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窥吴江
老穆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讲究的gay,他自己的屋竟然没他的一亩三寸地,挠挠头:“哎呀我艹。”说着便往外走,“多多你知道东西在哪的,自己拿。”
易多言扔了一瓶新的红花油给裴继州,往椅子上一坐,自己先熟练地抹开了。
裴继州看他疼的龇牙咧嘴,问:“怎么抹?”
“怎么抹?就这样抹!”易多言拉过椅子坐他对面,当教学了,“赶紧的,待会给我抹后面。”后背疼的厉害,怕不是破了皮,他扭过身子,“你看看我后面是不是流血了,挨了一棍子呢。”
他的左肩胛骨青了巴掌大的一块,触目惊心,裴继州瞬间想把那伙人千刀万剐,卧室内常年不开窗,红花油味太大,他的鼻子跟堵住似的难受:“没流,你转过来,我先给你抹。”
易多言大大咧咧的,扭了扭,背对他,有点不放心:“下手轻点啊。”
裴继州把油到手心里,两手合着焐热了,才敢一点点抹开。
脱了衣服的易多言特别显瘦,肋骨根根分明,皮肤上沾了液体,手感其实很好,裴继州心里疼得厉害——从逃到打再到上药,条条熟练,他从小到大打过多少架?以为远远看着,遇事儿都悄么的解决,百密终有一疏,错过的太多太多了。
“唉你可以重点,我其实也没那么疼。”易多言没察觉有多疼,低头,看见裴继州胳膊上也青了一大块,他想起裴继州的胳膊也结结实实挨过了一棍。他打小确实是皮大的,以前连他妈都得出鸡毛掸子才能管住,后来没少在社会上挨打,裴继州不一样。
易多言各种不是滋味:“我先给你胳膊上药吧,要是碰到拿刀的多好。”
酒吧区这个点没一家开门,静到能听见门口老穆抽烟叹气。易多言忽的感觉到裴继州抬起手,以为抹好了,换了个正姿,准备给他上药。
裴继州不动,他仿佛动不了了:“还有拿刀的?”
“嗯,不过拿刀的双方谁都不敢动,没谁傻的敢动,都怕出事坐牢。要么是非达目的不可,要钱还是要什么,给他们就是了。胳膊抬起来啊。”易多言踢了踢他的脚,“都是男人,我都不怕疼……”
裴继州抬起胳膊,似笑非笑:“我怕疼。”
第32章 拉伸
老穆在门口,愣是拦不住瘦瘦小小的路非凡。
裴继州和易多言上好了药,各自龇牙咧嘴地穿衣服。路非凡一把扑过去,抱住易多言大腿哭号:“多多对不起!多多是我错了!多多你原谅我吧!”
易多言轻轻踹开他:“多多多多没玩没了了,以后别这么叫我。”
路非凡这货也不是真的哭,演起来反正够动人的:“……你连这点权力也要剥夺吗,我连这一点点权力也不能保留吗,你为什么那么狠心。”
“行了随便你叫吧,你回去好好反思。”易多言懒得跟他多嘴。
路非凡敬了个标准的礼。
裴继州电话响了,司机打来的。
老穆经这么一折腾,酒也没进成功,托人把就酒上门来,多付好几百,趁机骂路非凡出气。
两人一起送易多言和裴继州出门,重点却在拌嘴。
路非凡嘟囔:“那么大的人了还那么抠门了。”
“我就抠门了,那你以后再提打折,我就把你腿打折。”
砰一声,车门关上。路非凡还找话:“看看人家司机关门,轻手轻脚,你关个车门能差把车窗震下来。”
老穆看着车冷哼一声,心想还玩低调,再一看路非凡跟小松鼠似的探头探脑,显然是看上这低调奢华的车了。路非凡着急忙慌还有功夫化淡妆,眼角俏皮,抹了一抹飞光似的银色眼影。不知道为何,老穆越看越觉得他欠揍:“哪一次?举个例子。”
车窗外火树银花,车内温度适宜,透过T恤,吹着刚抹好的油,清清凉凉。易多言舒坦得快瘫痪了,闭上眼,懒懒散散地斜躺。
昏黄的车内灯打在一张青春张扬的脸上,天真赤诚,好像天下第一的枪手,谁挡道突突谁。裴继州不敢打扰他,也没法让他靠着自己,胳膊有点疼。等到了别墅,才叫醒他。
易多言心里有事,食不下咽。
裴继州伤的右胳膊,又不是左撇子,左手拿勺别别扭扭,也没吃多少。
饭后两人一如既往地各干各的,易多言不想再擦一遍药油,擦了擦身子,空调比往常高了两度。他骑着被,只穿大短裤,趴在床上和路非凡联机打游戏。
之前还互相仇恨,现在好的穿一条裤子,你送我枪,我还你补血药,音乐声咚咚突突,裴继州推门进来的那刹,差点以为进了夜总会。
尤其是某“少爷”还只敢穿大短裤。
裴继州默不作声靠在床头工作,易多言看他一眼,默默带上耳机,于是裴继州又默不作声洗了个澡,拿出从酒吧顺的红花油,“再给我抹一遍。”
完全可以自己动手嘛,又不是像自己一样不方便。易多言本来就怕卧室大床裴继州瞎想,他那脑回路自己又不是没领教过,所以不敢洗澡。
又想到他身上的青青紫紫都是自己连累的,易多言虚心又揪心,怕是裴继州此刻蹬鼻子上脸也能答应:“好。”
易多言的人物角色一动不动,路非凡不断私信,队员们各种谩骂,他只能硬着脑袋装不认识这坑队友的二货。原本火力碾压对方,结果被对方翻盘,输得极其难看。
“我用点力揉开,好得快点,你不要怕疼,这是为你好。”易多言跪坐在他身边,焐热了油,不过那架势,像磨刀霍霍向猪羊,“我不是疤痕体质,甭管是什么伤好得都特别快,人家崴脚休息七天,我三天就能蹦跶了。”
裴继州怕疼也不说,易多言为他揉,能连着他心都揉化:“我年纪大了。”
“忍一下就好。”易多言知道他是调侃,用点力揉开淤血,“其实没那么疼。”
裴继州完全被他这句话引偏了,耳朵根发烫,再一看易多言白玉似的耳朵根也红了,应该更烫,便说:“待会给你揉揉吧。”
易多言说:“不用,我没洗。”他迫不及待地跳下床,穿拖鞋,“而且我怕疼。”
温度高,足以让易多言不盖被趴着睡,他用被子裹着下半身,就这么睡。
窗帘半拉,没有月光,按理说该什么都看不见,裴继州有特异功能,越是漆黑越是看得一清二楚,他辗转反侧,白天那一顿打仿佛浓缩咖啡,折腾得他精神抖擞。
易多言猛地睁开眼:“你也睡不着!我也睡不着!”
“……”裴继州真是吓死了,只想什么都别乱说,顺着他的话,试探又无力地问,“要做些睡前运动吗。”
易多言兴冲冲地爬起来,眸子发亮:“那好,我给你拉伸吧!”
裴继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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