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门徒同学
杀掉他们十个以下的士兵,在两三天之内不容易被发现。毕竟这地方少说也有百多号冷鹫军,大多数还烂醉如泥,那换上军服浑水摸鱼,至少能搞出去七八个。再加上下水道送走的,四五个也能做到。也就是说剩下的人,只有一半。
“这一半和服务员们怎么办?”格老板问。
岩文没有回答。
格老板知道了,还是牺牲。而且留下的人必然是冷爷的熟面孔,否则他们所做的事会迅速被发现。但好就好在他被折腾了这么一轮,至少可以保证冷爷的人不会轻易扣下扳机。
岩文继续说,等到这十几个人出去后,就放消息让冷鹫军知道,他们定然派人清扫我们的转移点。转移点只要被冷鹫军入侵,那冷鹫军就是坏了规矩。
因为转移点可不是雨雾会所,甚至都不在瞭望街。只要冷鹫军突入民宅抓人,军备处就有理由驱赶和提前让他们撤兵。
只要开始了驱赶,事情就有了解法。
格老板听完思索了很久,而后问——“你确定那个军备处的人会帮忙吗?”
岩文又没法回答了。
在当下的情况里,很多事情没法保证。如果中直的人不帮忙,或者表示冷鹫军可以带走这些被偷偷运出来的男妓,那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要杀人。”格老板喃喃地说,“要……要杀人的,我们没有杀过人。”
岩文没有否认。这件事单纯凭借岩文一个人是做不到的,他们要的军服也好,要的接应也好,必须要这群男妓们绝对的支持和配合。说白了,就是要帮着他杀人。
其实就算是格老板拒绝,岩文也不奇怪。还是那句话,他不会把这些人当成士兵去看。他们在风月场所混迹了一辈子,摸到的枪可都是肉做的。所以他们会害怕,会下不了手。这和恨意没有关系,而是心里没有动手杀人的概念。
但格老板看到的是,如果他们不是士兵,那岩文也就不是司令了。倘若只有这么做才能出去,那格老板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格老板比岩文想的要利索,他看向了对方,坚定地道——“就按你说的办。”
把路走了,才知道这条路能不能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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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所有事情必须在两天之内完成,所有的杀戮和逃走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进行。岩文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计划太过大胆,然而不这么走,他估计只能把雨雾给炸了。
十五层的楼,九楼以上才有丢垃圾的通道。
所以要从丢垃圾通道走的人,最好能把一些当兵的也带上去,在房间解决之后,自己从垃圾管道逃走,顺便能留下他们的军服给另外走法的男妓们。
军服也全部丢下管道,由清洁工从垃圾通道收回来,再派发给从大门或侧门出去的人。岩文自己也可以带一两个出去,借与中直沟通的借口,他可以在这两天里多次往返。
只不过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去中直,所有人要去的是地方军区的安全屋而已。
一趟大概四十分钟,唯一的问题是岩文最多亲自带出去一两个,否则很快就会被发现带出去的士兵没有再跟回来,所以其余的男妓得自己穿着军服出去。
“他们能做到吗?”岩文问。
格老板说不知道,但可以先派能做到的出去。一些善于沟通的,却又不是熟悉面孔的。他们可以糊弄过守在门口一圈的冷鹫军,然而像修礼这类熟悉的面孔,只能让他们从管道走。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剩在雨雾会所的大部分就是服务员了。服务员比男妓自由,毕竟他们有一部分是可以进出雨雾去清理垃圾,以及搬运食材的。
“我留最后,”格老板说,“等到男妓们出去了,我会告诉服务员,让他们自己找机会跑。”
“你不能留最后,”岩文一听急了,他这趟回来就是为了带走格老板,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滞留放给格老板,何况——“如果你还没走,冷鹫军就找到了蛛丝马迹,你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格老板说是,我知道,“但如果我留下,至少能让冷鹫军放松警惕,尤其是冷爷。我已经是所有人熟悉的面孔了,把我留到最后,性价比很高了。”
说完格老板朝岩文笑了一下,把杯子里的酒喝完。
岩文走上前,压住了他握着酒杯的手。
岩文还是不敢,他真的不敢把格老板留下。那计划能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而若是出了差池他可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格老板以为自己看得出岩文的担忧,他抓着岩文的手放在腰上。
他说岩司令,不知道是不是还后会有期,所以如果你想用,你随时都可以用我。之前苦于岚家,我没有办法对你说这句话。但现在,只要你不嫌弃,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话出口岩文就急了,他把手收了回来,压低声音,斥责——“我顶着那么大危险回来,你认为我只是想享用你?你是觉得我憋坏了枪林弹雨都他妈要打一炮,还是高估了你自己的能力?如果是这样,那我只能说你的觉悟可配不上我的牺牲!”
见着岩文生气,格老板也意识到自己错了,赶紧道歉,他说不是这样的,司令,不是这样的,“我知道我未必能够出去了,钱财也已经给冷鹫清扫一空。我只是……我、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报答你。”
岩文看着格老板抓住自己的手再握紧,窜起的怒气又降下少许。他能感觉得到对方传来的脆弱,格老板是脆弱的,他脆弱到好像随时都能够被吹散。可他目光里的恳切也是真实的,那是岩文不能理解的无助和卑微。
“你报答不了我,所以你得努力出去,”岩文说,“然后,我们再谈报答的事。”
岩文抓住了格老板的手指,再把手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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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行动开始之前,浩凌耗掉了半包烟和一瓶酒。
雨雾会所进入了夜晚,外面安静了下去,里面却喧哗了起来。
施暴者醒了,他们已经准备好再一轮的欢饮。
浩凌了解这种人,他和格老板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十四五岁就在舞台上搔首弄姿,十八岁就做了鸭子。他伺候过很多人,他太清楚这些人为了下面舒服能做出什么事。
当他一个场子换到另一个场子,有时下/身甚至没有知觉的时候,他就明白,如果他不试图为自己努力,那没有人会对他网开一面。
包括格老板。
失去了东家的妓不过是一块烂布,这也是为什么他宁可牺牲别人也不会牺牲自己。他与人的情感牵连不多,像魏哲这时不时动感情的,他十足瞧不起。所以他更知道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做事情不应该犹豫。
他没有思考过杀人与不杀人的区别,他思考的只有一件事——如何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