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科玉律 第8章

作者:人间卧底 标签: 近代现代

“嗯,我考虑。”看他们玩得这么疯,好像有点意思。

喻熹停下手中的动作,拿出一小瓶活血化瘀的喷雾,往小臂处喷了喷,他在场上被对方的一个大高个儿猛撞了一下连带着又被扯了一把,现在才觉得有点疼。

“不严重吧?”王铭看着他的动作问。

“没事,不打紧,就有点肿了,我揉揉就好。”喻熹放下喷雾,专注着化瘀。

球场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他早就能很熟练的自己及时的处理这些小伤了。

“有个事,把你们几个家里的具体地址发给我。”王铭突然开口。

“怎么,是准备寒假来找我玩啊还是单纯查个户口?”喻熹歪头看着他,想着他要他家地址作甚。

“哪能,我家丑橘子快熟了,寒假给你们邮寄点。”王铭挠挠头,淡淡的说道,神色不明。

“哈,行啊,太有心了,我回去帮你问问他俩,到时候发给你。”喻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

“嗯,好。”

过了一会儿薛小公子开始喊饿,说他请大家伙去吃烧烤,大家欢呼几声一拍即合。他们把装备收拾好先放在校门口保安那,前呼后拥,毫不客气,穿着外套就往学校一侧门外的夜市街去了。

这条街主要是做他们学校学生的生意,由于在考试周,所以不如平时热闹嘈杂。他们找了一家大点的大排档,十几二十个小伙子包场似的,把厅内的几张方桌拼凑成一大桌,点了一大桌或抄或炸或烤的小吃和酒水。上菜还挺快,等一上菜就开始大快朵颐,好不快活。

喻熹从小家教严,尤其是在饮食方面。他很少吃大排档,也并不是很喜欢这些。今天都尽兴,他也很给面子的跟大家一起吃了不少。

他不胜酒力,喝了一罐啤酒后又有人给他开了一罐并极力劝酒,无奈只好又喝了一小杯,然后就偷偷的把剩下的酒倒在周镜钟的杯里,还偷偷嘚瑟发笑,以为他没看到。

周镜钟早就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了,他作为一个海量的东北大老爷们儿,对这种酒桌上的小动作自是不齿,但作为室友,也自然知道喻熹的酒品,忍了。他瞟了一眼喻熹,示意他自己看到了,但别太过,不准倒了,适可为止。

喻熹轻咳一声,讪讪一笑,说:“大哥,来来来,吃鱼吃鱼。”边往他碗里夹了串烤鱿鱼。

喻熹买的高铁票,时间点是中午,他自然醒起来,拖着行李箱去食堂随便吃个午餐就坐地铁往高铁站赶,四个小时就能到家。高铁作为新四大发明之一,准点舒适,对他而言坐高铁要比坐飞机回家更便捷。

高铁运行后喻熹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似是想到了一件大事,突然睁眼。

他打开微信给的母上大人发消息:妈,我前天让你在今天煲的汤你煲了吗?

喻母难得秒回:正煲着呢,我还专门跟同事调班了,为了回来煲汤[呲牙]

喻熹心里一暖:[鼓掌][鼓掌][鼓掌]

喻熹:是茶树菇大骨汤嘛?你没记错吧

喻母:[脸红][脸红][脸红]不是

凉了大半截的心:???那你煲的什么汤

喻母发了条语音,喻熹懒散的从口袋里拿出耳机插上带着听了听。

她是这样说的:你爸爸昨天跟我说他想喝我煲的当归乳鸽汤,哎呀,他上周六去献血了。他这好不容易说想我喝煲的汤,这不得熬出来给他补补啊。你可别有意见,这汤很香,你肯定会喜欢的,你那个大骨汤下回再给你煲,别犟,听话。

他可以想象得到她母亲说这番话时的样子。总的一句话就是小女儿姿态。具体点就是情上眉梢,像豆蔻年华的怀春少女突然收到爱慕之人的一个回眸,那一瞬间春心荡漾,小鹿乱撞的模样。

她已经不惑再过半了,这些词用在她身上合适吗?合适,见过的人都会说合适。

喻熹调整座椅往后躺靠着,闭上眼睛,剑眉紧拧,半晌后才缓释摊平。

他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唉,心尖尖上的人回眸,不一定是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说不定只是脖子酸了扭扭头,眼睛也酸了,转动眼珠子向后看了看。

他父母间的爱情故事,表面上看起来是二人相濡以沫、举案齐眉了,实际上可能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若是都能求仁得仁,又何怨。

小喻有点帅,亲妈有点坑。

第6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

喻熹的母亲叫白瑾。

当代男性对女性相貌美的界定标准大多数是清纯可人或是妩媚艳丽。有人美在皮相,有人美在骨相。

白瑾是后者,年轻的时候她长着一张冷淡凌厉的小方脸,棱角分明,她的眼睛不算大,眼距比较宽,颇有点厌世感。现在人们把这种脸叫做高级脸。但在那时,这款脸可一点都不流行。

她不笑不说话,往那一站,就能给人一种淡漠疏离感。一般人对她的第一印象都是仙气十足,高高在上。

喻熹的外婆出生在一个传统的书香世家,在那个全民大搞基础建设,提倡人多力量大的时代,她只生了两个女儿,这本就很不同寻常。更难得的是她思想开明,全力支持女儿们接受教育,完成学业,参加高考读大学。跟现在高等教育全民普及不同,那时走高考这座独木桥的压力可比现在大太多太多。

白瑾选择了学临床医学,那时候她满腔热血,理想是成为圣手国医,为祖国的医疗卫生事业工作终生。怀揣着这个信念,她咬紧牙关,苦读五年,终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毕业后她当即回到了家乡的省城,在当地的综合性公立医院里做见习医师,两年后她考取执业医师资格证书,选择了外科方向,正式成为了一名具有合法行医资格的外科医师。

医院把她分到了骨外科,骨科是外科下设的二级科室。她那时年轻气盛,对自己的岗位其实并不是很满意。全世界骨科的医疗手段已经相对成熟固定了,该科的患者恢复周期普遍较长,手术的难度和风险都不大,这也意味着没多大的挑战性和医疗研究的上升空间,她准备大显身手,但很明显,在骨科这方寸之地难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前来问诊的病人多半都是普通骨折,骨折骨折还是骨折,那段时间她终日郁郁寡欢,还闷出了两颗痤疮,也就是俗称的青春痘。这两颗痘痘长的位置也是不巧,左右两腮帮子对称着一边一颗。

炎炎夏日,那时医院还没有安装空调,门诊部的科室内只有吊扇。

窗外蝉鸣聒噪,屋内吊扇无力的转着,嗡嗡作响,让人更是烦躁。

她拿着一把大蒲扇摇着,这扇子看起来很土,但实用。他们科室不需要经常带口罩,更何况天气炎热。于是她就任凭那两颗痘痘挂在脸上,不遮不掩。

很热,但还是要穿着白大褂,正襟危坐。白大褂可是她职业的象征。

她就是在这样一个夏日的下午,在这样的环境下,遇见了喻熹的爸爸喻晋泽。

“医生,医生!!!”喻晋泽身旁的朋友着急的喊着。

喻晋泽被端扶着左手臂走进来,她立马放下扇子,抬头望去。

她的嗅觉敏锐,这两人身上都有酒精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