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月掌柜
高大的男人刚刚从宿醉的痛苦中挣扎过来, 脸色铁青, 应该是吐了好几次的结果。
顾南生瞬间清醒, 一把拉住哨兵的手,仔细地查看对方的情况:“艾利克斯, 你没事吧?”
艾利克斯摇摇头,他被红酒的后劲折磨得够呛, 早上起来已经吐了三次了, 现在看天花板都还是有点晃,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方麒他们没有对你做些什么吗?对了,陆阑秋!那个向导居然带着人劫狱!”顾南生气恼极了, 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栽在这二人手里了。
可是他的哨兵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是你向塔里报告陆阑秋劫狱的?”
顾南生拉起对方的手, 温柔道:“是啊,他们居然这样对你,我也被吓到了,好在我在最后时刻通知了塔里他们越狱的事。”
他的哨兵沉默了, 顾南生有些奇怪:“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艾利克斯叹口气,反握住他的手:“你真的,亲眼看见陆阑秋劫狱了吗?”
顾南生更加奇怪了:“当然,我是亲眼看见的他破坏的装甲玻璃,千鸟湖的水瞬间把我给淹没了,对了, 监狱里其他囚犯没跑吧?”
艾利克斯叹口气,往他跟前送来了一个终端:“你自己看吧。”
顾南生好奇地接过终端,屏幕上是昨晚监狱的监控,监控里他拿着解酒药走近了关着方麒的那间VIP牢房,屏幕上的方麒正趴在装甲玻璃上,再然后他看见了醉倒的艾利克斯,瞬间拔出枪对准了方麒。
而就在这时,他不知道为什么,像是看到了什么惊人的东西一样动弹不得,再然后像是呼吸困难地挣扎起来,枪也被扔到一边,他拼命按响了警报,同时对着通讯器大声喊“哨兵方麒越狱了”。
做完这些,他一脸痛苦地昏倒在地。
很快其他狱警蜂拥而至,看到昏倒的顾南生和艾利克斯,他们赶紧把两人抬了出去,同时通知塔里这个消息。
人来人往,始终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方麒其实一直都待在监狱里。
“这……这不可能。”顾南生一把推开终端,睁大眼看着自己的哨兵:“你的意思,方麒根本没逃狱?”
艾利克斯点点头:“是的。”
“那、那我……”忽然,他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放在被单上兰花一样修长优美的手指紧握成拳,恨恨开口:“陆、阑、秋。”
艾利克斯大手覆盖上他的:“你和那些狱警,应该是都中了他的精神攻击。”
顾南生咬唇,有些不大甘心:“居然又败给了他。”
其他狱警要么是哨兵,要么是穆特,会受到精神攻击很正常,但是他身为一个身经百战的传说向导,居然被人耍得团团转,实在有些丢人。
艾利克斯安慰他:“他应该是看准了你在因为我昏倒而方寸大乱、忘了张开精神屏障的那一瞬间,准确地展开精神攻击,这才轻易得的手。”他握紧了对方的手:“对不起,还是我拖累了你。”
顾南生摇摇头,依旧温柔地开口:“不是你的错,是我最近几年太懈怠了。”
说着,吻上了哨兵坚毅的嘴角。
二人缠绵一阵,顾南生终于想起另一件事:
“没有劫狱,那陆阑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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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们针对我的指控完全子虚乌有,昨天跟我一起潜入菲助理公寓的人根本就不是方麒,而是乔装成方麒的江河而已,而我尽管当时出现在了千鸟湖监狱,但也仅仅只是潜入了湖底,顶多定一个非法出入监狱重地,探视死囚人员的违规行为。至于劫狱这一项罪名,根本不成立。”陆阑秋坐在审讯室,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公诉方律师,薄唇勾起一丝浅薄的笑意。
他的身后坐着柳生家的律师,那可怜的矮个子有些自惭形秽的擦了擦汗,识趣地保持沉默。
这人明明比他更能说,而且就辩论的气势而言,根本吊打对方。
所以他到底来干嘛?
