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季钦
吧?这么晚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瞧瞧,只有在纪成钊面前,他才能感受到梁女士如沐春风般的目光和口中玫瑰的芬芳。
烛茗眼里盛笑,正要拒绝,忽而听见纪成钊说:“然然好久没见他爷爷,今晚也该轮到他照顾了。”说着,他看向烛茗,“明天有事吗?”
烛茗摇头:“下午有,但是一晚的时间还是有的。”
纪成钊颔首。
梁婉似乎有些急,她脱口道:“那不然让小嘉也过来,和然然一起陪着,兄弟俩好有个伴?”
蔺遥的行程和纪可嘉的行程是相同的,烛茗想也没想就抬眼说道:“他明天早晨还有节目录制,你忍心让他一宿不睡,黑着眼圈上节目吗?”
梁婉愕然,眼瞳一震,似乎没料到烛茗一个圈内一线大腕,居然连纪可嘉这样练习生的行程都了如指掌。
探究的目光落在烛茗身上,看着他似笑非笑,梁婉心里突然没底,一阵慌乱。
“也,也是。那我先回去了,成钊,你记得按时吃早饭。”说完,她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地上哐哐作响。
按理说她都一把年纪了,本来谈不上对烛茗这样的小子有任何“惧怕”。
可她至今都记得那天他从地下室出来,浑身清爽,红着眼睛平静地看着他,扬起诡谲又灿然的笑容。
他了解这么清楚,不会是打算对小嘉不利吧?
梁婉咬牙切齿地想,右手狠狠砸在电梯下行的按钮上。
“卢大哥,你先进去吧。”梁婉走后,纪成钊看了卢建忠一眼,“我和然然说会话。”
烛茗一愣,歪头看向他。
纪成钊看见卢建忠合上病房门,走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胳膊撑着膝盖,十指交叉扣着。
“什么事就直说,要是犹豫就别说。”烛茗沉着眼眸,“犯不着因为我为难。”
纪成钊交扣的双手用力,说:“你是个好儿子,我不是个好父亲。”
烛茗头一回听见这种话,他靠着墙,仰头:“怎么说呢,纪总,我觉得,其实你做得挺好的。养我,疼我,爱我,把什么好的都给我,对我和纪可嘉一视同仁,从来没有亏待过我。虽然从来没有表明棣杉影视的立场,但间接帮忙的次数也不少。”
纪成钊的肩膀一矮,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真有哪里做得不好,大概就是,忙了点,在家的时间少了点,陪孩子的时间少了点……”
烛茗口中的“一点点”,是同样为人父的、日理万机的这位总那位总相比的。
可就是少的这一点点,让那些事情无可避免的发生了。
纪成钊叹了口气,他起身走到烛茗面前,一脸凝重严肃地看他。
烛茗下巴微抬,漫不经心道:“怎么,这么严肃?”
纪成钊说:“前些天你出道曲的热搜,是梁婉的手笔。”
烛茗眼神瞬间犀利,他直直对上纪成钊的目光,同时又闪过无数疑问。
他还以为那是星晨的动作,甚至就连星晨的杨总都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可没想到,后面的人居然是梁婉。
更令他不解的是,这个料被爆出来的时候纪成钊还焦头烂额地在国外陪老爷子,怎么有时间去查这些东西?
“卢大哥查的。”纪成钊语气里有些无奈,“上飞机前他传了我一些资料……你可比我福气好,我从小只有爸疼,你除了他还有卢叔。”
烛茗转头看向病房,眼底满是感激,而后又看向纪成钊,哼了一声:“然后呢?看清她的嘴脸,你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和她亲近不起来了?”
“也没有。”纪成钊否认,“我一直都知道的。”
纪成钊一改平日里斯文如斯,温柔体贴,声音低冷,表情淡漠。
烛茗惊讶,眼神随即冷了下去,一动不动看着纪成钊。
“她是好母亲,把小嘉养的很出色,也是好夫人,工作生活都替我分担了不少。”纪成钊说,“她身为一个母亲,担心来自不是亲生儿子的威胁,也不难理解。”
烛茗吊儿郎当地点头:“可以,欲抑先扬,接下来是不是要‘但是’了?”
“你去年受伤,是我给她最后的机会。”纪成钊声音沉着,“但是她不仅没有照顾你,甚至还在我不在的时候做出这些事情……”
“原来你知道啊。”烛茗轻叹,“那你在我住院和过年的时候还打电话说那些有的没的,其实知道我在敷衍吗?”
纪成钊睨了他一眼,没理会他话里酸酸的味道,冷淡地说:“我不光知道,我还知道她那个时候在公司的小动作也出来了。”
忽地心底升起一丝异样,他抬手扶上纪成钊宽厚的肩:“所以你是故意的?”
纪成钊挑眉,反问他:“我怎么就故意的了?”
“……你个老狐狸。”烛茗看着他,嘴里吐出五个字。
纪成钊娶梁婉的时候,还在打拼自己的事业,也尚未完全接手中枢,正是借了梁家一份力,他才在影视市场站稳脚跟,把棣杉发展到一定规模。
或许是纪成钊倾心美人,两情相悦得太过明显,倒让这场门当户对的婚姻的联姻性质有所淡化。
如今,无论是他自己的事业,还是纪老爷子的事业都远远强于梁家,当初的顾虑一下就少了很多。
梁家元气大伤就是从去年开始的,老爷子又病得突然,岌岌可危中,立刻将目光放在了纪老的产业上。
现在想想看,他带老爷子出国治病,将公司放权给梁婉,像极了钓鱼执法收集证据。
而这个年关,梁家依旧没有起来,而纪总回来后,方才对待梁婉的态度变得明显不一样。
……似乎是开始秋后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