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八日双子
每一段的抚摸,虽委婉缠绵却片片如撕扯,每一下吻,虽轻柔温湿却丝丝如炙烤。柴敏思舔弄着毕良的嘴角,一路延续,从嘴角到颈项。
这时就应该给敏思当头一棒敲醒他!甩上一个嘹亮的耳光。可是眼望着那双黯然失色的眼眸,自己又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我们不要只有绝望好不好?!
柴敏思的吻来到毕良的肩膀,抬眼见那人,正望着自己——眼中有很多很多,很多他能理解的,很多他还不能猜透的。两人就这样对望着,彼此都想要从对方的眼中寻得一个答案,可是连本人都找不到的东西,又怎么能给予别人呢?!
男人合上眼,语气苍凉:“敏思,放手吧,别做后悔的事。”
“后悔什么呢?!爱上你还是上了你?!”嘲弄的笑,一贯标榜笑最迷人的柴敏思,今天也笑得难看。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睁开眼睛,内疚、痛苦、悔恨种种,填满,叹口气:“敏思——,你放过哥哥吧,求你。”净是哀求,不知是怎样的心态才能令一个三十六岁的大男人,放下身段,用千疮百孔语不成调的声音哀求自己的弟弟。
敏思停住动作,眼前的人他知道,这人从不求人,一旦求人就是穷途末路的时候。身体僵直,突然的一口咬住毕良的肩胛骨,狠狠的,毫不留情的。
忍受着弟弟锋利的牙齿扎入肉中的疼痛,毕良只是微微蹙眉。
“我想让你知道我有多痛!”起身,扔下这句话,男子翻下男人的身体,摔上门离开。
毕良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血在白衬衫上蔓延开来。
男人沉重的合上眼——真的很痛呢。
从那天,柴敏思再也没回家住过。
弑火 正文 第95章 安宁
一个黑影蹑手蹑脚抄到他的身后,猛地大叫一声:“哇!”
没有预期的惊吓,男人迟缓的抬头,平静的出声:“师兄。”
被男人称为师兄的陈医生,抖抖肩,瞟到毕良手里的电话:“怎么?敏思还不接你电话?”
两周前,给毕良打电话,本想问候一下,担心他有没有从失去弟弟的噩耗中振作起来,电话打了过去才知道是场误会,死的是袭击柴敏思的人,而柴敏思本人安然无恙。虽然对这样的结果很感欣慰,但是想想那天来认尸的男子,难免怀疑,清清楚楚记得那男子说是领走柴敏思的尸体,那男子是谁?!和毕良讲过这些,他一笑带过,说敏思平安就好,看着他的笑容,再说什么就真的是太不识趣了。于是岔开话题,想问问他来医院的事,没想到他倒是急切的先提了出来。
‘为什么着急来上班呢?!你怕老师他反悔啊?!’
‘不是不是!我现在急需一份稳定的工作。’
为什么急需稳定的工作?他没说,也就没好意思问。好像他的世界一直都是这样,隐藏在那颗既坚强又柔软的外表下,孤独也好、痛苦也好、悲惨也好,显现在那张脸上都是一望无际的安宁。
那么单薄的身体能承受多少呢?
师弟,可别太勉强啊,
“那臭小子是想怎么着?!想把唯一的哥哥气死吗?!”忿忿的吼了一声,他这个师弟啊!怎么就有了这么一个好欺负的性格和外表呢?!连弟弟也不把他当回事。对柴敏思他不是很了解,只在9岁的时候见过一次,印象也不深,不过能把外表细腻、内心粗枝的毕良伤心成这样,约莫也不是什么省心的主儿。
瞥了一眼毕良惨淡的神情,心一惊,估计自己这个大嘴巴又说错了什么话,但是具体说错了哪句他就不清楚了,赶紧转移话题:“怎么样?在这里实习还好吗?”
