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茶海狸
七七又对沈哲杭张开手,要杭哥哥抱。沈哲杭从林方唯的手里把孩子接过去,抱进屋子里,夏月从厨房里出来,端着刚烤好的曲奇小饼干。
今天祁向泉和曾凯的确是有事,但也不是非把孩子抛下不可,会把七七送来主要是因为夏月主动联系,一段时间不见小丫头怪想念的。祁向泉一听,立刻做主把七七送来陪林夫人,他带着凯哥一起去二人世界了。
“你们今天怎么有空回来的?”夏月拿着手帕给七七擦干净小手,顺便问。
林方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礼盒,递给夏月:“给你带礼物的,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夏月接过礼盒打开一看,里面一对耳环,镶嵌着两颗色泽浓郁纯净通透的祖母绿宝石,刻面复杂火彩明显,一看就知道是拍卖行出来的好东西。七七勾着脖子往盒子里看:“绿宝石!好漂亮!”
夏月虽然不像洛宁菁对购买装饰品有一种谜一般的狂热和执着,但女人都是爱美的生物,而且还是儿子送的东西,心里更加欢喜。她把盒子合上,笑道:“不年不节的,怎么好好的送妈妈这么贵重的东西?”
“杭哥正好拍了一颗10克拉的木佐绿,找人做的两副耳环,送给你和洛姨,”林方唯给了妈妈一个拥抱,“上次的酒席多亏妈妈张罗,辛苦了。”
“一家人客气什么,”夏月拍拍儿子的背,“上次请的谁啊?那么大排场,还开了一瓶酒王。”
“酒王?”沈哲杭瞄一眼,第一时间就想到是不是拿的酒柜里的藏品。林方唯笑嘻嘻放开母亲,去搂沈哲杭:“就是那瓶97年份的,93的我没拿,怕杭哥生气。”
沈哲杭淡淡“哦”一声,其实拿93的也无所谓,但要看是拿去做什么,值不值得开这么好的酒。
夏月还等着儿子回答,林方唯不好透露是去咨询生孩子的事,只说请的一个朋友,在智圣医院工作。
沈哲杭那天也没细问他请的谁,听到“智圣”两个字,心里已经有数。夏月第一反应是林方唯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距离出事故已经过去一年多,看他能跑能跳的,与常人无异,难道最近发现有什么后遗症了?
林方唯见她脸色变了,拉住她的手轻拍:“妈,你别多想,我好好的没问题,是别的事,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夏月还心有余悸:“你可别吓妈妈,去年出事故我魂都快掉了,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林方唯让她放心,好事、肯定是好事。
夏月喊林方唯一起去花园里摘新开的栀子花;七七穿着新买的公主裙,扎了两个小马尾辫,满手的饼干碎渣,晃着两腿看动画片;沈哲杭一边用手机看邮件一边陪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小孩子的思路天马行空,刚刚还在说“这只熊真难看”,下一秒又问“企鹅是住在南极还是北极”,沈哲杭心思大部分都在邮件上,压根就没听到多少,迟钝反问:“啊?你问难看的熊住在南极还是北极?”
七七抱着靠枕歪头看着沈哲杭:“杭哥哥在工作?”
