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夏天留住你 第5章

作者:热闹rn 标签: 校园 市井生活 近代现代

“你爸可以啊,我爸要是回家看我这个头,估计当晚给我找推子剃了。”

“我爸不管只是因为觉得管不了,其他事他也没少管。”

夏沛见到了刘文博口中经常提起的姐姐,姐姐五官大气,漂亮,去她家时,姐姐正在梳头,和姐夫吐槽,说夏天太热了,怀着孕不方便,想把头发剪短。刘文博骑车进门,大喊:“头下留发。”按着小喇叭骑到院子里,吓得姐姐还没等刘文博停稳车,就上去打他。

姐夫端着热水出来,不让姐姐剪发,说以后洗头的活他承包了,刘文博也说,姐姐的头发那么好看,不要乱剪。

夏沛在客厅看到了姐姐的照片,一颗又黑又粗的麻花辫,看着乌黑顺亮,怪不得刘文博心疼不让姐姐剪。

姐姐怀孕了,刘妈妈在出发前叮嘱,姐姐做什么吃什么,别让姐姐做一桌子菜,免得累着。但姐姐还是做了一大桌子菜,热情的劝夏沛吃。

姐姐指挥刘文博收拾好鱼,放大铁锅里和豆腐炖,揪起一团面拿手压成小圆饼呼在锅边,鱼熟了,圆饼也好了。掀开锅盖时,饼子边稍微浸汤汁,口感棒极了,吃过鱼后,刘文博从屋里拿出挂面,端着盆进屋,又用鱼汤煮了半锅挂面吃,姐姐一脸嫌弃,直言刘文博是猪精转世。

“我要是猪精,那姐姐什么?”刘文博吃着面反驳姐姐。

夏沛本想矜持点,吃个七八成饱就行,但刘文博端出来的鱼汤面条太香了,忍不住又拿起筷子吃了一碗。

姐姐很开心弟弟回来,因为怀孕在家,姐夫又出门工作,在家里十分无聊,刘文博,夏沛和姐姐收拾好院子里的餐桌,坐在树的阴凉处,开始玩牌,夏沛在画室除了学画就是打牌,十好几年的牌技不是吹的,手中的牌没有王和二的加持也能全都出手,乐的哈哈的拍手。

刘文博一个眼神制止住夏沛,夏沛默契的解读出刘文博的意思,姐姐在家闷久了,能不能让姐姐赢一次?夏沛调整牌的顺序,输的神不知鬼不觉,姐姐觉得夏沛用光了运气,该轮到自己赢了,开心的接受进贡,一把一把的赢着,硬是打到晚上,刘文博要回家。

刘文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在播放盗墓纪录片,刘妈妈觉得吓人回屋睡觉了,夏沛觉得无聊,看到刘文博橱子里有武侠书,坐在屋里静静的看书。

刘文博本来胆子就小,但又忍不住想知道棺椁里陪葬了多少金银珠宝,但没想到,越到最后背景音乐越吓人,主持人的解说越来越恐怖,刘文博手里的遥控器一哆嗦掉到地上,摁不动按钮。

刘文博又不敢过去关电视,大声喊夏沛,夏沛看刘文博叫的带劲,装作没听到,刘文博又喊妈妈,刘妈妈都睡下了,被喊醒,生气的说:“喊什么喊,你再喊我就过去揍你。”

“啊,你来揍我吧,顺道把电视关上。”刘文博用脚踹沙发,沙发是木质的。越是用力踹越是震得脚疼。

刘妈妈屋里的灯亮了,夏沛也听到刘妈妈走过去训刘文博的声音,站在门后看刘妈妈伸手打刘文博的头,刘文博双手护头,举着遥控器往外逃,刘妈妈回头看了一眼,电视里正在解剖尸体,吓得后退几步,看到夏沛正趴在门口看热闹,看了一眼夏沛,喊小沛。

夏沛立刻点头,比划OK手势,说这就去关,刘文博看妈妈走回屋去,制止住正要关电视的夏沛,说平常天线只能收到中央一和中央七,这次好不容易能收到中央十,必须看到结尾,要不然明早一打开电视,万一收不到中央十的信号,不知道猴年马月能看到了。

刘文博害怕打扰妈妈睡觉,调小声音,坐在夏沛旁边安静的观看,千年的女尸从马王堆里抬出来,肌肉还有弹性,摄像机放大无数倍対着各个细节慢慢拍摄,刘文博看的害怕,又连连赞叹,这防腐技术真是绝了。

夏沛小时学画时,就观看过尸体的画,西方的画从不避讳尸体,夏沛给在专心致志看电视的刘文博说,他小时上过一节艺术课,指导老师说,尸体作为尸体,是活生生的尸体。西方有很多巨作,都是展示赤果的尸体的。

刘文博伸手捂住夏沛的嘴,不让他继续说,透过手指头缝看电视机里的千年女尸,接受着画面和语言的双重夹击。

刘文博半夜上厕所又把夏沛晃醒,陪自己去院子里站着,刘文博直接在葡萄架下开始施肥,小狗在刘文博和夏沛脚下乱蹭,夏沛摘了一个头顶上发青的小葡萄粒,小而密集,一粒一粒的挤在一起,发硬,嚼不动,尝起来苦涩涩的,夏沛问:“这个葡萄什么时候熟啊?”