毕良看向师兄,从那张苍白的脸上挣扎出一个还算红润的微笑:“很好,谢谢你和老师一直在照顾我。”
“嘿!别这么说!应该的!”师兄大掌拍在毕良的肩头上。
毕良眉头紧皱,师兄的手掌拍在敏思留给他的伤口上了。
一早不晓得哪只催命鬼,一个劲的砸门。王小军揉着眼睛,骂骂咧咧的赤脚下了沙发,他是不可能指望楼上那位来开门的。两周前,一个阴森的夜晚,对他来说是阴森的,当他打开门的时候,一股阴风迎面扑来,三爷浑身煞气的站在门外,抛过来一句:“卧室给我睡。”
从此,他的安乐窝就这样活生生被剥夺了。
“三爷呢!”门刚露出一条缝,嗖嗖钻进来几个人,打头的是曲晨,样子很是焦急。
王小军朝楼上指指。
几个人又嗖嗖上了楼,根本不把他这位房主放在眼里,不过现在他也没心思计较那些,看情形堂口出事了,赤着脚也跟着上了楼,自从三爷搬进来以后,他就再也没胆上来过。从兄弟几个的间隙中向卧室瞧去,王小军突然想哭了——因为他的安乐窝现在已经不安乐了。
弑火 正文 第96章 远离
满屋子的烟酒味,地上四处滚落着酒瓶子,白的红的啤的,各式各样,品种倒也不挑、酒量也惊人,但是现在四面朝天躺在地中央,半睁眼看着天棚,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不就是他们的三爷吗?!
醉了吗?
兄弟们哪见过这场景,准确的说是没见过他们三爷这样,哪个男人失恋的时候不是借酒消愁?不是醉得一塌糊涂?不是有点颓废忧郁?可是他们三爷竟然也和一般男人一样,喝酒,消愁,是哪位仙女令三爷黯然至此呢?!这世间真的有这样的女人呢!真是比熊猫还要珍贵、比UFO还要惊世的存在啊!
几个人大男人互相使着眼色,谁也不敢踏入这诡异的房间一步,最后几位终于看见躲在最后看热闹的王小军。毫不迟疑的把他拖到最前排——反正当三爷的这么倒霉的事你都做了,也不差这回了。几人心虚的想着,狠狠心,一脚蹬上此君的屁股:“过去看看!”
王小军差点趴在柴三爷的身上,双手一顿乱挥,好不容易稳定身形。这时才仔细看清躺在地上的男子——如一个被丢进垃圾堆的布娃娃,没有生命,没有希望,只等着被销毁的结局。胆战心惊的探他鼻息,虽然微弱,还是有的,是怎样的感情把原本冷酷毒辣的他折磨成这样呢?!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三爷,你爱的人是怎样的啊?!连你都败下阵来。
想归想,一手拉住他的胳膊,打算扶他起来,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突然诈尸似的起身,紧紧抓住王小军的手腕,声音嘶哑:“爱我吧,拜托,爱我吧——。”话未完,头后仰,倒地,醉死过去。及时托住三爷后脑,才免得脑勺受苦。
“快过来帮忙啊!”冲门口已经完全呆傻的兄弟一挥手。
几人缓过神,立即跑过来,七手八脚的架着柴三爷出来,终于使他远离被忧伤堆满的房间。
“嗯——。”猝不及防的阳光,没一分保留全部拍打在男孩脸上,翁士博的早晨是被这样叫起的。
“你干嘛?!”有严重起床气的翁士博,朝放进阳光的罪魁祸首低吼。
翁凯森大力扯开另一边的窗帘,没理会男孩的叫嚣,因为他正烦着其他的事。
再次扣上被:“我在成长中耶!应该多睡觉!”
“哦,那我不打扰你睡成长觉了,要是有关‘他’的消息,我也不必亲自告诉你了——。”
忽的棉被掀掉地,翁凯森的胳膊被死死攥住,男孩急切的:“是不是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是他要对我们做什么吧!操!才见几次面就开始吃里扒外了!”讽刺是主题,好像还掺杂了酸味和烦躁,也不知真正对着谁有了这么大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