“是啊,跟你的爸爸和后爸一样,每天都要工作。”
七七噘起嘴:“可是他们都要出去,不能像杭哥哥一样用手机工作。还是两个人一起,爸爸去哪里,后爸就去哪里。”
沈哲杭忍着笑,不忍心告诉小丫头那就是两个爹想要把他撇开过二人世界。虽然孩子很可爱,但某些活动只适合两个亲密爱人之间进行,多个孩子不方便。
“杭哥哥和唯唯哥哥会不会有小宝宝啊?”七七黑色的大眼睛眨了眨,“七七可以帮杭哥哥陪小宝宝,杭哥哥就能出去工作了。”
沈哲杭有些哭笑不得,揉揉七七的头发:“那先谢谢七七,七七真是个好姐姐。”
七七爬到沈哲杭腿上坐好,手舞足蹈比划起来:“我会给小宝宝穿好多好看的衣服,天天抱着他去逛花园、玩捉迷藏,还有好吃的东西都会分给他,带他一起玩……”
沈哲杭静静听着,脑海里仿佛也浮现出有个孩子的热闹场景。第三代的独苗,肯定是全家人的宝贝,一起围着护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生活重心都会围绕这个孩子打转,不论男孩还是女孩,都会被家里这些长辈给宠上了天。
“杭哥哥和林哥哥什么时候生小宝宝啊?九月份我要上幼儿园啦,就没时间陪小宝宝啦。”七七拉着沈哲杭的胳膊,两眼流露出兴奋和渴望。
沈哲杭停顿许久才淡淡一笑,搂住七七:“那就明年吧,明年争取让七七见到小宝宝。”
推开的门带起一阵微风,风中卷夹着一股栀子花的清香。林方唯抓着一捧纯白的栀子花走进来,背后披着午后暖阳,越走近那股花香越浓郁。
沈哲杭思绪在飘飞,愣愣想:生一个信息素是栀子花香味的孩子吧,一年四季家里都像是今天这样阳光明媚的夏天。
回去路上,那碰栀子花给放在后座,还在散发着幽幽暗香。林方唯打着方向盘,在问杭哥等会儿想去哪儿吃饭,富春路附近有一家新开的川菜馆,明旭阳带着大金毛去尝过了,蒜泥白肉真是一绝……
“我们生一个吧。”
林方唯猛然踩了刹车,幸好这条路没有别的车辆,否则这样的急刹肯定要造成交通事故。他把车停在路边,定定看着沈哲杭:“……你说什么?”
沈哲杭轻咳一声,两颊还带着薄红,视线飘到窗外:“我说——生一个好了,正好给我爸妈找点事做。”
突如起来的惊喜将林方唯淹没,距离答复的时间还差最后一天,他还想今晚回去再和杭哥软磨硬泡,看看会不会让他松口。没想到杭哥居然提前答应了,还主动开口告诉他生一个吧。
林方唯解开安全带,扑过去把沈哲杭抱在怀里。这样还不够,将他压在椅座上深吻,腺体由于情绪激动散发出更多的信息素味道,和栀子花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恍若置身在一片森林里。
“还在街上啊……唯唯!又想给拍到?”
沈哲杭喘息着,推开他的脸把自己松开两颗纽扣的衬衫领口给解救出来。真是的,停车场也就算了,大马路上算怎么回事儿?就不怕来个交警敲敲车窗,“同志,你们当街违法乱纪,请跟我们走一趟”,那就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林方唯抱着沈哲杭,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沈哲杭的双手搭在他的背上,看见林方唯惊喜交加的模样,忽然感觉那些跨不过去的坎都能轻而易举越过,关于自尊心的挣扎都变得可有可无。
谢谢。林方唯在耳边轻声说。
沈哲杭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手臂收紧回抱住这个男人:“傻瓜。”
周一当天,林方唯带着沈哲杭去智圣医院。沈哲杭看着医院大楼上悬挂的招牌,问:“你是请哪个医生吃饭的?”
“心理医生。”
?沈哲杭还没想明白生孩子的事为什么要找心理医生,林方唯已经带着他去心理健康科了。
智圣这种专为有权有势的人群服务的高端私立医院,不论哪个科室病人都不会像公立医院那样人挤人,在排队的往往都是一些秘书、助理、佣人,给自己雇主做登记,然后医院安排医生亲自登门去看病。但心理健康科又是那么别树一帜,因为池若琰是拒绝登门看病的,想挂他的号就要来现场,除非他自己乐意,否则谁也别想行使特权。
因此在心理健康科的科室外,等待接诊的都是一些货真价实的贵客,政商两界都有,有几个沈哲杭还认识,碰面了不得不打声招呼。还有那么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也在门外等着,他们不是挂号,他们是来找副院长签文件的。
林方唯和沈哲杭坐在外边没等多久,池若琰打开门,迈着悠闲的步伐出来了。外面等待的人群一起拥上去,七嘴八舌,安静走廊瞬间嘈杂起来。
池若琰似乎已经习惯这种状况,双手插着白大褂的口袋,一个个回答:
“陈老板,我上次说了啊,是你儿子嫌我贵,不是我拿乔不肯看,你和他沟通好了再来找我。”
“邓局你的药还在海上飘着呢,到了我找人打电话通知你,估计还有个四五天吧,最近别往我这儿跑了。”
“心血管四级手术别找我签,直接去找老头子啊,就在对面六楼。”
“吴志桓……哦我想起来了,寰宇的总负责人是吧?你是他的助理啊?让他自己来啊,我这儿不上门的。坐飞机赶来的?那再坐回去呗,老板也不缺这俩钱儿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