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等登等灯
赵秘书第二天中午果然在学校门口等他,大约已经跟学校打过招呼,程郁出校门非常容易,他上车前客气地跟赵铭译打招呼,说:“赵秘书您好,辛苦您了。”
赵铭译的回应不算热络,他道:“上车吧。”
程郁的期待稍微有一点破灭,但很快他就不去想这些事情了,赵铭译开着车驶向海源集团的大厦,程郁从未去过海源集团,车停在楼下的时候很是发自内心地哇了一声。
赵铭译跟在他身后,道:“翟先生在顶楼,走专用电梯,我送你上去。”
说是送,其实是程郁懵懂地跟在赵铭译身后,电梯上的数字一个一个地往上跳,程郁紧张地扶着残障人士的把手,手心忽然沁出汗来。
翟雁声正在办公室里喝茶,见程郁进来,将手里的茶杯递给他,说:“是不是累了,喝杯茶缓缓。”
程郁尝不出茶水的好坏,只觉得入口艰涩,翟雁声笑了笑,嘱咐赵铭译去茶水间取一些零食饮料过来。
“准备好了吗?”翟雁声问程郁。
程郁点了点头,颇有信心的样子,其实第一次在学校表演的时候,程郁不过是个浑水摸鱼的人,连稿子都没背熟,但自从翟雁声邀请他再去海源集团表演一遍,程郁就十分认真地重新背了稿子,现在翟雁声问起来,程郁信心满满,但看着翟雁声的笑容,程郁又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背了一星期的稿子好像突然什么都记不清了。
好在晚上的表演很成功,台下海源集团的员工也十分热情地鼓掌,年会结束以后其他同学参加完聚餐,都坐大巴车被送回学校,程郁和班长还有负责排练节目的文艺委员被留下参加晚上的庆功宴。
庆功宴上都是海源负责年会的核心工作人员参与,没什么领导,同样也是年轻人居多,程郁跟几个同学在这其中,也不曾感到不适,气氛和乐融融。
翟雁声隔地远远地看着庆功宴的场面,赵铭译看着他的脸色,问:“晚上要把人送到您那里吗?”
翟雁声又看了几眼捧着玻璃杯喝饮料的程郁,道:“不用了,结束以后送他们回学校。”
翟雁声晚上去了一个老友开的娱乐场所,他不常来这样的地方,即便来了也不会开荤,朋友知道他眼光高,素来瞧不上这样的野食,故而也不给他介绍,只送了酒过来让他喝个痛快。
翟雁声喝了几杯,突然问朋友:“你这儿有干净的吗?”
老友愣了一瞬,笑道:“哟,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要开荤?干净的当然是有,就是不知道咱们翟先生瞧不瞧得上。”
翟雁声笑了笑,说:“要干净的小男孩,你先看过一遍,替我把把关。”
很快就有一群鲜嫩的小男孩送到翟雁声面前,老友在旁边让这群人挨个自我介绍,许是经过培训调教,这群人说是雏,说话时却难掩搔首弄姿之态,翟雁声看了几个便兴致缺缺,老友察言观色,挥手让这群人下去了,又问翟雁声,要不要给他换一批。
翟雁声想了想那个稚嫩单纯的面孔,说:“要再嫩再纯点儿的。”
老友哈哈大笑,道:“老翟,进了我们这样的地方,你想要纯点儿的,那不好意思,真没有,大家都是来赚一口饭钱的,你说能纯到哪去?你要说再嫩点儿么,那犯法了,我就算能拿得出来,也不能让你踩这趟高压线不是?”
