这么朴实无华的事件。
第一次见, 甚至都不知道处理方式是要挑掉的。
因而看到程彻拿出缝衣针, 抖得如同看到容嬷嬷的紫薇。
“彻彻!你你你别过来, 不要, 救命!啊啊啊啊啊……咦。”
还好,没有想象中的疼。
“这不应该啊。”
被扎了一针之后的赵清嶺,整个儿埋在浴缸里哼哼,皱眉揉搓自己又涨又硬的双腿,“我之前都跑马拉松的也没事,这才走了几天而已,至于吗?”
程彻“你这几天走的路比马拉松长多了。”
他把赵清嶺湿透的、略有些长的头发用皮筋扎起来,伸手给他按揉肩膀。
赵清嶺眯起眼睛享受的样子,很像一只狸花猫。
“肩膀都僵成这样了,痛不痛?你这几天出门都背着相机,那么重,明天不要背了。”
“不背怎么给你拍好看的图印宣传册?嘿嘿,有媳妇儿伺候,就不累。”
“……谁是你媳妇儿。”
“你是我媳妇儿啊。怎么,还想不承认?吃我的住我的在我家干活,搁在古代这是妥妥的童养媳!”
程彻“……”你家童养媳是这样定义的?
手上默默加了点儿劲儿。
可惜赵清嶺这货相当的吃劲,只被捏得更爽了。嗷嗷乱叫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咦,彻彻,你是两条腿站着了?”
废话,人不都是两条腿站着的吗。
“已经完全能站了吗?不疼吗?等一下,你、你居然还蹲着?”
“我没事,”程彻说,“昨天不就已经不肿了。”
“不行不行,你可别得意忘形啊,那边有小凳子的!赶紧坐下!”
程彻扭不过他,只能听话。
搬了小凳子坐下,继续给赵清嶺揉肩、洗头。
“呜,好舒服啊~”
“嗯,爽。”
“彻彻,你好棒啊,不行了~”
程彻“……”
程彻“洗个头而已,你发出那么多奇怪的声音做什么!”
“切,”赵清嶺小小声,“还有脸说我,也不知道是谁,刚能下床就这么迫不及待闯进来偷看我洗澡,那么欲求不满。嗷嗷嗷,疼!”
程彻不吱声,就摁着他的头,打满泡沫用力挠他头皮。
之前还是超级有爱的、轻轻挠。
现在是搓衣板的手劲。
……
洗完澡,吹干,干干净净的抱在一起。
赵清嶺很惬意。
因为都这么紧紧抱着了,他家彻彻还不忘给他拍肩膀,顺手捏捏腰。
真的超疼他的。
“明天要是睡不醒,就干脆晚点起吧。”程彻说。
“反正线路什么的,也已经彻底乱了……”
“没有乱,放心,”赵清嶺笑笑,“彻彻你要这么想——咱们到时候,也可以考虑给顾客安排一次类似的环城夜景捉迷藏的。”
“虽然累,但是真的很有趣!这座城市的夜景这么漂亮。老广场宫殿那边全部点上了灯,像是童话世界一样。市中心这边则很繁华,还有我们的x为和中x的大楼,看得好开心啊,仿佛一瞬间回了国。我觉得客人说不定也会喜欢!”
程彻垂眸。
“……好像什么东西在你这里,都能变得有趣。”
“是呀是呀,我超有趣der,所以,想不想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
想啊,当然想。
程彻偷偷的、偷偷的,去抓赵清嶺的衣角。
没想到被一把捉住了,脸颊瞬间滚烫。
好在赵清嶺有时候也挺善良,并不拆穿他,就只是笑着凑近“彻彻,你身上好香哦~”
明明应该非常疲倦了,却还是不肯老实,在他脖子旁闻啊闻,手指又在他脖子后面挠啊挠。
“好好闻啊,椰子味儿的,要不是太累,今天一定吃了你~~~”
说着,居然又撑着起了身,想干点什么。
可惜最后没干成。
跑了一整天实在累成狗,就连起个身都七老八十、腰酸背痛腿抽筋状,最后很凄惨地又趴回了程彻身上,不甘心地蹭着他脖子“吃不到也舔一舔。”
程彻好笑又无奈,用没伤的那只脚踹他。
闹完了,赵清嶺终于打算睡了。
迷迷糊糊地,不忘咕哝“彻彻,明天按照计划,是要清早坐火车去克拉科夫一日游的,我要是起不来,你得把我踢起来,别心疼我。”
“好。”
“呜嗯……不知道出门的时候小心点,能不能甩掉许博他们。总不至于那么执着……跟我跑那么远吧?”
克拉科夫,是位于波兰南部的旧都。
二战时期的纳粹将军府所在地,很多战争遗迹比如奥斯维辛集中营、辛德勒的工厂都在这个地方。
和华沙不同,是一个美丽、充满历史厚重感,有一点点小压抑的城市。
三个小时火车,还是有点远的。
正困着,床头电话响了。
喂……
这都他妈晚上快十二点了。
赵清嶺睁开眼睛皱眉去接。什么不开眼的前台,这个时间打电话影响客人休息?
……
结果,电话是许博让前台打的。
并不是因为被白白遛了一天的狗,气不过而骚扰赵清嶺,而是就刚才,半夜,许博和李小梨在被遛完回酒店的路上,被人给抢了!
波兰按理说,是一个非常和平的国家。
然而,即使再和平的国度,也不能保证一定没有小偷小摸、一定没有拦路抢劫。
小概率事件,偏偏就被这俩人给遇上了。
更惨的是,他们的全部证件、银行卡和现金都没有放在酒店里,而是背在了随身包包上。
一次抢劫,全部丢光。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都没有眼泪,幸好仔细一想——好歹还有个认识的赵清嶺也在波兰,还跟他们住在同一家酒店里。
……毕竟是同胞。
再怎么有仇,这种时候总也不能一点都不帮。
赵清嶺伸出援手的方式简单粗暴。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不耐烦地甩给了许博五万块钱“足够你俩补证、买机票回国了。”
给完,他回房间,继续关门抱着爱人睡大觉了。
第二天清早拖着疲惫的身躯爬起来,背上包去赶火车。
程彻送他到门口,叮嘱了一大堆。
等人走了,刚打算补个回笼觉,房间电话又响了。
……
赵清嶺搭上了去克拉科夫的小火车。
车咣唧咣唧开了老远,九点钟,他估计着程彻也差不多该睡醒了,就弹了视频过去。
程彻起床是起床了,身后的背景却不是酒店。
“咦,彻彻你在哪,你出门了?”
程彻“我在领事馆,陪那两个人补□□件。”
赵清嶺“艹?!”
赵清嶺“陪许博他们?怎么是你陪?”
程彻无奈,微笑。
谁让他一早接到了许博从前台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许总整个人低声下气、超级无助,几乎是在求他了。
那两个人吧,这次也真的是很惨。
一夜过去,劫匪尚未抓到。两人如今身上只有赵清嶺给的五万块钱,其它任何证件都不在了不说,连手机也被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