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而苏
易澄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从郁子尧那里得到的答案,他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郁子尧看着男孩笑起来的样子,却只觉得心中凉意多了几分。
他不明白是不是世界上每一对相爱的人都要彼此折磨,明明深爱,却总是用各种手段刺伤对方,撕开灵魂和心脏,直到血肉模糊。等到那个时候,两个人也就走向了生命的岔路口,从此一个向西,一个向东,他的父母就是如此……也不知道易澄和陈景焕之间又会是哪番光景。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景焕可以明显感觉到身边男孩情绪比之前要高涨许多,他缠着要跟去他的画室,又缠着要跟去他的书房。
本来陈景焕还在怀疑易澄是不是又打算有什么新的计划,却发现男孩说会安安静静待在他的身边,就真的只是坐在一旁看着他,甚至在他工作的时候,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吵到他。
而陈景焕每次抬起头的时候,都会对上易澄毫不掩饰的目光,仿佛他已经注视着自己的爱人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远。犹如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也犹如每一件坏事发生之前的平和假象。
陈景焕心中隐约有着不太好的预感,他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或者后天可能会有微博滴滴
第64章
“……乔伊斯近些年来发布的高定系列,多以黑白灰为主调,风格高贵典雅,一直是不少名流们追捧的服装选择。然而,自从上一季度的‘地域之鸣’发布之后,也有不少业内人士提出了质疑。”
“有人指出乔伊斯近几年的系列风格太过单一,并且认为这和乔伊斯在任的总监个人偏好有关……”易澄正趴在床上翻看着手里面的杂志,看上面对着陈景焕乱猜一通,各种评论都有。然而无论作何评价,乔伊斯这两年在东方市场的发展仍旧很好,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正想着,楼下就传来了开门声,易澄整个人一僵,趿拉着拖鞋走到床边下望,果不其然,看到了祁家的车子。
易澄没有想到郁子尧竟然这么大能耐,上次同他说完,一周之后,他竟然叫了祁濯一起登门。那两个男人碰了面,就开始聊关于什么合同的问题,易澄看见陈景焕在与祁濯交谈时皱起的眉,转眼就没工夫管两个男孩,自顾自领着祁濯进了书房。
易澄对着陈景焕的背影发愣,直到被郁子尧拽了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我上楼去。”
两个人坐在楼上的房间里,郁子尧将游戏的声音开到最大,恨不得要让所有人都以为里面的两个大男生正在打游戏。但实际上,易澄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他的大脑如同被人搅拌过一般,没法思考——他将原因归结于游戏声音太大吵得他脑仁疼。
一切都顺利地令人惊讶,不一会,陈景焕就上来跟易澄说他有急事要去公司,多余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拿着西装外套就走了。陈景焕前脚刚走,祁濯后脚就跟进来,刚好对上郁子尧笑得一脸招摇的样子,皱起眉。
他知道这个男孩这样笑起来准没好事,不是要惹麻烦就是要恶作剧:“郁子尧,你最好老实一点,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他叮嘱了两句,似乎是有些不放心,不过很快就跟上了陈景焕的步伐,两个人一起驱车离开。
“你……”易澄犹犹豫豫看着郁子尧,“你跟祁先生说过了?”他没说全是什么事,在场两个人却都心照不宣。
“没有。”郁子尧摇了摇头,“这事情要跟他说了还了得,转眼就让那陈什么玩意儿知道了。”他就是不肯好好叫陈景焕的名字,他看不起那个男人,就像他也看不起祁濯——这些人也不过是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喜欢随意摆布别人的人生,本质上都是混蛋。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郁子尧甚至没有留给他反应的时间。
易澄还没有好好和这栋生活了将近三年的别墅告别。他知道有些事一旦做出来,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就像是火车运行途中忽然被人改变了铁轨的方向,来不及刹车,只能一直向前,可向前去哪里,车上的人谁也不知道。
他怕陈景焕不要他,他怕极了。
可他又憋着这么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劲儿,沉默地跟着郁子尧踏出这个别墅。郁子尧手里面像模像样拿了份文件夹,虽然易澄知道,那里面装的也不过只是白纸,可郁子尧在演戏方面似乎天生就是一把好手,他焦急心切的样子让易澄都差点相信,祁濯是真的落下了什么重要的文件。
陈景焕出门出的急,什么都没来得及跟家里面的下人交代,郁子尧一脸着急地冲着守在门前的两个男人说了几句,胸有成竹地看着其中一个男人拿起手机跟陈景焕打去了一个电话……
没人接。
当然不可能有人接。
今天祁濯和陈景焕要去的现场在地下,他早先就去试过,那里什么信号都没有,别说是普通手机,就算打个卫星电话都不一定能接到。郁子尧又磨了两句,很快就带着易澄蒙混过关。
直到真正蹋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时,易澄还有一种不真实感。嘈杂的人群和喧闹的汽车发动机,它们就像路边刺眼的霓虹灯一样,让他感到不适和不安。易澄被郁子尧拖着走,那副样子像极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只等着别人拧两下发条,才能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
“对方……是什么人?”
