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朝夕
祝深朝他扬了扬下巴,眼睛穿过花树朝天台看去,轻声道:“等着吧。”
“嗯?”
“没什么,我困了。”
钟衡想到之前在医院时,祝深靠窗睡觉,一脸不设防的样子,心中泛起了丝丝柔软,低道:“快睡吧。”
祝深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后天你妈妈出院,我和你一起去。”
说完这句,他便快步走回了房内,钟衡独自一人站在漆黑的夜里,屹立得像一盏灯,于前庭黄绿色的暖光之中,看见祝深的背影一点点在自己的视野里,不由得垂下眸,伸手抚向了自己的胸膛。
那里炽热滚烫,正砰砰跳动。
祝深晚上又做噩梦了,是一通越洋电话将他拉扯回了现实。
“祝深,最近还好吗?”
听见手机里是说着L国话的女声,祝深这才揉着眼睛看清了来电显示——
爱丽丝。
他的主治医生。
“嗯。”祝深深吸了一口气:“还好。”
“是不是又做那个噩梦了?”
祝深笑:“你们当医生的真是厉害,一猜就中。”
“不是猜的。”爱丽丝有些无奈,“毕竟你以前在我的治疗室里做过那么多次噩梦啊。”
每一次都捂着脖子从溺死的梦境中挣扎起来,每一次起来,都会说自己还好。
“打算什么时候回L国?”
祝深沉默了。
爱丽丝轻轻问:“你是真的已经决定停药了吗?”
祝深依旧沉默。
爱丽丝握着手机,叹了一口气,对这个任性的画家有些无奈。
自从祝深的母亲去世以后,祝深便被噩梦缠绕,一次又一次在自己的梦境里溺亡。爱丽丝知道那个梦境是他的心结,而心结的源头,大概就是他卓越的绘画天赋。他曾痛苦地向她求助,让自己的色觉不再那么敏锐,封掉一部分感官只是为了不再被斑斓狰狞的梦境困扰。
颜色是他的噩梦,每一笔都是他母亲的诅咒。
于是很长一段时间,祝深都因眼中的世界苍茫阴郁,不得不搁下他最珍视的画笔。
泯然众人,总好过终日做着天才的被屠戮的噩梦。
他急迫地想要逃离色彩的怪圈。
黑白灰算是保护色。
爱丽丝偶尔也发现祝深断过药——凭复诊取药的时间便能推测得出。断药之后他的眼前会出现生动的色彩,但在晚上,毫无例外,依旧会被他母亲掐死在水中。
颜色也是他的诅咒。
可祝深的态度却从未像今天一样坚决,就仿佛有一幅非完成不可的画作一样。
“那不该是我的选择,爱丽丝。”祝深哑声说:“我逃避了很多年了,可现在,我想要画画。”
爱丽丝顿了顿,半晌才问:“你想清楚了吗?”
“事事都想清楚该多没意思啊,人生好像就该这么不清不楚的。”祝深漫不经心地打趣道:“说来你和吴绪也实在是对有意思的情侣,你用药麻痹我的色觉,可他却指着我画画赚钱。”
爱丽丝被祝深逗乐,“好像是这样,但我是你的医生,我该对我的病人负责。”宛如一个先知般开口道,“看样子,你身边已经有人能帮你渡过难关了。”
祝深豁地从床上跳下,声线无端有些紧绷:“没有!”
爱丽丝笑说:“早点回L国,和我说一说。”
“没什么可说的。”祝深皱眉,瞥见床底的红色绒布盒子,俯身去够,终于拿到了。
顶开盒盖,是一枚素戒。
里面躺着他失踪多时的结婚戒指。
初搬来桃源时他还在行李箱看到过,后来便没再见到了。其实他非得佩戴戒指的场合并不多,于是转眼就将它抛之脑后了。
祝深捏着银白戒指,忽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不要逃避,不要害怕,你该遵循你的心。”
爱丽丝这样说道。
祝深觉得好笑,想了想,竟鬼使神差地戴上了这枚婚戒。
一愣神,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咕咕咕!
这篇文章很多私设,这里也是私设,不用考究了,都乱写的。
所有私设都为谈恋爱服务~
下面有请jj发言人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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