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窥吴江
易多言咬着吸管,含含糊糊道:“你相信我?”
“你不是那种人。”杨教授微笑道,他很欣赏易多言的性格,“服务员口口声声说你们争吵起来,是你拿刀捅上去的。你不会,你第一不会带刀,第二无论什么情况你都不会动刀。”
“那么明显地偏袒我好吗?不是说办案讲究公平公正吗。”说归说,易多言鼻子一酸,感动不已。
裴继州巴不得所有人都帮易多言说话,捏了捏他胳膊,示意这么明显的偏颇就收着吧,“宝贝,杨教授是自己人,不用跟他客气。”
自己人还是泊车小弟,杨教授腹议完,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我的案子,还不能评价了。反正我说的话又当不了呈堂证供。”
裴继州不能再继续跟进,又不舍得放手。他把易多言拽到墙边,完全无视所有挤过来看热闹的警察,旁若无人地亲了易多言一口:“再等一会,就一会。”
“……你放我走吧,求你了。”易多言脸蛋通红,躲也躲不开,他脸薄,经受不住,“回头跟路非凡说一声,明天的舞蹈课我就不去陪他了,你记得让他好好压腿。”
“记不住。”
加班的庆幸,不加班的主动请命,杨教授抬头一瞅,十里八村的警察都来观摩这对小年轻十八相送,世风日下!
杨教授一口老血憋着喉咙里,招招手叫来负责的警察,拎着易多言的小脖子递给他:“带走吧。”
裴继州的怀抱空空如也,一股极度悲哀涌上胸腔,他道:“多多交给你了。”
杨教授眯了眯眼,新仇旧恨一并报,二五八万地说:“交给我还试图让我给你当泊车小弟!”
裴继州冷静回答:“下马威,没听过?”
第93章 一面之词
警察没有给易多言带手铐。红白脸的两个警察,甚至那个唱白脸的只唱了开头三分钟。完全是因为咱们还要录音录像,不好拿到明面上说。
易多言沉着冷静多了,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如果咖啡馆的监控有录音,你们如果听到我的话,就能知道他当时想让我写一封谅解信,我以为他是想感激我,才站起来。”
白脸警察愤愤地敲桌子:“一面之词!没有录音!还不是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整个过程我都没有低头,他掏的刀,拽着我的手,应该三秒钟?五秒也有可能,反正动作很快,否则我肯定能反应过来。话说回来,监控呢?怎么还不给我看监控?我要求老半天了。”
白脸警察立即道:“该给你看的时候会给你看!”
易多言狐疑地歪歪头眨巴眨巴眼,只歪一边大脑容易失衡,他龟速地朝另一侧歪了歪,为了保持队形整体,又眨巴眨巴眼。
两个警察心里同时欲哭无泪,卖萌作弊!卖萌可耻!
局长要保人万无一失,然而上头一听闹市街头公然持刀伤人,根本不听内情,尤其是网上再添油加醋、给火浇油,在愤青和键盘侠的指尖简直上升成天|安|门恐袭!砰砰砰!这是什么节奏,就地绞杀不为过!上头立即下令严惩不贷,然后通知媒体带齐□□短炮,分分钟备水果花篮安抚受惊群众去了。
面对此刻网上的腥风血雨,大家坐在破破烂烂的独木船上,内心岂止是碎成渣渣,简直怀疑这个叫易多言的上辈子连同上上辈子都捅死了人家全家!
杨教授挑灯夜战监控录像,内心无比操蛋,恨不得穿越时空杀了这两家的祖先,从此以后耳根清净,顺便后悔他劝个毛线,潜逃去吧,通缉去吧,费劲吧啦地拦这么一滔天大活,为了什么!那早已腐烂在时间长河里虚无缥缈的室友之情吗!裴继州真的得多谢室友不杀之恩!
