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说废话
“我这不是好奇嘛!”不满地瞥了眼镜男一眼,女生顺手向身后的草地一拍, “袁龙你说,你是不是也很好奇严哥那口子是何方神圣?”
被叫做“袁龙”的青年正翘着二郎腿躺在草地上打盹, 被女生这么一叫,他睁眼吹了吹叼在嘴边的草根:“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奇,不过我更好奇到底是谁定了这么个养生的地方。”
见鬼的钓鱼摘果泡温泉, 没有飙车也没有靶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养老的呢。
将剩下的鱼饵放好, 眼镜男冷冷开口:“我选的, 有意见?”
“没没没,”背后一凉, 袁龙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身,“沈哥说得都对,您就当我刚刚是在放屁行吧。”
“瞧你那怂样, ”嗤笑一声, 高马尾女生一脸嫌弃, “一会儿要见的可是未来的准大嫂,你把持住,可千万别给咱们大院四朵花丢人。”
大院四朵花,一听到这个奇葩的外号,袁龙额头上立即冒出了一串黑线,他“呸呸呸”地吐掉嘴里的草根,脸上明晃晃地写满了“我不信”:“准大嫂?又是网恋又是男人,我看这事儿可不一定。”
“吊桥效应听说过没,等离开了《归途》那个游戏,柴米油盐之类的还有的磨。”
“有你这么唱衰自己人的吗?”晃了晃手机,高马尾女生成竹在胸地反驳,“你还别不信,芸姨他们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号人了。”
“又提前跟长辈通气?”再度被怼,袁龙愤愤地控诉,“卫兰,你个小报告精!等一会儿严哥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可这回卫兰却没有理他,她起身丢掉手里的鱼竿,兴奋地冲远处招了招手:“严哥!我们在这里!”
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袁龙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站在严森身边的俊秀青年,在普遍都是黑发黑眸的Z国,对方那一双琥珀色的猫瞳的确极为出挑。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快步上前,严森体贴地替双方做着介绍,“卫兰、袁龙、沈正文,这是江宁,你们也可以直接叫他嫂子。”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得意洋洋地递给袁龙一个胜利的眼神,卫兰兴冲冲地上前握手:“嫂子好!你长得可真好看。”
不知道这就是让自己在严父严母面前暴露的小叛徒,江宁伸出右手,友善地冲对方笑了笑:“你好,叫我江宁就行。”
嫂子什么的,听起来总觉得有点别扭。
江宁长相偏小,笑起来的酒窝就更是讨人心喜,有卫兰这个古灵精主动,两人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所以你们真的是进了游戏才认识?”递给青年一个木制的小马扎,卫兰挨在江宁身边八卦,“不是我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想起两人在游戏里初见的场景,江宁轻轻地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早就看过严森的直播,他肯定要被对方最开始冷淡的态度劝退。
“不是?”见自己的答案被对方否定,卫兰惊讶道,“嫂子你之前见过严哥?”
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曾经暗恋过对方的事实,江宁点点头,换了一个相对官方的说辞:“他在圈子里很有名,所有人都知道他。”
明明青年的语气再平常不过,可卫兰偏偏就能从其中听出那么点骄傲来,她望了望严森又望了望江宁,只觉得自找苦吃的自己有些牙酸。
与此同时,将严森拽到一边咬耳朵的袁龙也连珠炮似的开始提问:“你是认真的?伯母他们会同意你领一个男媳妇回家?”
“别怪我没提醒你,卫兰她已经和上面打过报告了。”
夹了一根刚点燃的烟放在指间,严森不耐地掀了掀眼皮:“都9102年了,您老难道还对同性恋抱有偏见?”
“我这还不是怕你真的栽进去,”压低声音,袁龙收起脸上的笑意,“你是严家长子,又是严家这一代唯一的直系血脉,当初放你不务正业已经是极限,你就真的不考虑为严家留个孩子?”
“谁爱留谁留,反正我和宁宁生不了,”望着不远处青年的侧脸,严森的眸色深沉,“袁龙,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他,亲生的也不行。”
没想到对方栽的这么彻底,袁龙一急:“你疯了?!严家的家业你不要了?当了几年的主播,你别是把自己的身份都给忘了。”
“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清楚我爸妈的脾气?”不在意地一笑,严森将烟灰弹进一旁由藤条编织的敞口垃圾桶,“他们不在意那些,只要我能领个我爱的回家就行。”
“可旁支他们肯定会趁机发难。”
“那就顺路把他们都赶出去。”
眉目冷冽,严森回答得毫不犹豫:“本家就是本家,什么时候轮到分家骑在我头上指手画脚。”
“你想好了?”知道自己劝不动对方,但袁龙还是打心眼里觉得这事儿不靠谱,“短短一个月,你就确定了自己的下半生?”
没成想自己的演技居然这么好,严森眯了眯眼,笑得像一头蔫坏蔫坏的大尾巴狼:“不是一个月,差不多大半年吧、我早就看上他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答应《归途》的邀请?完全复刻身体强度的全息游戏,对咱们来说简直太小儿科。”
“卧槽!你不是吧?!”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层隐情,袁龙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一拍,“我说你也太丢人了,半年多才撩到手,严哥你到底行不行啊?”
“小声点,宁宁他还不知道。”抬手在袁龙脑袋上锤了一下,严森望向青年侧脸的黑眸中盈满温柔。
当初为了不吓到对方,严森刻意装成不认识江宁的模样,之后两人相识相伴互通心意,他也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说。
得知是严森“不怀好意”在先,袁龙瞬间觉得被蒙在鼓里的江宁有点可怜,他想起自己从小被对方坑到大的经历,心里的天平也不由自主地向江宁倾斜。
“总之我认定他了,”将快烧完的香烟丢进垃圾篓,严森拍了拍袁龙的肩膀低声警告,“把人带来就已经证明了我的态度,如果你敢给他脸色看,就别怪我当场翻脸揍人。”
“知道了知道了,”条件反射地向后躲,袁龙小声嘟囔道,“重色轻友,以后他就是我亲嫂子行了吧?”
说句实话,抛开性别因素,他对江宁的观感其实还不错,尤其是对方被严森“算计”这件事,更让他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错觉。
解决了朋友里最冲动幼稚的老幺,严森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许多,他们四个人从小玩到大,如非必要,严森也不想把彼此间的关系闹僵。
充分尊重彼此间的隐私,江宁并不好奇袁龙拉走严森后说了什么,他悠闲地坐在湖边晃着鱼竿,手边还摆了满满当当的一排零食与水果。
“钓上来了吗?听说这里的烤鱼做的不错。”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了个满怀,江宁下意识地给了对方一个肘击,旁边的卫兰扑哧一笑,眼里是藏不住的狭促与幸灾乐祸。
皮糙肉厚不怕痛,严森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轻车熟路地低头咬走青年嘴边的半块苹果,男人含糊抱怨:“谋杀亲夫,江小宁你好狠的心。”
忽略男人的撒娇耍赖,江宁鼻尖嗅到了一点烟味:“你抽烟了?”
“没有,就是闻闻,”毫无绅士风度地抢过卫兰的小马扎,严森顺势往江宁身边一坐,“烟是二龙给的,媳妇帮我揍他。”
无辜躺枪还被叫破外号的袁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