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八日双子
他和毕良不是一见钟情的关系,也不是一夜之间就有了情,毕良好像是不知不觉来到他心里的,并且定居下来。
和男人的相识还要算到很久以前——那时,作为世交的柴家和龙家始终保持着往来,那时的龙珏还很小,小到不值得一提,由于天生体弱多病的男孩在那个庞大的家族是没有竞争本钱的,毕良那时因为身体不好很不受重视。虽然去的地方很少,却经常来柴家,因为他想再一次遇见那个哥哥。毕良还是少年的年纪,因为母亲的骨灰被抢,向柴风不知是第几次的索要了,终还是无果,这次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取回,管家去找柴风叫毕良暂时在客厅等着,偌大的大厅不止毕良一个人,还有小小的龙珏,抱着球蹲在不显眼的角落拍着皮球。球悄然无息的滚到毕良脚边,毕良正要弯腰捡起,管家喊话:‘老爷让你去书房等他。’尽管很着急,毕良还是捡起皮球安稳的放在小龙珏手里,并且送给他一个阳光纷飞的笑,然后快速朝书房走去,这才发现,友爱的哥哥是个瘸子。
对于一个如被遗弃的孩子来说,少年的笑无异于强烈的鼓励。
不知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长成龙家出色继承人的他,有很多人对他笑着,他却始终记得那人的笑,听说柴敏思是那人的妹妹,毫不犹豫的接受这门无爱婚事。想着由此见到那人,心脏怦怦直跳。
见到了又怎么样?
还不是一样被骗?!
是被骗让他更难过些,更愤怒些,更受辱些?还是被这人骗更让他伤心?!
说不上来,他已经很久不去想儿时那场偶遇了,很久了,因为他不止于满足想象了。
他是不会对男人说出‘我爱你’之类的话,因为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倒地应该划分于那类?!
当他回头想要理清的时候,早已经有人成为了那人不可替代的唯一,自己已经找不到可以进入的空隙。
悲哀吗?!
他还是不明白。
也许,在我身边才能领悟吧——。
我只能把你抢到我身边——。
胡思乱想之际,身后的毕良似乎已经睡着,转过身看去,一行血顺着男人的嘴角流淌下来,一直蜿蜒到他雪白的衬衫,像猛的砸了钢琴键一样的震颤,那种触目惊心啊。
“停车!”龙珏几乎是用吼的。
司机莫名其妙的踩下油门。
龙珏下车直奔毕良的后座,拉开车门,毕良头垂在儿子的上方,两个同样紧闭的脸形成某种奇异的幻觉,好像两人一同死了一样。龙珏为这样的念头大惊失色。轻拍毕良的脸颊,毕良就是没有反应,龙珏真是吓坏了,手脚颤抖的想要拖拽出毕良。
“您最好别动他——。”司机见此情景出声提醒,在龙家作这位少年的司机8年有余了,还从没见过少爷有这么惊慌失措的一天。
少爷向来是嘲讽挂嘴边,玩世不恭贴身前的,偶尔的显露身手就是冷酷不凡。
这样的表情在他脸上不仅仅是罕见,更是难得一见。
“让周医生看一下吧。”看那架势,他们龙少爷就要搂着毕良仰天长啸了。
龙珏坐上后座,挤出一块地方搁下自己的身躯,毕良抱着翁士博,龙珏抱着毕良,三人成奇怪的姿势在后座里拥挤不堪。
这就是同意了,司机向后倒车,打转方向盘,开往相反的方向。
周子诺是个庸医。
这不是病人的评价,是龙珏的嘲讽,虽然周子诺不辞辛苦的医治好了他不下上千次。
虽然嘴上这么说,最后要是遇到什么病还是要找上这位庸医的。
于是,在一个美好的夜晚,周子诺被人从床上拖下,拎到一个昏迷不醒的人面前。
“哦,植物人么,当然不醒了。”周子诺揉揉眼睛说道。
“不是他!是他!”龙珏激动的大叫,把周子诺往毕良身前大力一推。
周子诺在龙珏的怒吼下,终于有点醒酒了,他这个无良医生总是喜欢喝酒度日,倒不是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恰恰相反,是开心的事情太多的缘故,常说生在福中不知福就是指的他这类人。
仔细打量着毕良的脸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倪端,一伸胳膊抱起毕良放在床上:“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的28
周子诺自己根本没发觉,他这个动作触怒到龙珏了。
按照龙珏的隐晦性格,也没作出激烈反应,不过,仇,他记下了。
正如周子诺的说法,毕良到了半夜就醒过来了,守在他身边的是挂着两只黑眼圈的龙珏,正头一点一点的冲着床碰撞着。毕良立刻接住他欲与床边的铁把手相撞的脑袋,轻轻放在床沿上,想要叫醒龙珏,想想还是怕打扰到龙珏,径自下了床,开始寻找儿子的踪影。
“不用找了,我把你儿子送回他姥爷身边了。”就在毕良开门欲出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夹杂着倦意和沙哑在身后响起。
然后一只手按在男人的身侧的墙上,毕良想要转身,却没了回旋的余地。
“你是怎么搞的?!连个不能动的人也看不住!”
翁凯森一言不发,低头听着翁老爷子的怒骂,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听话,因为产生了愧疚,可惜这愧疚不是冲着自己的老爸,是冲着那个可怜男人的。想到男人知道儿子失踪的事情将会是怎样的悲痛和绝望,他也跟着一同心痛。老头子骂了将近一个小时,也不再那么的难熬,反倒是害怕男人回来的时间接近,会让他无所适从。
“老爷!小少爷找到了。”
终于,翁凯森听见自己重重的松了口气。
弑火 正文 第139章 苦痛
翁士博安稳的放躺在病床上。翁凯森总算是松口气,翁老爷子也不再对他破口大骂了,围了一圈人,今天才发现翁家人的确是人数很占便宜,透过两人之间胳膊下的缝隙,看着外甥的脸,似乎是在皱着眉?!奇怪,当那人陪在身边时,这小子从没有过这种面部表情。
因为那人不在,就算睡觉也不安稳吧?!
他还记得那时候翁士博的话,尽管那小子很是儿童时期——
——喂!臭小子!怎么闷闷不乐的?!
——别管我!的a4
——有什么话干嘛不说出来?!
——我总觉得这里不是我的家?!
——靠!你想离家出走?!我告诉老爷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