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南
他换了条裤子, 纯白色柔棉运动裤,裤脚收口, 与米白色毛衣和浅色板鞋倒是很搭, 只不过陆文的尺码大了一点。
从出门到现在, 瞿燕庭没有说过一句话。
车厢静得令人不安,陆文打开音乐,挑了首长笛独奏的浪漫曲,然后打破沉默:“瞿老师, 早餐想吃什么, 和兴楼的早茶好不好?”
瞿燕庭没反应, 越过挡风玻璃望着前一辆车的车顶。
陆文一无奈便舔嘴唇,说:“对了,我把花包起来装后备箱了,你种阳台上吧,给我也是浪费。”
车流松动,陆文给油滑出去一截, 左手握方向盘,右手伸到旁边抓瞿燕庭的手腕,用低音炮界最温柔的语气说:“你搭理我一下……”
男人就吃这一套,瞿燕庭总算吭声,就俩字:“腿疼。”
陆文讪讪地撸头发,昨晚上床睡觉时他抱着瞿燕庭亲热,本来还好,感觉被挑起来便控制不住了。
他觍着脸求,一声声地叫瞿老师、叫哥,吻着瞿燕庭的耳垂念名字。嘴上哄着,却仗着体力优势逼迫,把衣服该撩的撩,该褪的褪,半分都没含糊。
陆文软硬兼施让瞿燕庭顺着他,将人按在枕上,拢着双腿解决了一次。
瞿燕庭咬着绣花的枕套一角,烫得轻轻地抖。大腿根部的肌肤最嫩,磨破了皮,红得像涂满了胭脂。
肉体上的疼痛就算了,关键是陆文从背后摁着他、弄着他,那股疯狂的力量和劲头……特别像个牲口,让他有点发憷。
瞿燕庭一夜没睡好,翻身时双腿摩擦会疼醒,气人的是,陆文餍足地呼呼大睡,早上精神抖擞地绕着紫山公园晨跑。
牛仔裤也不敢穿了,找了这条料子软的,可还是疼,轮胎压过减速带颠一下都疼,瞿燕庭发愁,到了工作室该怎么在同事面前走路。
陆文哄道:“我错了,下次我一定小心。”
瞿燕庭挣开腕子:“你还要有下次?”
陆文单手打方向盘:“我……我还挺期待的。”
瞿燕庭冷冷地骂:“牲口。”
陆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右手伸在副驾上没拿开,轻轻覆盖住瞿燕庭的大腿,说:“擦药你嫌蛰得疼,我给你吹,你又不让。”
瞿燕庭道:“那儿怎么吹?”
“怎么不行啊。”陆文扬起眉毛,笑得蔫儿坏,“用嘴,什么都给你办了。”
瞿燕庭怔了一下,脸颊浮一片红,脑海里简直有画面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几个月前陆文进他的房间要裹成爱斯基摩人,如今青天白日就敢开黄腔。
路过和兴楼,陆文下车买早点,出手阔绰地拎回两大袋,一份给瞿燕庭,其他请纸上烟云工作室的同事吃。
一路开进小区,陆文靠边停,说:“今天赶两个行程,晚上收工我来接你。”
瞿燕庭体谅他辛苦,道:“不用了,我让助理送我。”
“都下班了还使唤人家。”陆文说,“放心吧,我尽早。”
瞿燕庭忍痛走进大门,第一天复工人不多,编剧来了两位,负责项目的有三个,加上于南,反正两袋早餐绰绰有余。
“老大,没开车啊?”车库门没响,于南问。
瞿燕庭“嗯”一声,不太敢挑战上楼梯,往会客厅走,说:“把我东西抱下来,我在一楼干活儿。”
于南奇怪地看着他:“老大,我怎么感觉你走路不大利索,裤子也不像你的风格。”
瞿燕庭装作没听见。
大伙围过来吃早餐,于南抱着电脑和一摞剧本下来,放理石长桌上,大家习惯性地瞅剧本封皮,上面竖版印着剧名,《藏身》。
项目组的刘悦问:“瞿编,新本子吗?”
“断断续续写了两年,快写完了。”瞿燕庭回答,“随便看。”
组长陈哲和编剧姚柏青一起看,翻过几页,姚柏青说:“瞿编,你去采风是为了这个本子?”
瞿燕庭咬着流沙包点点头,问:“陈组长,怎么样?”
陈哲当成分析项目:“年代戏,古玩,其实比较小众,故事切入点也很特别,市场上同质化的片子不多。既能走拼奖的路子,也能拍成一部不错的商业片,看导演吧。”
对一部电影来说,编剧决定基调,导演则决定影片的全部美学。
瞿燕庭擦擦手:“我考虑过拍摄风格,不过一切等写完再说吧。”
每个导演的风格不尽相同,大家讨论起来,刘悦说:“我喜欢覃昭导演的镜头,去年他还拿了奖。”
于南说:“我一个外行都能看得出来,覃导模仿曾导的痕迹太重。”
“什么叫模仿,那叫致敬。”刘悦说,“覃昭公开提过好多次,曾导是他的偶像。”
姚柏青感慨道:“瞿编这个本子如果交给曾导拍,一定相当精彩。”
陈哲说:“你这么一讲,我还真挺期待的,话说《影人》之后,瞿编和曾导已经好几年没合作了。”
于南起哄道:“老大和曾导可是师生,要合作还不好办?”
瞿燕庭低头喝粥,没有明确表态,只不咸不淡地说:“曾导的新电影还没上映,你们都帮他操心下一部了。”
听老板的语气兴味索然,陈哲立刻换个话题:“瞿编,《第一个夜晚》快播出了吧?”
瞿燕庭说:“嗯,快了。”
刘悦突然来了一句:“陆文一定大红大紫!”
瞿燕庭对着皮蛋瘦肉粥弯起嘴角,旁边于南八卦道:“你喜欢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