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朝夕
他做了一个很复杂的梦,是断断续续的片段拼凑而成的。
他大概回到了他八岁生日那天,他给钟衡贴好了创可贴,还对他说以后自己都会罩着他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祝深问。
钟衡难能可见地面红耳赤,告诉他:“我叫钟衡。”
“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忘记了。”祝深说。
两人分开以后,祝深转头就十分得意地与管家张叔炫耀:“张叔,我今天认识一个很好的朋友?”
张叔笑问:“是吗,谁家的小朋友?叫什么啊?”
祝深扬起下巴对他说:“钟衡,他叫钟衡!长得白净人也乖,我可太喜欢他啦!”
画面一闪,便是圣诞节。
傅云织拖着行李带他走去车库,他问傅云织要去哪里?
傅云织望着天空叹了口气,“以后我们去L国会有新的生活。”
“可以晚一天再走吗?妈妈。”
“为什么?”
“有一个朋友在山顶等着我,我得去找他,他不喜欢我不告而别。”
果不其然,祝深跑到山顶时,钟衡的头发已经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了。
祝深将小蛋糕分他一半,笑着对他说:“圣诞节快乐,虽然来迟了一点,但好在我来了。”
钟衡好像笑了,声音糯糯:“圣诞快乐。”
童年的梦境一闪而过,紧接着,便到了穿着蓝白校服的高中了。
为了守株待兔,逮到那个常在桌洞里给自己送芝士蛋糕的人,祝深特意起了个大早,藏在了他们班的门后。
十分钟后,他看见薄梁朝他们班走来,手中正拿着一盒芝士蛋糕。
“又给姜遗送蛋糕了?”他笑着问。
薄梁像被戳破了什么秘密,微微一赧,却不否认:“嗯。”
祝深继续藏着,直到,钟衡出现。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看到钟衡的那一刻,便知道他是为自己而来的。
他赶忙从门后跳了出去,矜不矜持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女孩子,这个人是为他而来,他也朝他跑去,就是这么简单。
“给我的么?”他站在钟衡的面前,抬手轻轻指了指他手里提着的蛋糕。
半晌,钟衡都没有说出话来,却诚实地递过了自己手中的蛋糕。
祝深问他:“你会折爱心么?”
“嗯。”
“下次折给我,”顿了顿,他补充:“只许折给我!”
钟衡眼神宠溺:“只给你。”
紧接着,钟衡的身影慢慢在他的眼前虚化,模糊在了眼里,如同隔了一层雾,看得不是很真切。
等到稍微清晰一些的时候发现他站在窗户边,窗台上放着一盆白色风信子。
祝深的脑袋突然变得很晕,梦里的自己应该是躺着的,空气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睁不开眼睛,只能隐隐感觉到有人在给自己试体温。
摸到那人的腕间,手表冰冰凉凉,甚至一端有一点点凸起的残缺。
他要走,钟衡不让,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腕,无意识地呢喃:“别走。”
这一次,他终于拽住钟衡了。
“我不走。”钟衡坐在了他的床边,目光温柔似水。
很快便是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他的耳畔是嘈杂的广播声,还没有顾得上分辨,便被钟衡强有力的臂膀锁在了怀里。
“祝深,再见。”他说。
祝深胸腔里跌宕澎湃,眼睛定定地望着钟衡。
末了,钟衡递给他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祝深打开了盒子,朝钟衡伸出了手:“谁说我要走了?再什么见啊?快给我戴上啊笨蛋。”
钟衡大喜过望,忙将盒子里的手表往祝深的腕上戴。
梦境虚晃,等祝深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自己和钟衡的婚礼现场了。
神父问他们:“你们愿意成为彼此的终生伴侣吗?——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在对方最需要你的时候都不离不弃?”
两人异口同声说:“我愿意。”
谁都没有提前离席,这一天,祝深还吃到了钟衡特意为他准备的芝士蛋糕。
“新婚快乐,钟生,我爱你。”
“新婚快乐,祝深,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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