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绣生
张羡鱼喜滋滋,“捡钱了!”
就在旅游局的报酬到了之后,他提交道观注册申请也通过了。现在有钱又有证了,他就可以筹划着把小道观修一修了。大殿里祖师爷的神像也可以重新装裱,让祖师爷更体面一点。
当然这些都得慢慢来,张羡鱼计划着等清明的时候回去一趟,到时候请村长帮忙监工,应该问题不大。
他正思考着,就听郑庞又问道:“放假的时候你联系丹青了吗?我给他发消息都没回。”
“嗯?”张羡鱼收回思绪,被郑庞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自己发的拜年信息罗丹青也没有回,甚至现在开学了,罗丹青也没有出现。
“等开完会了,去问问辅导员吧,要是丹青请假了,辅导员应该知道。”
张羡鱼皱了皱眉,不知怎么就忽然想起之前在校门口拦住了罗丹青的那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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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张羡鱼给罗丹青又发了消息,问他怎么没有来学校,那边一直没有回复。等散会后,又跟郑庞去找了辅导员询问罗丹青的情况,辅导员说家里替他请假了,说是出了意外伤了腿。
张羡鱼又问是谁请的假什么时候出的意外,辅导员说是他叔叔帮忙请的假,说就是开学的前两天开车出去时跟人追尾伤了腿,得在家养着。
然而罗丹青从未提起过有个亲近的叔叔。他说过家里父母不在了,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且他从年三十就没有回过他和郑庞的消息。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担忧,罗丹青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老师,您知道罗丹青的家庭住址吗?他家里父母都不在了,我们想去看看他,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张羡鱼平时就是讨老师喜欢的那类学生,加上他们一个寝室确实经常一起进出,辅导员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带着两人去办公室,把罗丹青留的地址找了出来。
“这是开学做调查统计的时候留的地址,不知道换没换。”
张羡鱼再三道谢后,才跟郑庞一起离开。
“我们要去找丹青吗?”郑庞问道。
“再打个电话试试。”
张羡鱼说着就拨了罗丹青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了起来,话筒那边杂音很重,罗丹青的声音就显得有点飘,“喂?”
张羡鱼道:“听辅导员说你伤了腿请了病假?”
罗丹青“嗯”了一声。
“什么时候受伤的?家里有人照顾吗?要不要我和郑庞过来看看你?”
罗丹青说:“就前两天开车撞的,不严重,养一个星期我就来学校了,不用这么麻烦。”
他这么说,张羡鱼就没有坚持要去看望,只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找他们。
见他挂了电话,郑庞道:“没事吧?”
“说不严重,一个星期后就能来学校了。”
郑庞放下心来,又小心嘀咕了一句“微信也不回。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
日子继续平常的过着,张羡鱼下午放学后就回家先喂猫,然后再做晚饭,蔺无水总比他到家早,买好的菜就放在厨房里等他去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了一只宠物的缘故,张羡鱼总觉得这里“家”的气息更浓重一些。以前他总把这里当做借住的地方,比学校宿舍要让人留恋,但又缺少了一点家的安稳。
可是从香江市的回来之后,张羡鱼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他总不会不知不觉的把这里当做了自己家。甚至刷淘宝的时候,想的也是家里还能添置点什么,小黑和蔺无水又缺了什么。
如果是他刚搬进来的那会儿,他是绝对不会擅自给这个暂住的房子里添置或者改变什么的,但是现在这房子里,却处处都是他添置的小东西。沙发上软绵绵的抱枕、茶几上的花瓶、还有房间里柔软的地毯……这些都是他一点一点的买回来的,初始不觉得,现在却发现原来显得空荡荡的房子现在已经被填得满满的。
张羡鱼盘腿坐在地上,揉搓着小黑的圆脸,感叹自己不知不觉就被舒适的生活给腐蚀了。
“什么腐蚀了?”蔺无水正好出来冲咖啡,就听见他嘀嘀咕咕的跟小黑说着什么。
张羡鱼感叹道:“就是觉得在你这住的太舒服了,要是以后我搬出去住不习惯可怎么办……”
他只是随口这么一感慨,蔺无水却听到了心里,幽深的目光凝着温和的少年,他几乎忍不住倾诉自己的满腔情感,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似是而非的道:“既然觉得舒服,那一直住在这里就行了,为什么要搬出去?”
张羡鱼愣住,脱口而出道:“我也不可能在这里住一辈子。”他想说蔺无水总会结婚成家的,到时候他总要搬走的。但是话到嘴边,不知道心里怎么就有点闷闷的,便没有将这些话又尽数咽了下去,不再说了。
蔺无水嘴角翘了翘,笑着道:“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住一辈子?你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总之也不会有别人。”
他话说的直白,目光幽深的凝着张羡鱼,端着杯子又回了书房。
倒是张羡鱼细细品味着他这略显怪异的话,白皙的脸颊一点一点烧起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总之也不会有别人”,张羡鱼揪着猫耳朵,低喃道:“这是什么意思……”
*
张羡鱼平生第一次失眠了,他琢磨着的蔺无水的话,想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虽然在感情方面迟钝了一些,却也不是真的傻,这么直白的话语,他多少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只是他又不确定了,蔺无水说的……跟他想的是一个意思吗?
张羡鱼很想去问问,但又怕会错了意让大家都尴尬。只能跟烙煎饼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做起了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有个红衣男人对他笑的邪异,他说:“你若是喜欢我这里,便住下就是,随你住多久。左右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转眼他又换了一副面容,病恹恹的仿佛快死了,“我心悦你,心甘情愿为你做这些,并不是挟恩图报。”
做了一夜纷乱的梦醒来,张羡鱼头疼欲裂,总觉得梦里的红衣男人和蔺无水的脸重合到了一起。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心想也许人家只是随口应付的一句话,你为什么要想出这么多弯弯道道来呢?
但是转瞬又觉得这并不像是随口说的,以前是他粗心大意忽略了,现在回想起来,总觉蔺无水的话里藏着什么,就连看他的眼神都掺杂着别的情愫。
长长叹了一口气,张羡鱼起床洗脸刷牙,带着书去了学校。
他有心想去问问清楚,不想这么独自纠结,但是一想到也许得到的结果跟他所猜想的并不一样,又生出了一丝退缩。
他一向活的通透随心,这是第一次对某件事生出了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