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朝夕
祝深听他声音很轻,以为是不大笃定,便想着这人一贯是指纹解锁,忘了密码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便笑说:“这么简单的数字还要想这么久,钟生的脑子是不是只有股价啊?”
输了密码,手机解锁,果真是0111。
映入眼帘的手机背景是梵高的星月夜,祝深不禁一笑:“我发现你是真的很喜欢油画啊,为什么啊?”
正值红灯,钟衡停了车,深沉地将祝深望上了一眼,却不说话了。
祝深倒是没有注意这么多,自顾自地将钟衡拉进了群,百八十号人的群立刻就沸腾了起来,喧闹嘈杂的消息提示声不绝于耳,祝深忙将提示设置成了勿扰。
只能说八面玲珑的人实在多,不管从前是否是与钟衡玩到一处去的,只要是存了今后玩到一处去的心思的人,无一不热烈欢迎钟衡进群。
祝深印象中钟衡读书时似乎并没有这么受欢迎。
家世好的看不上他,学习好的又嫉妒他,关于他的传言大多是说他性格冷僻孤傲,不好接近罢了。
祝深看他一眼,心里不免起了些许微妙的酸涩,不知道中学的钟衡有没有真心待他的朋友?
他就一个人,也太孤单了些吧。
不料就这么一看,正撞上了钟衡看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似乎有什么在这车厢里发着酵。
直至听见窗外传来鸣笛声,原是信号灯转绿了,后头的车子在催促,钟衡只好扬长而去。
九十秒的路间停顿,又不知道是扰乱了谁的心绪。
祝深装作没事人似的划了两下手机,对钟衡道:“群里很多人都在欢迎你,我替你道个谢?”
钟衡点头:“好。”
祝深悄悄打量了一下钟衡线条冷峻的侧脸,一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在群里回复道:“谢谢大家=3=”
消息发出去以后,群里无人敢接话,三秒以后群成员各自拿出了自己喜欢的表情包用以辟邪。
这年头,钟衡都会发颜文字了,太邪乎了吧。
祝深看得哈哈直笑,钟衡问他:“笑什么?”
祝深不确定自己用他的号说出这样的话会不会让他生气,于是便试探性地问道:“要是有人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让你在校友面前丢脸了怎么办?”
钟衡听了他这话,又联想到刚才他发消息时一脸憋笑的表情,都不用看,便已猜了个八|九分,只听他问:“丢谁的脸?”
“你的脸……”
“小拾。”钟衡敛了目光,轻轻打着方向盘,低声对他说:“我的东西,你想怎么丢都可以。”
祝深一愣,脸上瞬间绽开了笑意,却因害怕被人窥破,急急埋下头,死盯着手机。
群里热闹得很,讨论的话题仍与钟衡有关。
钟衡的通讯录里快就递来了不少好友申请,祝深没有理会,倒发现有个人一条接一条地递着,备注是“宋姗”。
宋姗,很熟的名字,祝深记起来了,这是他们那一届的学生会长,是个钢琴弹得很不错的女生。当年她是学校的女神,被不少男生追求着,可她谁都没有看上。前几个月与李经夏他们相聚时,还聊到了她,说她在滟城鼎鼎有名的一家交响乐团担任首席,如今依旧受万千粉丝追捧。
若换做平常,祝深肯定不会在意,可现在也不知是怎的,他看谁都像是学生时代收了钟衡芝士蛋糕又害得他重感冒的人。
见到宋姗在群里发“阿衡学长,申请可以通过一下嘛”的时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手机丢还给了钟衡。
车已开到桃源,钟衡接过手机,望着祝深比平日略快的脚步,急忙锁了车,开口道:“小拾,等我。”
不知是听见他说“小拾”,还是听见他说“等我”,总之,祝深虽还在走,步子却实实在在放缓了许多。
走啊走,祝深不禁与自己置起了气来,却又淡哂了下,他这气来得莫名,好像这几天他都成了个情窦初开的中学生。
按理说,叫学长也没有什么不妥,可这姑娘叫的却是“阿衡学长”,听起来平白比人家叫“钟学长”的亲昵了几分。
见到两人一同入了屋,方姨笑嘻嘻地解了围裙道:“回来得正好,饭刚做好。”
祝深笑着伸出手说:“阿衡学长先请。”
钟衡步子顿了顿,偏头看向祝深。
只见祝深眼睛弯弯,朝他勾起了一抹笑。
方姨有点看不懂了,无措地将围裙抓在手里头绞啊绞,怎么就出去半天的功夫,两个人都玩上校园play了?
一张桌上,祝深主动为钟衡夹菜:“阿衡学长,您吃点鱼眼睛,明目。”
钟衡愣了愣,缓缓将碗递了过去,低道:“谢谢。”
方姨便问:“怎么开始叫阿衡这个了?”
“阿衡学长迷弟迷妹众多,我也就跟着他们一起叫了。”
方姨似是听懂了,眼睛一亮,赶忙走去厨房,临走还不忘给钟衡使眼色道:“哎呀!排骨的醋可能放多了!”
“宋姗……”钟衡放下筷子开了口。
祝深一听见这个名字,瞬间警铃大作,也放下了筷子看着他。
钟衡蹙着眉头对祝深说:“她刚刚在群里说要邀请你去看她的演出。”
“邀请我?”
“你要去吗?”问着问着,钟衡却没了什么底气,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祝深算是想明白了,宋姗哪是邀请他啊,分明是想借他的名号邀请钟衡,偏偏眼前这人还问自己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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