对方律师有些头大地看完完整监控,里面的方麒确实自始至终老老实实呆在牢里,而跟陆阑秋一起被逮捕的人,最终证实,确实是江河没有错。
“陆阑秋医生,允许我提醒你一下,针对您的指控现在可是有两项,哦,对了,现在还有两项,私闯民宅以及过失致人死亡。据我所知中央塔部队进入现场的时候,菲助理可是刚刚死亡。”对方律师一上来就先丢一城,只好赶紧翻阅资料,找回场子,准备及时止损。
陆阑秋薄唇微扬,凤眼锐利至极:“菲助理很明显是自杀身亡,她藏在牙齿里面的氰|化钾显示她根本常年从事情报工作,有随时赴死的准备,而且我们提供的录音也显示了我们根本不存在任何的暴力逼迫行为,甚至在最后关头我们还在阻止对方——哦对了,针对我的指控最严重的一项是什么来着?”
对方律师摸出手帕艰难地擦了擦汗,将手里资料翻了两页:“涉嫌杀害裘德洛·费南德。他在今日凌晨一时许被发现于住宅内死亡,现场只留下一把手术刀,与致命伤对比分析,确认为凶器无疑,而上面只提取出您一个人的指纹,这把手术刀正好是您惯用器械里的其中一把——全世界都知道,因为他的声明,您的哨兵失去了唯一的辩诉机会,您完全具有杀害他的动机。”
陆阑秋听到这里,嘴角那讽刺的角度已经完全抑制不住,同时轻轻鼓起掌来。
公诉律师感觉到自己被人小瞧了,有些恼怒:“陆阑秋医生,请你严肃一点。”
陆阑秋停止鼓掌,但是嘴角边的那抹讽刺并未收起:“我只是在为这个拙劣到无与伦比的栽赃手段鼓掌而已,都什么时代了,还在用这种老掉牙的伎俩。”
公诉律师挺直身子:“这……”
“说真的,你们公诉律师都是这样吗?探视之前完全不做功课。”陆阑秋叹气。
“请相信我们的专业程度。”那律师挺直了背脊,胸前的律师徽章努力地闪了闪光。
“好吧,第一,谁跟你说那把手术刀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用它杀了人,我如果要杀人会蠢到用自己的刀吗?再说,我身为一名向导,完全有能力通过精神暗示诱导其自杀,用刀捅人?那完全是哨兵这种单细胞生物才会想出来的方式。”陆阑秋摇摇头,轻啧两声。
“也许是裘德洛逼塔里处死方麒的行为激怒了您,让你丧失了理智……”律师争辩。
陆阑秋啼笑皆非:“OK,就算是我为了方麒失了智,下了降头一样提起刀冲进裘德洛家里要杀人,那我为什么还能冷静地先对周围的哨兵进行精神暗示?如果我都能对周围的哨兵进行精神暗示了,我怎么不直接连老头一起暗示了。我的行为模式未免太过前后矛盾了。”
“也许,你是想享受亲手杀掉裘德洛,为您哨兵报仇的快感。”律师艰难地张嘴,反驳道。
“方麒还没死呢,我报什么仇,我眼下当务之急难道不应该是救方麒吗,杀了裘德洛,我自己进去了,谁救他?”陆阑秋咄咄逼人,半点不退让。
“这……那就是您其实是想要恳求裘德洛放过方麒,可是对方拒绝,您怒火中烧,没能控制住情绪,冲动犯罪。”律师被怼得上了头,非要把这事扯到陆阑秋身上。
“好吧,就算以上成立,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陆阑秋双手抱胸,淡定地开了口。
“案发时,我正在千鸟湖监狱,非法探视方麒,根本不具备作案时间。”陆阑秋一双凛冽凤眼里全然是成竹在胸的自信。
那律师这一次笑了,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