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之后 第10章

作者:软枝黄莺儿 标签: HE 近代现代

俞安演的是一个敌国的质子,他千辛万苦逃回自己的国家却不被承认,万念俱灰之下要投湖自尽。

这场戏要拍的就是投湖的戏份。

当时俞安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明星,当然不愿意往下跳,但那场戏是重头戏没法略过,剧组也只好去给他找替身。剧组里的人都说俞安和他的身形很像,让他来演,副导演简单地给裴清仪讲了一下戏之后,就让裴清仪穿着戏服跳下去。

戏服不过是一层单薄的白衣,看起来仙气凛然,穿着却几乎一点都不御寒。裴清仪穿上那层白衣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但导演不耐烦地催促,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咬咬牙跳下去。

清瘦高挑的雪衣青年纵身一跃,像是折翼的蝶,绝望地跌进冰冷的湖水。

湖水冰寒,里面似乎还混着冰碴子,浑身的皮肉仿佛被无数钢针扎了进去,裴清仪再被捞出来完成最后几个动作的时候,嘴唇都没了一丝血色。

他牙齿打着颤对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们说着谢谢,但没人理他,只有人抛过来一个毯子让他简单擦一擦,说一会儿给他结清报酬,是要催他赶紧离开别占用场地的意思。

裴清仪冷得话都说不出来,他很识趣地找了个小角落靠着,把自己缩成一团,捂着毯子打颤。

他骨头缝里都是寒气,抖得都站不起来。

身前的黑影覆过,像是遮天蔽日的树荫,裴清仪茫然抬头看,就看到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

年轻人英俊得有些嚣张,蹲下身,递给他了一个厚厚的羽绒服,然后顺手就帮他擦起来湿漉漉还结着冰晶的头发。

裴清仪吓了一跳,往后一缩,却被按着脖颈强势地拉回来。

年轻人被手下冰凉的触感弄得紧皱眉头,抱怨道,“这些人怎么没有一点人情味,都不知道给你个衣服穿一穿,大冷天地还折腾人。哎,你怎么样?不冷了吧?”

羽绒服被罩在身上,带来些许融化冰雪的温度。

年轻人蹲着身低下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长得还挺好看的,怎么不去当演员?你看我对你好吧?带你去个更暖和的地方怎么样?”

他笑起来时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有些稚气未脱的可爱,裴清仪第一眼觉得他是温暖开朗的大男孩,后来才发现一切不过是错觉。

沈明恪最喜欢用他那颗小虎牙来咬他,咬得他身上经常带着青紫的牙印,所有的温暖不过是他想给的时候才施舍给他一点。

可惜,裴清仪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弥足深陷,太晚了。

手机仍在不知疲倦地响着,裴清仪本来想直接挂断不接,但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愤怒的骂声,不堪入耳,青年把话筒拿远了一些,脸上没什么表情,无论那边说什么都是简单答应。

那边骂了一会儿稍微平静了一下,跟裴清仪说是俞安有个戏嫌弃太累不想拍,要找他继续当替身,过几天就要进组,他们一直没联系上裴清仪都快要急死了,要不是没有合适人选就要去找别的替身了。

裴清仪听着那边的人不耐烦地说着接下来的安排,问他什么时候过去,裴清仪说他都有时间,听他们的安排,然后,挂断了电话。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两天两夜,一出门看去全是阴沉沉的气氛,沈钧没有因为天气误了公事,依旧和平常一样吃了早饭就去公司,晚上六七点钟再回家,没什么时间来陪他。

裴清仪整天在大院子里闷着,却也不无聊,沈明烟经常来找他,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过那天的事情。

和之前一样,沈明烟还是喊他小婶婶,热络地拉着他到处去逛,趁着下雨天无聊的时候好好地给他当了次导游。

沈明恪过来的时候,正是个雨夜,窗外漆黑一片,云层里闪着寒光,雷声轰鸣作响。

裴清仪从卧室里出来,正要问沈钧要不要睡,一出门,看到穿着黑色长长雨衣的年轻人蓦然进来了。

年轻人默不作声地脱了雨衣,一进门就咣当地跪倒在男人面前,低着头闷闷地喊了句‘小叔’,正是沈明恪的声音。

沈钧正在客厅看着报纸,看到身前跪着的人,皱了皱眉。

男人抬眸,看着愣愣立在门口的裴清仪,启唇,道,“你先进去吧。”

裴清仪微微颔首,默默地进了卧室,只是门是虚掩着的,可以听到客厅内隐隐约约的对话。

第10章 去领结婚证吧

沈明恪是来赔礼道歉的,或者说,是被他爸逼着过来求沈钧的谅解的。

他本来不想过来,他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也有自尊心,怎么可能说跪就跪,但沈锋却大发雷霆,非要他来亲自道歉,连他妈都劝不住。还说这事儿要是闹到他爷爷那儿去,把他扫地出门都有可能,那他就别想再姓沈了,沈明恪慌了,只好冒着雨过来。

“小叔,之前的事儿都是我不知轻重,我一时冲动,所以才……反正,您要怎么罚就说吧。”

年轻人咬咬牙,索性硬着头皮从身后拿出了他爸逼着他拿过来的铁棍,双手捧着,“我爸说过了,小叔您要怎么打都成。就是别把我给打废了,我还得娶媳妇生孩子呢。”

前半句说得硬气,后半句听着又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沈钧看了看他举着的铁棍一眼,那棍差不多有成人手腕那么粗,他要是真打下去,那眼前的人离废人也就差不多了。

“不用了,我不打你。”沈钧淡淡道,“你回去吧。”

“小、小叔?”

沈明恪愕然抬头,没想到他居然那么那么轻易地放过自己,毕竟自己害他丢了颜面,他想着他家小叔一向也不是那么宽容的人啊。

而沈钧却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微微俯身,压低了声音道,“我不想在他面前打你,麻利地滚到后院去,现在。”

“……”

沈明恪牙齿打颤,只能说一句‘谢谢小叔’。

要是不说,他觉得自己得被打得更惨。

从小到大,沈明恪就没怕过谁,唯独怕这个比他大不了十岁的小叔,和他一起长大的那些堂兄弟们都说最怵的也是他们小叔。原因无他,他们家里规矩严,他们这些辈分轻的只要犯了事儿都要家法伺候,而执家法的就是沈三爷沈钧。

沈锋年纪大了,更加上他还是大哥,是不会动手打他们的。而家里的二爷沈铮常年不在家里,没时间,再说他就算在家里,所有人也都不敢让他再执家法了。

有一次,沈铮在外面正好碰到沈明恪的一个堂弟欺侮人家女学生,被老爷子气得喊了沈铮往死里打。在部队里待久了的沈铮还真地往死里打,铁面阎王一点不讲情面,硬生生打得他那个堂弟在床上躺了几个月,到现在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呢,再也不敢出去仗着沈家的名头欺负女孩子了。

而虽然大家都说他们小叔是长辈里面最温和的,其实看着最斯文的才是吃人不吐骨头,沈钧行家法的时候下手有分寸,能让人疼得死去活来却又不怎么伤筋动骨,他们这些辈分轻的里面除了女孩儿,就没有没被沈钧打过的。

沈明恪想想自己上次挨罚还是在年夜饭上,他因为一点小事儿加上喝了点酒和他爷爷顶嘴,他爸当天没说什么,第二天就把他拎到沈钧的院子里了,让沈钧好好教训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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