两个人的目的地是一家xx俱乐部,前面两个字扭得太艺术了,易澄对着认了半天都没认出来。这会的酒吧还没到最热闹的时候,可能是为了暖场,现场音响开得巨大,易澄捂住双耳,开始怀疑自己究竟该不该相信郁子尧了。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就像是误入了狼群的白兔,睁着一双眼,肆无忌惮环顾着四周,却不知道已经被来自四面八方男人们的视线盯上了——这是一间gay bar,郁子尧特意挑的这么个地儿,就是想让易澄先喝点酒壮壮胆。
隔壁就是一间酒店,条件设施都不差。
“是祁濯手底下一个小艺人,刚从学校毕业,出来就净想些歪门邪道。”郁子尧谈及这些的时候,眉眼之间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我跟他说,回头我唱错几句词儿,故意输给他,就让他答应这么个条件……”他住了嘴没再往下说。
“喂。”
易澄忽然被他凶了一下,喝到嘴里面的鸡尾酒差点呛到,辣了吧唧的酒精熏红了他的脸颊,也勾得他红了眼睛,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郁子尧。他得说,郁子尧像是天生属于这种场合,张扬的五官在镭射灯晃过的亮光中,漂亮得不像话。
“你给我听着,你今天是大爷,上面的那个,你给我硬气点!”
“……哦。”易澄晕晕乎乎点了头,其实他也不明白郁子尧在说些什么,眼睛里面看什么都是重影。或许是喝了酒,他砸吧砸吧嘴,冲着郁子尧一个劲儿地笑:“你,你身后,有人。”
郁子尧回头一看,正是约好的那个男生。
刚从校园里走出来,面对这种事情还带着一丁点腼腆,不过郁子尧之前就打听清楚了,这个人本质上就是个不择手段向上爬的货色,之前也跟过别的老板,并非一点经验都没有。不过hi郁子尧找人调了他之前进公司的体检报告之后,确定那人是干净的,才敢把易澄交到人手上。
他知道易澄只想要个一夜情,好吧,再简单点,易澄只想要个工具人,用完就丢,不会惹事的那种。
再合适不过了。
“陈……嗝。”易澄冲着那人伸了伸手,笑了两声,嘴里面嘟嘟囔囔念了句陈景焕的名字。对面的男生也是个上道的,趁着易澄喝醉了摇晃的时候,就将他拉到了自己身边,一只手揽在他的腰上,暧昧地附在他耳边:“先生,我叫安迪。”出来做这种事,谁也不会傻到直接把真名告诉对方。
郁子尧在一旁看着,翻了个白眼,心想,易澄真是个不争气的,喝醉了竟然是个傻兮兮的样子……这能在上面吗。
再次叮嘱了几句安迪,才将他们送到了酒店里去。
郁子尧想来想去,左右还是觉得不放心,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酒店大厅里打算等着安迪结束出来。
谁料想着屁股还没坐热,两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酒店门口。
郁子尧心下大惊,小跑几步上前想要拦住陈景焕,却被那男人毫不留手抓住了衣领:“易澄呢?!”郁子尧天不怕地不怕,也被陈景焕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吓得不敢动弹了,祁濯赶紧将两个人分开。
“陈景焕,你有话好好说。”
“说个屁!”
他像是被人抢了猎物的狮子,瞪着血红的眼,奔进了电梯里,大失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