“等我尿完这泡尿,它就熟了。”刘文博站在墙角撒着尿抖激灵。

夏沛转身要走,刘文博嘴上认怂:“错了错了,八月份熟,八月就熟了,快了快了。”紧跟着夏沛回屋。

早上,刘妈妈因为不经意听到夏沛夸铁锅炖饼好吃,一早去菜地摘茄子,大铁锅顿茄子肉,锅边贴着金黄的玉米饼,软软的,浸泡着菜水吃菜,惹得夏沛一口气吃了五六个。

“妈,我的呢。”刘文博看妈妈给夏沛盛饭,举着碗等着,以为自己还和刚回到家那两天一样受宠。

“锅里自己拿去,一天天就知道妈妈妈妈的。”

刘文博盛着饭,哀叹不公,谁知手一哆嗦,不小心把稀饭洒到外面,又挨了一顿瞪。

☆、4

吃过早饭,刘妈妈和刘爸爸去城里办事,刘文博无聊的蹲在院子的阴凉处啃西瓜,夏沛疑惑的问:“村子里的鸡为什么彻夜打鸣,是出什么事了吗?”

刘文博见怪不怪,看了一眼夏沛,吐着西瓜子,说:“可能是发情了吧。”

“发你个头啊。”夏沛把手里的嘴里的西瓜子吐手上,投向刘文博,刘文博躲开,抖了抖胸前的衣服,继续吃。

“就这样,鸡可能中暑了,走啊,去拜访一下这些鸡鸡们。”刘文博站起来把瓜皮使劲扔到屋后的小树林里,开心的喊夏沛往后走。

刘文博家后面的小树林子林,被刘妈妈拿栅栏围了起来,养了一群鸡,怪不得早上总是能听到鸡打鸣。

“就是早上鸡打鸣而已啊,你以为鸡是天亮才打鸣,错了,它半夜三更就打鸣,天还没亮就吵人了,等再过两天你就适应了,就能屏蔽了。”

“还有这树上的知了声,叫了一晚上,头都炸了。”

“我的天,你咋这么敏感,早知道让你把你宿舍睡觉的大耳机带来了。”刘文博打小天天听着这些声音入睡,已经免疫了,拍着夏沛的肩膀说,一会去买泡泡糖,等晚上来捉知了,捉没了就好睡觉了。

晚上,刘文博举着长杆,头戴着矿灯,夏沛捧着网兜,拿着手电筒,在树底下逛游,刘文博还是小时候出来抓过知了,好多年没玩过了,漆黑的树林中,举着一束光也看不到知了的身影,耳边的知了声却响个不停。

夏沛举着光在树林里随便照,也正也辨不清声音的来源,万一随便照还发现了呢。最后,举得手也酸了,身上也冒汗,刘文博站在屋后,拿竹竿敲窗户,扯脖子喊:“爸爸,爸爸,你快出来一下啊,夏沛想捉知了。”

“我没有,刘文博你再瞎喊。”夏沛伸手堵住刘文博的嘴巴,捂得严严实实,最后只听见支支吾吾的声音。

刘爸爸一听儿子喊自己出去玩,还是捉知了,把遥控器一放就搓着手,从院子里又扛起一支长竹竿,往屋后面跑,刘妈妈拿到了遥控器,赶集调台看山东卫视的家庭连续剧,不管刘文博和刘爸爸的事。

刘爸爸果真是老手,拿过夏沛手里的手电筒,照了几下就照到一只知了,小小的知了趴在最高处的树干上,刘文博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出来粘在竹竿尖尖上,树林里潮湿闷热,口香糖一时半会也硬不了,刘爸爸轻轻一挑就粘下来,吐槽儿子,都大学生了,咋还这么笨呢。

刘爸爸又找到一只躲在树叶旁的知了,指给夏沛看,把杆递到他手里,看着轻轻的竹竿,到手里才发现,因为只能握住最底端,外加掌握不好技巧,竹竿带着夏沛往前跑,压根碰不到知了,还差点要跌倒。

刘爸爸看着夏沛笨拙的动作,握着夏沛的手,指导夏沛,夏沛的手握在竹竿上,完全没用劲,刘爸爸嘴上说着:“你看,这样一碰,再粘下来,再这样,不就下来了,听懂了吗?”

“嗯。”夏沛点点头,举着竹竿,完全没明白刘爸爸说的这样是那样。

夏沛举着竹竿,还是捉不到知了,刘爸爸边找知了边说,自己小时候也没有泡泡糖那种黏糊糊的东西,举着竹竿就能捅下来好几个,现在有泡泡糖了,小孩反倒更笨了,半天弄不下一个。

夏沛看着竹篓里的知了,硬壳黢黑的家伙,轻轻的揪起薄薄的翅膀,果真薄的像纱一样,薄到夏沛害怕一呼一吸之间就能把翅膀吹破了,夏沛照着知了的翅膀,投影到刘文博屋后的墙壁上,来回调动距离,墙上显示出斑驳的裂痕。

刘文博看夏沛笨手笨脚的,举着竹竿,指着树干上的知了,叫夏沛粘下来,夏沛尝试让竹竿头粘住知了,怎么也碰不到,还屡屡碰到刘文博的竹竿。

“哎呀,这手咋这么笨,就跟刚长出来似的。”刘文博把自己的竹竿插地上,举着夏沛的竹竿,轻轻一碰把知了刮下来,弯腰捡起知了,吹了吹知了身上的土,投到夏沛的竹篓里。

“你手才刚长出来,我画画比你强多了。”夏沛不服输,回怼刘文博,把手电筒对着刘文博,刺的刘文博眼睛看不清东西。

刘文博闭着眼,举着头顶的矿灯,照的夏沛也睁不开眼。刘爸爸不想再捉知了了,收起竹竿,一人给了一锤,嫌他们吵闹,叫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