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新苗
黎西坐下来,会议便开始了。
俞时润提出的合作计划真的很诱人。双向合作通道,互惠互利,这无异于是和其结成联盟关系,在未来将近十年的时间内双方都会受益匪浅。
所以,各方大佬才会这么积极,谁不想走向国际,更上一层楼,而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会议完毕,所有人更是坚定了合作的想法。互不相让,尤其是新月联盟会长韩天成,更是志在必得。
俞时润讲完话,大家纷纷提问,显示了热切的合作欲啊望,只有黎西没出声。
俞时润看着这个刚才吸引住他视线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人便是狂妄的说要翻三番的百瑞少爷。
后来一看,果然是他。不过怎么敢说不敢当,面对面就成哑巴了?
他有点失望,还以为是个有谋略有胆识的,没想到,是个只会说大话的草包。
会议结束后,黎西待大家都走了,把俞时润拦住了。
俞时润看着他,“董先生有事?”
“我不姓董,我姓黎。”
俞时润倒是听说过董家的事,并不多话,顺着黎西的意思:“黎先生。”
黎西笑笑:“有些话不方便在会议上说,我想单独告诉您。”
“你说吧。”俞时润想给这个年轻人机会,他向来欣赏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妨听一听。
没想到黎西却没有说合作的事,而是道:“新月联盟的会长,永初集团大老板韩天成,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这种阴险的对象,您会愿意跟他合作吗?”
俞时润神色没有一丝波澜:“背后打人小报告可不是什么明智选择。”
黎西镇定自若:“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有证据吗?”
“暂时还没有。”
俞时润笑笑:“那不就得了,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
“我认为。”黎西突然道:“您并不满意韩天成,之所以没有拒绝他,是因为还没有找到满意的对象。我赞同您的想法,新月联盟上下勾结,就是一团死水,和他们合作是没有前途的。”
“您还在犹豫,我正好给您一个借口当机立断。说实话,您应该感激我。”
俞时润正色起来,好好打量着黎西。这小子还真敢说话。不过谁死谁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就算不是新月联盟,那也不一定是你。”
不远处的某台车里,韩天成看着两人纷纷离去。
董家还没有资格做他的竞争对手,但是黎西这小子真不是省油的灯。他想干什么?自荐,还是打小报告?真是乱来,难道不知道商场最忌讳背后捅刀子吗?
看着黎西显然没有占到便宜的脸,韩天成冷冷的笑了起来。
会议结束之后,几天后,俞时润又设了宴。这次宴会之后,合作对象便可以确定下来了。
到底是谁,其实大家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了。
当晚便是一家欣喜多家愁。韩天成意气风发,喜气洋洋,反观其他人,便没有太高的热情,只能上赶着巴结,等新月联盟和俞时润合作后,更是手眼通天,力量巨大,此时不巴结,以后就晚了。
只有黎西无动于衷。
大家也都知道两人的怨结,没有人理会黎西。两人比起来,他们自然是站在韩天成一边的,区区董家,得罪了世京财阀,又跟新月联盟结仇,这不是找死吗。
没有人愿意跟黎西沾上关系,都离他远远地。
偌大的宴会厅,黎西站着的地方,空落落的,跟韩天成身边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待俞时润上台讲了话。宴会便真正开始了。黎西依旧是一个人,仿佛不属于这里,却又坚强的站着,不愿离开,韩天成看着,倒是有点可怜他。
他最喜欢欣赏手下败将的惨样,但是黎西连对手都算不上,不配给他欣赏。只有可怜,就像有钱人看褴褛的乞丐,仅此而已。
“董少。”
黎西一抬头,见韩天成站在眼前,倒是有些意外。
韩天成也早猜到他的反应,挑眉笑笑:“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不舒服?”
这一语双关,黎西哪里听不懂。黎西自然不会因为一句话便恼羞成怒,平淡的点点头:“最近胃口确实有些不好,多谢关心。”
“既然不舒服还是赶紧去看医生吧,不然又要怪在别人身上了。”这话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韩天成话里的意思黎西清清楚楚的,他定定的看着韩天成,表情一丝不变。
“你就是谋杀我们母子的真凶,何来错怪?”
“证据呢?没有证据谁会相信你?”韩天成皮笑肉不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不值一提的蝼蚁。
“会有的。”黎西眼睛黑沉沉的,虽然才二十来岁,但是身上那股不容忽视的凌厉气势,让韩天成也不禁为之一振。眼前的蝼蚁仿佛化成虎豹,正寻机扑到他身上来,将他撕咬成碎片。
不过这气势只有一瞬,在俞时润过来之前,又很快消失无踪。韩天成暗暗缓了一口气,平复心跳。有什么证据?简直异想天开。
而且就算有又怎么样,你也翻不出天去!
之后韩天成就没有在注意过黎西,他也不让自己再去注意对方,要是真把他当回事了,岂不是说明他怕了。
他怕谁也不会怕一个小小的董家。
宴会结束,只差没有当场宣布韩天成为合作对象。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看着韩天成和俞时润言谈甚欢的样子,只能恨恨离去。
黎西这回倒是没有再拦住俞时润,倒是俞时润把他叫住了。黎西面无表情的回过头,跟那天没有什么差别,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至此,俞时润觉得这小子还是有些能耐的。
不骄不躁,能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也是种能力。
他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手里拿着枪。举起来就冲着他们来了。顿时尖叫声响成一片,人们纷纷俯身躲避,这时,黎西眼疾手快,一把将俞时润推开。
在枪声响起之际,就地一滚,躲在了柱子后面。
许久不见的董轩拿着枪,赤红双眸,神色凶狠,又冲着柱子连开几枪,一时间火石乱飞,尖叫声混合着枪响,乱成一团。
董轩的目标是黎西,俞时润躲在树丛后,看着柱子后面的黎西对着他使眼色,让他赶紧离开。这小子刚才危机关头把他推开,够仗义,俞时润哪能就这么抛下他离开,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眼见着董轩冲着黎西去了。
俞时润从腰间抽下一把拇指大小的电棍,扔给黎西。这是他的保命利器,一般都随身携带,看起来像打火机一样。
黎西堪堪接住,那头董轩已经过来了。黎西抽出电棍,在董轩冲过来的刹那,对着董轩胳膊狠狠的抽下去。
董轩凄厉的大叫,枪掉在地上,被黎西一脚踢出老远。
董轩疼得冷汗涔涔,抬头对上黎西的眼睛,眼里是满满的怨毒:“我要杀了你!”