老友看得出来翟雁声不是真心来他这里打野食,那点见不得光的生意自然不会让翟雁声沾手,反倒是翟雁声回头淡淡道:“你怎么什么钱都赚,真不怕折寿。”
没把这尊大佛伺候到位,让人怼了两句,老友也不恼,只问他:“怎么着,有嫩草不好摘吗?有什么事还能难倒你啊?还不就那几招,对症下药,投其所好啊。”
翟雁声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起身回家了。
寒假前学校就让毕业班的学生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下学期除了回校拿毕业证的时候,毕业生不会再回到学校,所有的学生都很兴奋,在半军事化管理的学校闷了三年,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出去闯荡社会,大家都怀揣期望。
程郁也在打包行李,他没什么东西,但不比同学们高兴。他十八岁了,按理说就不能再回到福利院,从学校离开后,他就算是无家可归了,程郁不知道自己未来的方向在哪里。但是学校也待不了几天,程郁已经快要拖到最后的离校期限,不得不走了。
程郁拖着自己的行李被褥艰难地走到校园门口,茫然四顾时,马路对面有辆车按响了喇叭,程郁望过去,冬日雾大,一时看不清是谁,那辆车便又按了一次喇叭,有人摇下车窗,冲着程郁挥了挥手,程郁这才看出那是翟雁声。
他拖着自己的家当走到车窗边,半弯下腰跟翟雁声打招呼:“翟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程郁穿着薄薄的棉衣,冻得鼻尖通红,他眼睛亮晶晶的,显然见到翟雁声很意外也很高兴。翟雁声笑了笑,目光落在程郁身上,又落在程郁身旁的行李上,程郁紧张地往自己身后藏了一下,很窘迫的样子。
“我在这儿待了三天了,想着今天是离校的最后一天,总不该等不到你了。”翟雁声说。
程郁没成想翟雁声一直在门口等他,惊讶地啊了一声,难堪地说:“不好意思翟先生,我没有手机。”
翟雁声没说什么,只道:“把东西放到车上来,我带你去吃饭吧。”
翟雁声帮程郁把他破破烂烂的家当放在他那辆擦得锃亮的车里,程郁局促地坐在翟雁声身边,捏着安全带等了三四个红绿灯以后,才问翟雁声:“翟先生,您怎么来接我了?”
翟雁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你忘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你毕业以后就去我那儿。”
程郁以为翟雁声不过随口一说,毕竟当时很快就带过了这个话题,没想到翟雁声居然当真,还亲自来接他,程郁感激地望向翟雁声,翟雁声也回望他,看了几眼,程郁慌张地低下头。
“你是不是还没有住的地方,先暂时住在我那里休息一段时间,等过完年了再说,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享受一下假期吧。”
翟雁声说话不容程郁反驳,程郁隐约觉得事情似乎不该是这样的,他既不知道翟雁声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关切,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能承担得起翟雁声的特殊照顾。
在福利院的十几年经历让程郁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认知,那就是世上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好的,比如他们福利院的孩子想要获取新年的新衣服新糖果,就要克制自己的懒惰和淘气,一直保持乖巧,才能收获新年礼物。
程郁原本也一直保留这样的机敏,只是翟雁声他毫不客气地挤进程郁的生活,程郁一时未曾反应过来,直到现在才发现。
程郁既然想明白了,便连连摆手,道:“翟先生,这太客气了,我怎么能承担您这么多照顾。”
翟雁声开着车,不容置疑地说:“怎么不能,程郁,你是我资助的福利院出来的孩子,又在我资助的学校里读书,那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了。我照顾你,你以后也要创造价值来回报我,现在只不过是在你以后的价值上稍微加一点砝码而已,就当是我这几年资助你的利息了。这你也不愿意吗?”
分明是翟雁声突如其来闯入程郁的生活,现在一番话让他说得,仿佛程郁不应允下来就是对不住这些年蒙受的好处一般,程郁觉得这话说的不对,却又无从反驳,最后只好点了点头,但仍是颇为紧张地说:“我还是觉得您不用这么关照我。”
翟雁声没有说话,他打了一把方向盘,将车拐进通往海城南部景区的方向。
第114章
程郁和吴蔚然把话说开了,关系便突飞猛进,但程郁到底没搬到吴蔚然的房间里去,店里人多口杂,被撞见了总是不好,况且吴蔚然自己也忙工作,程郁又要操心店里的事情,两人的作息常常对不上,真要住在一起,反倒麻烦比较多。
这点让马悄悄失落极了,自从在马悄悄那里被迫出柜以后,马悄悄对吴蔚然和程郁的关注程度就直线飙升,诚然她以前就对吴蔚然非常关注,但现在这种关注则更出于内心的喜好。据马悄悄说她是耽美文学和漫画的重度爱好者,这话是吃午饭的时候马悄悄说的,程郁深吸一口气,让马悄悄别说话了赶紧吃饭,反倒是吴蔚然来了兴致,让马悄悄好好说说。
程郁瞪了一眼吴蔚然,道:“马悄悄几岁,你几岁,你也跟着瞎胡闹。”
吴蔚然笑着闪躲程郁递来的眼刀,说:“我没有瞎胡闹,网站想开新版块,我得看看现在年轻人都喜欢什么,有没有开发潜力啊。”
吴蔚然和马悄悄聊了一中午的耽美,程郁独自吃完饭,端着碗走了。吴蔚然找到他时他正在自己房间里忙一些看不出来究竟是要做什么的手工活儿,见他进来程郁也没搭理他,吴蔚然便自己在一旁坐下了。
“真生气了?”吴蔚然问程郁。
程郁叹了口气,说:“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我们这个情况,你这么口无遮拦地逢人就说,你也算是个挺受人瞩目的成功人士了,万一哪天碰上对你有敌意的,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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