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倔强海豹
等别墅大门关上,宋应非捞起茶几上烟盒,拿着打火机点根烟,看向面无表情,一脸“你多说一句你也滚”的江衍,沉沉叹了口气,“你和程见渝是认真的啊?”
江衍伸手摸过烟,慢悠悠点了一根烟,侧头吸燃,虚虚叼在嘴里,“你觉得呢?”
宋应非开成公布,“我一直以为你包养了他,没想到你两是正式交往关系。”
烟雾缭绕里,江衍半响没说话,一开始,的确没把这段关系当回事,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从来不会珍惜,这是人类的劣根性,他不可免俗。
但时间久了,他渐渐习惯了程见渝,温柔懂事,漂亮又百依百顺,全身上下都契合他的胃口,完美的无可挑剔。
现在程见渝可能不像以前一样喜欢他了,他就像一没有船锚的船,意乱心慌,又难以理解,程见渝怎么会突然不喜欢他了。
宋应非吸一口烟,吐出来,“我第一次看见嫂子,就觉得你的运气太好了,这么高冷漂亮的一个人,在你跟前和小猫一样撒娇,你都能铁石心肠不动摇,我打心眼里佩服你是个汉子,现在他要和你分手,作为兄弟,我希望你把他追回来,因为我看出来了,你动心了,但要作为旁观者,我希望你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除了这两种立场,他还有一点私心,要是五年前去参加慈善晚宴,在酒店天台遇见程见渝的是他就好了。
这样他也不用生日发条信息都要用陌生号码。
江衍听着恶心,除了晁哥的事情是他疏忽,和程见渝在一起很契合,他讨厌腻腻歪歪,程见渝从来不缠不烦他,他瞧不上情情爱爱,程见渝乖巧安静,言听计从,他不喜欢交际关系混乱的人,程见渝朋友清爽利落,他们两很是登对。
这五年来一直不都好好的吗?
程见渝到底要什么才能跟他和好,和以前一样在一起,他已经纡尊降贵认错道歉,提出丰厚补偿,程见渝还要他做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宋应非长长叹口气,神色认真,“我有时候会想,嫂子是不是欠你钱,还是欠你半条命,一直在过度补偿,想通过对你好来消除愧疚心,不然……他这样的人,真难想象会在感情里这么卑微。”
“滚。”
江衍冰冰冷冷,不以为然。
宋应非离开后,江衍从烟盒拿了一支烟,刚要点上,手指顿了顿,随手撂了烟,掏出手机,单手操点开程见渝微信头像,往上滑了滑,大片大片白色对话框。
[伦敦早晨要下雨,你带外套了吗?多注意身体。]
[明天要回来了吗?最近空气质量不太好,记得戴口罩。]
[我买了本新菜谱,想尝尝意大利菜吗?]
零星夹杂他回复的,“嗯”“知道”“忙了”,看上去怪可怜的。
消息记录一直到三天前,程见渝来拿行李那天终止。
他心里不是滋味,拿起烟和打火机,走到空气清新的露台上,曲起手臂压在栏杆上,发给程见渝一条微信,“PS4你放在什么地方了?”
这是五年来,屈指可数主动发微信给程见渝。
接下来可以问Steam的密码,潜水手表、高尔夫杆的去向,只要愿意,可以和程见渝聊一晚上。
几分钟后,程见渝甩出一份精心编织的表格,条条框框,清清楚楚,像独属这间房子的百科全书,每一样东西所在之处明明白白。
接着两条消息接连弹出来。
明见:[分手协议律师看了吗?什么时候签?可以尽快吗?]
明见:[如果很麻烦,你签不签都可以。]
江衍盯着有备而来的消息看了几秒,手中硬质烟盒捏成扁扁一片,因为过于用力打火机棱角刺的掌心微痛,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骂道:“妈的,你是有多等不及。”
第20章
与西唐公司合约拍板后,郭建送来一副字画,骄傲的说是西唐老板霍雁青亲笔所提,两行大字:“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笔迹铜琶铁板,风骨峭峻,从头到尾一气呵成,这样不拘一格的字居然出自一位女性之手。
程见渝很感谢霍雁青的鼓励,拜托郭建代替转达谢意,他同样欣赏西唐娱乐这位女老板,传媒娱乐界战火纷飞,商海浮沉,她凭借敏锐商业嗅觉,在群雄割据的资本界杀出一条血路,成为华国造星独一的梦工厂,手握时下火爆的几位当红炸子鸡,不论圈里风评如何,她无疑是成功的。
不过,他不太相信霍雁青看中了他的才华,但他身无长物,无处可图,反倒不担心霍雁青的居心。
犯罪悬疑的电视剧在国内的处境微妙,不同于爱情与职场剧,可以旱涝保收,稳中求财,悬疑剧播出后常常两极分化,要么火爆到人尽皆知,万人空巷,要么从播出到结束,扑的无声无息,无人知晓。
程见渝思索几天,将类型定为轻喜剧,可以扩大年轻受众群体,毕竟现在生活压力大,追电视剧为打发时间,没几个人愿意看严肃沉闷的本格推理。
“你还会写喜剧啊?”前来监工的林照抱着手臂,站在他身后,难以置信。
程见渝盯着电脑,修长如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分心敷衍他,“会。”
“你看起来不像有幽默感的人。”林照摸摸下颚。
“你看起来也不像鼓噪的人。”
林照低头笑了,撇过头看他,程见渝嘴角微弯着,看起来比上次随和,“你今天心情挺好的?”
“挺好的。”和江衍分开如程见渝预想中的一样顺利,缘浅情也浅,彼此各取所需,求仁得仁,这是最好的结局。
林照单手撑着桌沿,坐在了桌上,一条长腿撑在地上,“我从小有个外号,你猜叫什么?”
程见渝没有聊天兴趣,保持沉默是金。
“我叫林贵宾。”
林照看见程见渝心不在焉笑了下,接着说:“我在学校是校草,有点名气,校庆那天我喝醉了,抱着一条贵宾冲上舞台,当着全校两千多人的面,说它是我爸,声泪俱下的给它唱了一首《父亲》,当晚我就火遍朋友圈,你要是看过这个视频,那个脸上用哈士奇打码的人就是我。”
“你爸没打你吗?”程见渝风轻云淡的问。
“我爸说我唱得挺好,以后可以往歌唱方面发展。”
程见渝低头轻笑,“你和你爸感情挺好。”
“毕竟是亲生的。”林照听着他声音里的笑,嘴角弯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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