黎西看着这张曾经跟他一模一样的脸。仅仅是几个月的时间,却是大变样,眼睛不像了,嘴巴鼻子都不像了,甚至脸型,通通都不一样了。
黎西笑了:“这是什么,整容后遗症吗?”
董轩会和他如此相像,并不是巧合。从小时候开始,董名恩就对照着他的样子,不断地修正董轩的面容,甚至找专家模拟了他长大后的样子,给董轩整容。
只不过因为父亲不同,两人并不是一模一样。
董名恩所费的苦心,黎西都佩服,可惜,赝品到底不是真的,现在报应全来了。
董轩咬着牙胸膛起伏,很明显被戳中痛处了。他这段时间在国外过得糟透了,前两个月,跟董名恩和方慧失去联系,他钱粮断绝,差点流落街头。
好不容易搞到钱回了国,一看,父母坐牢的坐牢,失踪的失踪,他是彻底被逼进了绝路。
都怪黎西这个王八蛋,要是他不出现,他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给我去死吧!”他嘶吼着,准备跟黎西单打独斗。
可是连黎西衣角都还没碰到,就被俞时润的保镖制服了。
董轩像条死狗一样被踩在地上,双手反剪,动弹不得。只能瞪着眼睛不甘的看着黎西。灰土迷蒙了他的眼睛,黎西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倒映在他的瞳孔里,慢慢拉扯变形,形容恐怖。
他哆嗦着,突然觉得遍体寒冷。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抓住了黎西的腿。
“黎西,我们是亲兄弟,你不能这么对我!”
黎西蹲下来,好好看着他。眼前这张肿胀的脸,沾满灰尘,比一摊屎还要让人恶心。“谁是你亲兄弟?我?难道董名恩没有告诉你,他被戴绿帽了吗?”
董轩瞪大双眼:“不可能。”
黎西看着他跟董名恩如出一辙的表情,笑了:“看看你这张脸,一看就是董名恩的亲儿子。别怕,你跟你爸爸一样好命,死不了的。”
生有时还不如死。
他凑到董轩耳边,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董轩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但是很快就被保镖拖走了,根本来不及问一句为什么。
俞时润在秘书的陪伴下走过来,看着黎西松了口气,十分后怕的样子。关切道:“有没有受伤?”
黎西如梦惊醒,摇摇头,赶紧道:“没有,俞董呢?对不起,这人是冲我来的,连累您了。”
“没有受伤就好。”俞时润拍拍他的肩膀,笑起来:“你还是挺有胆量的嘛。”
经历过这一茬,俞时润对黎西好感倍增。虽然喜欢说大话,却又很有能耐,这不禁让他期待起此人在商场上的作为。应该也是一名后起之秀了。
刚才不见踪影的韩天成,此时匆匆跑来,目露焦急:“俞董,你没事吧?我刚才走出不远,就听到有枪声,返回身来一看,果然出事了。是谁这么大胆子!”
俞时润摆摆手:“没事,有小黎在,我侥幸逃过一劫。”
韩天成眼神一变,看了看黎西。对俞时润道:“俞董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不放心。”
“不用了,我想回去休息了。”俞时润确实有些疲惫了。待警察来录了口供,便走了,剩下韩天成和黎西。韩天成笑道:“董少爷好一出舍己为人,演的不累吗?”
黎西单纯脸,用韩天成的话怼了回去:“为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吗?”
韩天成一顿,沉下了脸色,久久没有出声。“跟我玩花招,你是不是高估了自己?”
黎西笑了:“俞董都没有怪你丢下他逃跑呢,韩董的内心就不能善良一点吗?而且我最不会玩花招了,只喜欢实打实的。”
韩天成面色越来越沉。黎西这句话真是把他击沉了。一想到俞时润看到他见死不救,就那么离开了。他就不安,虽然合作讲究的是实力,但是人品不到位,终究走不远。
这会他也没心思跟黎西挣个高下,当下转身离去,心里盈满愁绪。
黎西看着韩天成的背影,嗤笑了一声。路还长,走着瞧吧。
宴会后,又过了两天,按理来说,俞时润早就应该宣布合作人选,但是却迟迟没有动静。
韩天成的心往下沉了沉,晚上便想约俞时润一起吃饭,但是被俞时润的秘书拒绝了,说他们老板已经有约了。这让韩天成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有约?约的谁?他不由想到了黎西。牙咬得更紧了。
其实韩天成想多了,俞时润谁也没约。那天晚上,俞时润独自驾车来到了一个正准备拆迁的小区。
二十多年前,俞时润就是个普通工人,搬砖挑水泥,干着最粗重的活,挣钱养活家里,供大哥和妹妹上学。这个小区就是他参与建造的。
那时还被他羡慕的光鲜大楼,如今布满时间痕迹。破旧败落,仿佛不堪一击。
俞时润每次回来都要来这里走一遭。并不是因为怀旧,也不是因为要来个现实和回忆的对比,告诉自己现在有多成功。
只是内心深处有一处割舍不下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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