1280K摄像头拍到刀尖上寒光一闪,杨教授见过,能一眼辨认出易多言脸上纯纯的无辜笑意。
从易多言起身,到被姚淮握住一只手,刀入腹中,整个过程三秒钟。以杨教授专业的眼光看得出易多言手臂没有带力,另一胳膊也自然下垂,以及一瞬间出现的惶恐。除了他,任何专家都可以给予结论。
但证人言辞切切,普通人看见一滴血就能联系到死亡,看到这种场面更容易自然而然给受害者与凶手打标签。恐惧乃至猎奇根本不允许他们回忆那短暂片刻,只能接受最后血淋淋的现场,以及倒下的必然是受害者的理念。
这招玩得太6了,只要进局子,简直等同于嫁祸吸|毒,哪怕没网友带头,沾染上了,也是一辈子抹不掉的斑驳污点。
无论姚潜伤得是轻是重,至少他都成功的把易多言送进局子里。
而且他选择了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咖啡馆,没对自己的身份做任何遮掩,还十分和善地签了几个名并拍了几张合照。
合照和签名早就被人美心善的网友传到网上,表示那天虽然天气不好,但姚潜真的很和颜悦色。
转眼间,这两个公众人物又登顶热搜。网友们只知开头和结尾,于是纷纷热情似火地填补过程,一晚上的功夫至少十七八种发展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一致认可。
绑架案由于裴继州和姚家两方面联合施压,媒体不敢报道,网友一字不知。这就导致这次的咖啡馆伤人案开始向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无法控制。
更多的人坚信易多言嫉妒姚潜人帅多金,竞争力太强悍招架不住,裴继州迟早有一天变心,于是他先恼羞成怒愤然动手。
裴爸才走没多久,又被紧急召回,接到电话的时候他还泰然自若地安慰:“儿砸,不要慌!爸爸前不久跟公安局长喝过茶!”
裴继州焦头烂额,哪怕所有人都安慰他,明晃晃的事实真相也摆在面前。可他家清清白白的多多依旧涉险故意伤害,还在看守所吃不饱喝不暖睡不好。
他说:“他老人家知道有这么一天,肯定不会见你。”
“你这说什么话!我们是多少年的好朋友,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呢,尿了他一身忘记了!他他他——”
“他现在见你吗?正好我也一起去。”
裴爸支支吾吾,半晌才像个犯错误的小学生,怯怯答道:“他不肯接我的电话了,儿砸,爸爸该怎么办,爸爸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
裴妈也大刀阔斧杀回国内,他们自家人关起门来刀剑相向都无所谓,被外人欺负掉一根寒毛都决不允许!
伤人入狱这事在网上可大可小,裴继州以前雇佣的公关都踟蹰不前,不敢再接。但裴妈不一样,裴妈都豁出去了,大家谁还怕,尽情搅浑水吧,反正出事了都能推到裴妈以及拥护裴妈的整个娱乐圈身上。
对此裴继州感激不尽,表示以后亲戚随便安排。
裴妈不屑一顾:“我跟你爸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囊中羞涩买不起珠宝和爱马仕,也从来没有预定不了的酒店和米其林。”她难得有底气地顿了顿,真是对儿子失望到马里亚纳海沟里,“你反思一下你自己,三十年了,我一点委屈都没有受过,多多才跟你多久又是绑架又是进去的!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作为老攻,你只有五十九分!”
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孩子的裴继州,奖状拿到手软,做老攻居然不及格,咔嚓一声雷霆万钧,他崩溃成渣渣。
电光火石之际,裴妈给了他最后的暴击:“这还是因为妈妈爱你,对你有美好的滤镜!如果去除滤镜,你还能剩几分!”
风一吹,渣渣也随风而逝了无踪迹。
裴继州琢磨我怎么成渣攻了,我的人生目标明明是成为十全好老攻。
其实见不见局长改变不了什么,他又不能做主还易多言一个清白。捞易多言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姚潜撤诉,“受害人”都不计较了,自然也就没什么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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