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绣生
海鲜粥四十分钟就好了,张羡鱼盛了两碗端出去,喊蔺无水过来吃饭。
正在开视频会议的蔺无水耳朵一动,沉着脸对开会的下属道:“今天就开到这里,剩下的事情跟林铭汇报。”说完不顾助理哀怨的脸色,果断结束了通话。
两人吃完饭。蔺无水继续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张羡鱼则开始突击补课。
谢定心说每三月都会有一场基础考试,而这个月月底正好就有一场。张羡鱼想早点拿到道士证,就找谢定心借了书,开始突击复习。
基础考试涵盖内容比较广,但是主要还是以道教的发展史为核心,张羡鱼在村里时把师爷留下来的书都看了个遍,复习的时候再跟谢定心给他的书一一映照,因此看的不算吃力。
两人各自忙碌到下午,张羡鱼用鸡汤下了鸡丝面。蔺无水一个人就吃了两大碗,一点看不出来挑食的样子。
“你妹妹还说你挑食,我看你挺好养的。”吃面都吃的这么高兴。
蔺无水咳嗽一声,脸色不变道:“她瞎说的。”
提起吴水,张羡鱼忽然想起来自从军训后自己就没再跟她联系过,当初还说要请她吃饭来着。既然想起来了,那就给她发个微信,让她回国了来家属楼,到时候再做一顿大餐补偿她。
张羡鱼发完消息,蔺无水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微微一震。两人同时看向桌上的手机。
蔺无水心念急转,冷静的拿起手机点开助理的微信,当着张羡鱼的面发了一条语音,“知道了,顺便把今天的会议纪要发给我。”
林铭看着老板发来的没头没尾的微信消息,懵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老板又知道什么了?而且会议纪要也不找他啊?他什么时候做过这个了?
捉摸不透老板的心思,林铭只能去找做会议纪要的文员妹子要了一份文档,忐忑的发给了老板。
张羡鱼见他似乎在聊工作,没有打扰他,去厨房收拾了垃圾,准备等会推着蔺无水下楼去转转。
见他去了厨房,蔺无水一边瞥着厨房一边点开张羡鱼的消息。
【张羡鱼:我暂时搬到你哥家属楼的房子住了,你哥也在这边休养,你什么时候回国?到时候给你们做大餐。】
蔺无水思考了一阵,简短的回了个消息。
【吴水:在国外处理事情,最近比较忙,暂时回不来了qaq】
将手机调成静音,蔺无水思考着得让林铭再给自己买个手机,重新注册个微信账号了。当初没有想太多,他直接就是用自己的微信号加的张羡鱼,反正他也不发朋友圈。张羡鱼也发现不了什么。但是现在同在一个屋檐下,这样实在太容易暴露了。
收起手机,蔺无水道:“我们下去转转吗?”
“好。”张羡鱼将厨房垃圾封好提出来,蔺无水主动接过去提在手里,张羡鱼就推着他下楼。
江城大学的家属楼就在学校东边,家属楼新建了许多次,从一开始的七层小楼房变成了现在的气派高楼。里面住着的多半是教职工家属和学生。尤其是学生格外多、江城大学旁边就是江城大学附属中学,是江城的重点中学之一,因此很多人为了孩子都会在家属楼租房子或者直接买一套。就近照顾孩子上学。
扔掉垃圾,张羡鱼推着人在楼下的广场散步,傍晚的天气已经有了一丝凉意,广场舞大军已经热闹了起来,不远的操场上有年轻的学生在打篮球。
张羡鱼惬意的轻舒一口气,他很喜欢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热闹。总感觉身处其中,能感受到那种生机勃勃的朝气和希望。连自己也会不知不觉的被感染这种积极气息。
推着人走到树下,张羡鱼打算去长椅上坐一会儿,人还没坐下,不远处却忽然骚动起来。热闹的广场舞停了,打篮球的年轻人也散了,全都聚集到一栋家属楼下。
他们都抬头看着楼顶,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张羡鱼眯着眼睛看了看,发现高高的楼顶上站了一个人。距离太远看不清具体,张羡鱼弯腰小声的对蔺无水说了一声,“好像有人要跳楼,我们过去看看?”
