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妖妖
一块墓地是他父亲的,旁边另一块墓地还没有立碑,横放着一块墓碑,代表这块墓地已经出售,但墓主人还在世。
见两块墓地还是他上次离开时的模样,沈渔心中稍松一口气,没好气的问顾深:“你到底想干什么?”
“辰辰,我知道以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但之前我们不是相处的很好么?你把孩子打掉,和傅清寒分手,我把星辰给你。”顾深说。
沈渔不屑一顾:“只要我找到属于我哥那70%的股权,作为他唯一的继承人,我就是星辰的老板。不需要你施舍。”
“可你知道他把股票藏哪里去了吗?指不定早就被他卖掉了。否则他怎么会在出事前将所有股权变作实体股票,从证券所提出?”顾深一眼不眨的盯着沈渔,仿佛试图从他脸上瞧出什么线索。
察觉到他的眼神,沈渔强忍住自己下意识想要飘到一处的眼神,没好气的说:“他就算卖了也比便宜你的好。”
“我是为你好。沈星赌博成瘾,至今还有债主上星辰要债。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是他弟弟,他们不找你找谁?而且他那么多股权下落不明,就算你要继承,也不一定能抵他的赌债。”
沈渔反驳:“放屁!我哥遗言交代的清清楚楚,他的赌债已经全部结清。当初要不是你拿这事骗我,说他已经将整个星辰做抵押,输掉了还不够还钱,我根本不会放弃沈辰的身份!更何况是你带我哥去赌博,否则他根本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要是真为你好,遗言里就该交代股权的去向。他留下那段似是而非的遗言,根本就是为了离间我们!遗言出现前,我们不是很好么?”
“离间个屁!我放着亲哥不相信,凭什么信你?”
“就凭这几年都是我在照顾你。”
“你什么龌龊心思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不就是想睡我么?”
顾深气恼:“喜欢你就是我龌龊?那傅清寒呢?他年纪可比我还大!”
“我乐意,你管得着么?”沈渔翻了个白眼。
喜欢一个人并不可耻也不龌龊,令沈星感到不悦且不安的是,当年他察觉到顾深喜欢沈渔时,沈渔才十五岁。
而作为一个成年人的顾深并没有克制自己的喜欢,甚至一次次想要引诱当时对情事尚懵懂无知的沈渔。
为了保护弟弟,沈星暗中和顾深谈过,希望他离沈渔远些。他想如果两人真的有缘,等三年后沈渔成年,两人自由恋爱也没什么。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和父亲都没能等到沈渔成年。
垂死之际,沈星恍然大悟,明白自己是被顾深记恨上,才落到这个地步。他已无力回天,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死前给沈渔留下警醒。
顾深想起当初沈星勒令他离沈渔远些,第二天就匆匆将弟弟送回澳洲,心间便恼怒异常。
外人只知道沈星失踪,但陪沈渔去认尸的顾深却知道他已经死了。
之后顾深以沈星朋友的身份成功拿到沈渔的监护权,那半年他和沈渔相处的很融洽。直到沈渔收到了沈星死前设置成定时发送的邮件……
顾深做了个深呼吸,强忍住所有的怒火。这三年他与沈渔已经不知道争吵过多少次,才演变成如今沈渔对他冷嘲热讽的模样。
争辩已经没用,顾深索性换了方法,对沈渔说:“你父亲是孤儿、母亲是独女,和其他亲戚早就没了联系,现在整个沈家就你一个人,你能用什么证明你就是沈辰?除了沈辰,谁也没办法继承沈星的股权。沈辰失踪多年可以宣告死亡,只要我证明沈星死了,他的股权没人继承,就算收归国有,我也有优先购买权。辰辰,你想要要回星辰,必须通过我。”
沈渔轻飘飘的反问:“首先,你得找到股票。而且如果我不要星辰了呢?”
顾深一愣。
沈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扬唇道,“我这里躺的是傅家的孩子,傅清寒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如今星辰败落,远比不上傅氏。傅氏这么大一个西瓜摆我面前,我为什么要去捡星辰这颗芝麻?”
被反将一军的顾深慌了:“星辰是你父兄的心血!”
“说好听点是心血,说白了就是想多赚点钱,让自己和家人过好点。现在傅氏可比星辰值钱,我还赚了呢。”沈渔得意的笑。
顾深又喊:“傅清寒是你的仇人!”
沈渔嗤了一声:“他在外面辛苦赚钱,我不仅睡他的人,还能花他的钱、打他的娃,不是赚翻了吗?”
顾深被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渔顿时感觉憋在胸口的气都顺了不少,望了眼父亲的墓碑和沈星那座还没立起来的墓碑,哼着小曲转身朝不远处的公墓管理员小屋走去。
顾深在他身后喊:“沈渔,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我把星辰还你。”
沈渔脚步一顿,想了想,转过身来问顾深:“其实我一直在想易通对我下手,是不是你指使的?”
顾深脸色大变:“当然不是!”
“我哥出事前,给我买了那幢公寓。你是不是一直以为股票就被他藏在那里?或者他怎么也该把线索藏在那里?”
“如果我真的想要侵占沈星的股票,三年前就该去那里搜。”顾深否认。
“我搬进去前,你美其名曰帮我打扫屋子,就仔细查过吧?可惜没找到。我入住后,你不好大张旗鼓的查。直到这次我受伤。我不知道是易通自己想杀我,还是你想杀我,但如果我死了,你一辈子也别想找到股票。”
“我从没想过要你死。”顾深强调。
沈渔耸了耸肩:“随便吧。现在你可以滚了。”
见他铁了心转身离去,顾深丢下一句“你会后悔的”,便气恼的离开。
之所以会将见面地点定在陵园,也是顾深知道因为沈渔只在乎这里。至于一开始在电话里说的什么发誓,早就被他抛诸脑后。
沈渔从管理员那里要来一盆水,在父亲的墓碑前慢慢蹲下身,拿着抹布仔细擦拭。
“爸,我现在有一技之长能养活自己了,您和哥哥就放心吧。”
他平时不大来这里,一是担心暴露身份,二是一直都没做出什么成就,感觉没脸见父兄。
这次既然来了,也就随便念叨几句。
擦完老沈总的墓碑,沈渔又走去擦拭沈星的墓碑。
“哥,你也不用自责了。是顾深演技太好,才骗了你和爸,不是你引狼入室。”沈渔骂了顾深几句,这才一脚踩碎藏在沈星墓旁杂草中的窃听器。
顾深耳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他立刻将耳机取出,猜到是窃听器又被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