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朝夕
本以为他这样一番识大体的话钟衡会心生感激的,哪知钟衡面色铁青地站了起来,冷冷道:“你就住在这里。”
到底是寄人篱下,祝深很快就从善如流,“那我住哪间啊?”
钟衡带着他去了二楼。
左边这间是他的,右边是钟衡的,随楼梯上去,还有个小阁楼。
“这小阁楼是干嘛的?”
钟衡把门推开,祝深看得眼睛都亮了。
落地窗前飘落着皑皑的雪花,寂静无声,却美得惊人。这阁楼空间很大,布置得简单却不单调。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巨大的画桌,上面有序放好了画具,应有尽有。画桌前是一方木台,一张沙发,两把木椅,还有一盏落地灯。
很明显,这是一间画室。
祝深眼尾一扬,明显是高兴的“给我的?”
“方姨准备的。”钟衡说。
大概是这栋房子的佣人。祝深轻轻一笑:“替我谢谢方姨。”
“明天你自己谢。”钟衡走下了楼梯。
祝深站在了窗户前,远望着窗外,没有障碍物,可见这间画室的采光很好。依稀可见朦胧远山,银装素裹,祝深嘴角一挑,扬着声音对门外道:“谢谢。”
底下传来钟衡的声音:“不必。”
依然是冷淡淡的,祝深走了下去,与他说晚安。
这一夜,祝深睡得仍不大好。
还是从前的那个梦,他在那个冰湖里溺毙。直到死,都没有人来救他。
祝深在嘴里含了一片药,下了床,拉开帘,雪倒是停了。
前庭的雪被扫干净了,方池的雪也化成了水。
祝深刚走下楼就看见了一个深蓝衣裙挽着髻的女人,五十来岁,想必是方姨。
她走了过来,脸上笑眯眯:“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醒,我煲了粥没敢端出来,怕凉。您坐一会儿,我给您拿。”
祝深一听又要吃东西了,不禁开始头疼,又叫住了方姨:“阿姨等等,我还不饿。”
方姨温柔地说:“阿衡知道您会这么说,叫我要严格监督,您要是不按时吃饭,他就给祝老先生打电话。”
“……”祝深实在想不出一脸冷然的钟衡是怎样和他祖父告他不吃饭的状的。
可祝老爷子……似乎对钟衡偏爱得很,当时就是他极力促成这桩婚事的。
祝深就是想不明白了,那木头人是怎么得了他祖父喜欢的。
都抬出祖父了,祝深只好给他老人家一个面子。
香菇包,小米粥,都是他从前爱吃的。
方姨高高兴兴地看着祝深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祝深碍于她慈爱的目光,请她坐到了自己的面前:“不如和我说说话吧?”
方姨点头坐了过来。
祝深从小就会讨长辈欢心,方姨的儿子和祝深年纪也相仿,这一来二去两人就聊熟了。
祝深这才知道方姨先前还是钟宅的人,是看着钟衡长大的。后来钟衡出去读大学,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直至他大学毕业以后被钟老爷子临危受命,才重新回到钟宅。
不过他也没在钟宅就住,就在公司边买了一套公寓,平常就住在那里。方姨与他情分深,便自请跟了过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那这栋院子是——”
“这是阿衡三年前买的,”她抬头看了祝深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
祝深又问:“这里没人住过?”
“阿衡平常很忙,很少来这里住。平常就算是来,也只为了添一点家具。”
祝深环顾着这偌大房子,有些肃然起敬:“这里的东西全是他挑的?”
方姨点头笑说:“是,这些东西全部是阿衡挑的。当时设计师给他备了好几套设计风格,他让人家反复修改了不下十次,才有的这里。”
“对阿衡来说,这里是家。”方姨别有深意地说。
祝深沉默了一会,不知该怎么接,只好对方姨说:“谢谢你为我布置的阁楼画室,我很喜欢。”
方姨面露疑惑:“阁楼?那不是阿衡……”
“什么?”祝深道:“他要我谢谢你。”
方姨马上便会意了,脑海里浮现钟衡是怎样别扭地不说老实话的场面,不禁笑得更欢:“不用谢,不用谢……”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祝深表示自己实在是吃不下了。
方姨一看,他只吃了半个蘑菇包,两口小米粥。刚要说话,却见祝深已推开了椅子跑上楼去:“我去画画了——”
方姨受他皮相所惑,只好出言提醒:“……您着慢点儿!”
祝深摸着肚子想,在钟家生存是在太艰难了。
吃饭就是一道坎。
白天的画室比他想得还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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