推着人到围观人群的最外围,张羡鱼再次抬头,才看清楼顶上站着的是个年轻的男孩。那男孩很瘦弱,身体在天台边缘摇摇摆摆,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楼下的人都在大声劝他别冲动,有人已经报了警,不出十分钟警察就赶到了,疏散人群的疏散人群,铺气垫的铺气垫,还有两个人跟着保安上楼。估计是去劝说了。
男孩一直站在天台边缘,因为背着光看不太清神情,但是张羡鱼模糊的看见他嘴巴开开合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这个男孩子也是造孽,听说高二的时候跟个女孩殉情,结果那个女孩子死了,他救回来了。”
“是撒,好像是那之后精神就不好了,本来成绩很好,这次高考听说只考了个二本……”
围观的人群都是邻居,住的久了都互相认识,她们小声的议论着男生的情况,神情有同情,但更多的是对八卦的热爱。
警察到来之后没多久,男孩的父母也赶到了。两人挤开围观的人群,神情焦急的跟警察上了楼。
之后便是漫长拉锯,应该是警方和父母劝说起了效果,一直在天台边缘摇晃的男孩迟疑的往里走了一小步。台下的观众顿时松了一口气。
就在大家以为没事了的时候,那男孩身体忽然一顿,毫无预兆的转身,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
第25章
年轻的身体从十层楼高的天台一跃而下,就像一只断了线的纸风筝,在高空中几度翻转,最后重重砸在了消防气垫上。他跳的太突然,围观的人甚至没有退的太远,在他砸落在消防气垫上的时候,人群中发出不小的惊叫声。
男孩仰面朝上,双目紧闭,因为强大的冲击力已经昏迷过去。张羡鱼远远看见,发现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浓郁的死气,唯有胸口的地方,还有一团浅淡柔和的光芒在勉力支持着。但是这光芒也已经很微弱,等着光芒也被死气淹没,这个男孩的生命多半就走到了尽头。
提前接到通知赶来的医护人员迅速把昏迷的人抬上担架。变故发生的太忽然,惊叫后就是死一般的沉寂,只有救护车还在“哔呜哔呜”的叫着。直到晚一步下来的男孩母亲扑到救护车边,发出压抑的哭声,围观的人才像一锅安静的沸油里陡然加入了冷水,嘭地炸开来。
围观的人看着那对痛苦的父母,眼中有同情也有掩饰不住的好奇,她/他们小声的交换着彼此的信息。一直到救护车开动,“哔呜哔呜”的声音渐渐远去,窃窃的讨论声都没有停下来。
张羡鱼在后面听到了不少八卦消息。比如这已经不是男孩第一次自杀了,比如男孩喜欢对着空气说话,再比如男孩这样是中了邪,可能是那个自杀的女孩子回来索命了……
群众的想象力总是无穷的,好奇心驱使着她/他们想象出无数曲折离奇的剧情,然后以夸张的手法讲述给其他人知道,其他人再讲给其他人,传播的过程中再加以“艺术加工”,等传到最开始讲故事的人耳中,便又是一个全新的故事,这正是一个个都市怪谈的由来。
张羡鱼只听了一部分,就推着蔺无水上楼。两人都没有对今天的事情发表什么看法,照常洗漱然后休息,一觉醒来,明天便又是新的一天。
*
张羡鱼在家里复习考试,蔺无水则大部分时间用来远程处理公司事务。两人相处的和谐而默契,除了晚上洗澡的时候有些小麻烦,其他时候,张羡鱼总会有种两人其实相处了许久的错觉。
这感觉其实还不错,有一个相处融洽的室友,其实比一个人要舒服,即使大部分时间两个人都在各做各的事情,但当你知道屋子里还有一个人陪着你,就不会觉得孤独。
复习的功夫,张羡鱼还抽空画了一部分黄符。主要以平安符、五雷符、金光符等为主。他把自己仅剩的符纸都用完了,一共五十张,准备拿到医院让谢定心帮忙先挂到APP上去卖。
谢定心虽然知道他在画符上天资出众,但是一下子看见五十张符箓,还是有点无法呼吸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