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倔强海豹
林照完美遗传了母亲霍雁青的美貌,只不过,霍雁青的漂亮要更强势,并且具有严肃威仪,她腰背笔直的坐着,一条白色丝巾披在肩膀,两个肩的轮廓薄瘦,佩戴着闪亮的戒指耳环,显得珠光宝气,富贵逼人。
林照高兴招招手,拉开三张椅子,程见渝一行人依次坐了下来,程见渝的座位挨着林照的位子。
“哥,我这个月要出道了,你记得总决赛给我投票。”林照刚一坐下来,脑袋凑近程见渝,笑眯眯地说。
程见渝靠着椅子,两条长腿支在地上,似笑非笑的道:“还需要我给你投吗?你的粉丝组够送你第一名出道了。”
林照看他,一脸希冀和热情,“你投的票不一样。”
程见渝淡定“嗯”一声,不懂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过都是选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霍雁青开口了,声音稳健清晰,一字一句之间有股演说家的韵味,“这次除了感谢你为林照写了一个这样精彩的剧本之外,我想和你谈谈后续合作的项目,今年影视行业行情一直走下坡路,西唐是初次试水影视投资制作行业,摸着石头过河,未来的发展谁也说不准,为了保障我们双方利益,我想和你签一份保障协议。”
“什么协议?”程见渝隐隐约约猜到了。
霍雁青不疾不徐的看着他,“对赌协议,你先别急着拒绝,我知道这在业内算开先河,但我可以给你最大的自由权,你的导演你的主演,全部由你决定,我唯一的要求是收视率或者票房达到我们预期,我们不做赔钱的买卖,当然收入超额的部分,我们可以三七分,这一点,也是业内绝无仅有吧?”
程见渝听闻过许多霍雁青的铁腕事迹,传说中的人狠话不多,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
通常制作方会和导演或者主演签订对赌协议,赌票房赌收视率,在业内不新鲜了,每年都有人赚的盆满钵满,也有人欠一屁股债,不得已疯狂接烂片还债。
但很少有制作方会想到和编剧签对赌,一来编剧这个行业处于无足轻重的弱势地位,二来文字创作类东西,谁也无法评判价值。
安安和陈开急的像热锅上蚂蚁,拼命给程见渝使眼色,示意他拒绝霍雁青,枪打出头鸟,不会有人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程见渝自从入座,表情波澜不起,一平如水,听完霍雁青一席话,他低头笑笑,慢条斯理的将袖子边沿挽起,拿起桌上酒瓶,倒了一杯酒,站起身,看着霍雁青,不卑不亢,落落大方,“霍总,承蒙厚爱,以后请多指教。”
霍雁青没想到这么大的事,他考虑不考虑,现场直接就答应了,一桌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他。
他端端正正站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浅蓝蓝条纹的白衬衣休闲松散,扣子随意敞开几颗,下颌线干练,露出的喉结清晰明净,平时里那股冷冷淡淡的劲削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闪着亮光的自信,这让他显得比平日里还要俊的过分。
霍雁青端起桌上酒杯,一口喝完,似是想笑,又噎了回去,“有气魄,有本事。”
顿了一下,她似是随意的问:“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林照诧异的看她一眼,霍雁青给他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程见渝坐下来,抽张抽纸,擦手指上沾到的酒渍,“我没有父母,所以不能回答霍总您这个问题。”
只要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当然会有爹有妈,但程见渝从来没有见过爹妈,倒是他奶奶从小经常骂他爸爸和妈妈,据说他爸当年是著名的游手好闲败家子,吃啥啥不香,干啥啥不成,唯一优点长得好,当时叫奶油小生,小白脸。
小白脸爹在帝都打工的时,骗回家一个女大学生,那时候的大学生不像现在遍地走,很值钱,何况是个女大学生,可惜她脑子不清新,被爱情冲昏头脑,说什么都要和小白脸爹结婚,热情来的快,去的也快,结婚不到一年,她将小白脸爹原本面目看的清清楚楚,丢下还没满月的程见渝,买张火车票,头也不回的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程见渝听奶奶说起过,这个女人大学毕业又结婚了,这次嫁的门当户对,日子过得特别好,程见渝和他小白脸爹就是她美满人生史上的一颗老鼠屎。
霍雁青脸上表情凝滞,随即笑了,自斟一杯酒,“我听你的名字很有意思,见渝,当时为你取名的人想的是见证始终不渝的意思吧?”
