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间卧底
整个第五层就席澍清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大学可没有强制的晚自习,也不要求老师坐晚班。
晚上还留在办公室处理公务,勤勉敬业,真感人呐,喻熹准备进门先调侃席澍清几句。
门是关着的,喻熹也不敲门直接开门就进去了,里面开着空调。
他办公室里空调的制冷效果比图书馆的中央空调强。
学期即将过半,初夏悄然而至,气温在一天天的拉升。
席澍清真的还在办公,他正埋头手写期中教学评测的报告。
他循脚步声抬头,只见喻熹正拧着眉心紧盯着他。
席澍清还系着那条鹅黄色的窄领带。
“我说孔雀大人,你能不能把你的尾屏收一收?”喻熹放下书,他直接就往办公桌的桌边一坐,然后肆意地晃着脚。
席澍清直接无视了喻熹无礼的动作,他合上笔盖,“你是不是掉到醋坛子里去了?”
喻熹斜眼看着他,“说吧,叫我来干嘛?”
“来,帮我登记分数。”席澍清拿起一沓试卷递给喻熹。
“打扰了。”合着就是叫他来做苦力呗,喻熹站起来,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哈。”
席澍清起身,他先捉住喻熹的手腕,拉他一把,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肢。
他低头把下巴搁在喻熹的肩头,嗅嗅少年身上的草木香,“是,都怪我,怪我孔雀开屏,怪我不知收敛。”
这小家伙太缺乏安全感了。
喻熹先是僵了一下,他感受着男人扑在他脖颈动脉处的温热鼻息,听着他略微沙哑的声音,一时没出声。
“我的小花猫儿,你怎么才来啊。”他接着低声说道,如同呓语。
如船舶在海中触礁,又在滩岸搁浅,几番事故,喻熹方寸大乱。
“我...我走楼梯上来的。”喻熹下意识地喃喃道。
喻熹转过身,席澍清没穿外套,他把手搁在席澍清结实紧致的臂肌上,指尖蹿过了小电流一般。
他抬眼看着席澍清露出了些许倦意的脸,心头一软,他问:“忙了一整天?”
“嗯,给你们上课、回来开会、下午监考、改卷子、报告还没写完,还有...”席澍清垂眼凝视喻熹透彻的明眸,慢慢地说。
“好好好,我留下来帮你行了吧。”喻熹出声打断,挣脱席澍清圈着他的有力的臂膀。他被眼前男人含情黏腻的目光盯得有些羞臊。
喻熹拿起那沓改过的试卷,随手翻了翻,“这是什么卷子?”
“二班期中考试的试卷。”
“所以...你这算是给我泄题吗?”
“我出了两套卷子。”席澍清坐回原位。
“呵呵哒,也就您有这闲工夫。”喻熹坐在他对面,“名册表呢?”
席澍清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找出一个Excel表格打开后,把笔记本推给喻熹,“喏,仔细别出错。”
喻熹轻嘁一声,不想理他。
他翻着试卷找到对应的人名挨个录入分数,翻着翻着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卷子这么简单,他们的得分竟然都不高...二班这么水?”
“二班跟你们班相比...确实是差点火候。”席澍清写着报告,笔都没停,他不咸不淡的做了个评价。
喻熹作为一个有集体荣誉感的班长,听了这话自然是有点小得意,“我们班什么时候考?”
“下节课。你们班要考的那套题,比这套难,你可以让同学们好好复习复习。”
“啊?不是,席老师,这不公平,您要一视同仁啊!”喻熹立马就不乐意了,他振振有词:“我谨代表全班同学表示抗议。”
席澍清停下笔,扬起的唇角显得人畜无害,“喻班长,不好意思啊,抗议无效。”
喻熹重重的撂下手中的卷子,咬唇歪着脑袋看着席澍清,无声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试题的难度和你们的能力是相匹配的,放心。”席澍清看着喻熹的模样,只觉他异常的可爱。
他余光扫到桌上喻熹进门时放下的书,似是想到了什么。
“刘教授的书...你准备通读这本书?”
“唉,甭提了......”喻熹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半趴在桌上,神色郁闷困顿。
他仔细地跟席澍清讲了他的烦心事儿。
席澍清听完后,静默思索了一会儿。
半晌他才开口淡淡说了句:“这本书你不必看,你看不懂的。”
这话说得,赤裸裸的鄙夷啊,喻熹没忍住皱起眉。
“你可能不够了解刘教授。其人年事已高,上课时虽不见得有多高的激情,但他在学术研究上至今仍饱有高度的热情。跟中法史相关的书籍其实非常多,对你来说,做功利的考量,你任意挑一本他未必看过,只要写得有模有样都能拿高分,但如果你挑他的书阅读写作,他一定会挑出来重点关注。写得好也就罢了,要是读得一知半解写不好...”席澍清没了声儿。
喻熹会意,他顺着席澍清的话往下想。
他们那种站在巅峰孤独求败的高级知识分子讲究英雄间的惺惺相惜。
文人清高,一个门外汉看自己的呕心沥血写出来的专著,半懂不懂就敢评头品足,作为作者他肯定会觉得这是玷污了他作品的行为,不能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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