程见渝摇摇头,不太愿意谈私事,看的很开,不管是始终不渝,还是至死不渝,这世界上这样像他父母那样俗套狗血的故事太多,见证不过来。
霍雁青脸色白了几分,林照碰碰她的手肘,笑的两眼弯弯,“妈,你这么打听人家里,想给我哥介绍对象呢?他要求可高了,不如江衍的可不要。”
桌上气氛回暖,安安和陈开跟着笑了,程见渝挺好奇霍雁青问这些做什么,鼎鼎大名,雷厉风行的霍总可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但他懒得追究,没兴趣知道。
饭局结束已经到了晚上,程见渝叫了一个代驾,将陈开和安安送回家里,路上两个人你瞅我,我瞅你,欲言又止,憋的够惨的,下车之际,程见渝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怕什么?我兜得住。”
能毫不犹豫答应霍雁青签对赌协议,除了过人的胆识和见识,还有一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本来就没多少钱,即使对赌输了要赔钱,不过就是背上债,只要人还活着,就能重整旗鼓,东山再起。
但要是赢了呢?
等待他的将是一条前所未有的康庄大道。
程见渝在地下车库里,绕着饱经风霜的大众看了一圈,盘算如果拿到西唐尾款,可以换辆新车。
以前,他开什么车都行,一个代步工具而已,现在和西唐签约了协议,以后的应酬少不了,车是一种身份价值的体现,他不在意,不等于别人不在意。
这点道理他很懂。
他正考虑买什么车好,一辆黑色宾利慕尚慢吞吞开过来,小心翼翼倒车停在旁边车位上,车子崭新明亮,车门掀开,出来个容貌隽秀的男人,身材削瘦高挑,眉眼修长,透着一点长相自带的冷淡,穿着白衬衣,浅色牛仔裤,长相和穿衣,和程见渝全是一挂的。
男人看见程见渝,略微惊讶,随即笑笑,程见渝礼貌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两人默契的不言不语,同步走向电梯,又同步走出电梯,经典构造的住宅户型,一层只入住两户人,程见渝率先走出电梯,男人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几步跟出来。
江衍靠着入户门,双手环胸,从头发丝到脚尖写满了不耐烦,听到脚步声,扭过脖子,声音不悦,“钥匙拿来了?”
待看清一前一后两个人,他脸上不耐烦的神情顿时消失,转为似有似无的笑,走过去,直勾勾的看着来人,“挺巧的,你们一起来了。”
他不等男人说话,当着程见渝的面,亲昵勾住男人肩膀,半拉进怀里,暧昧的问道:“宝贝,想不想我?”
男人身体僵硬,神情怪异,和吃苹果吃出一半虫似的一言难尽。
程见渝目光掠过他们两亲密姿态,轻描淡写,像没有看到一样,镇定自若的掏出钥匙,开门,回家。
直到门锁上,江衍脸上深情款款变成一张生硬的面具,暗暗咬着牙,恶狠狠盯着紧闭铁门,脸颊因为过度用力隐隐作痛。
明明是想让程见渝不痛快,没想到不痛快的还是他。
第39章
男人, 或许应该叫小夏,懵逼地看着江衍, 后者松开短暂怀抱,定定收回目光, 神色晦暗不明, 小夏后知后觉一阵恶寒从脊椎窜起来,深知得罪不起江衍,咳嗽几声说:“江少,我卖艺不卖身, 你要睡我也成, 至少给我几千万精神损失费。”
江衍没理他, 从他手上拿过钥匙, 推开门,径直走进去,喉咙像被扼住一样的发闷,他向下拽拽衣领, 胸口沉甸甸的,他仰在沙发上, 长臂伸展搭在靠背,姿态放松闲适, 但心中,他觉得自己一只掉进程见渝陷阱的野兽, 费力想要摆脱情网, 越挣扎, 束缚的越紧,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摆脱。
小夏很识趣,看他心情不好,不多说话,调试起放在客卧的架子鼓,作为一个重金属乐队的鼓手,剪了头发,打扮成这种简洁休闲风,光是遮脖颈纹身和大花臂就花了两个小时,大夏天粘一身粉,真是太难为小夏了。
要知道他们搞重金属的,不羁的长发和一排耳钉是标配,他现在这样,出去人家以为他唱民谣的。
本来他是拒绝的,但是江衍给的好处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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