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白昼边界 第25章

作者:泠司 标签: ABO HE 近代现代

怀着满腹的疑问,谢景迟拉开秦深对面的椅子坐下。

他注意到秦深要了和自己差不多的几样,便默默地又记下一笔——在他的印象里秦深似乎对食物没有特定的偏好,只是口味比一般人要清淡许多,然而一同生活的这段时间里他似乎摸到了一点门道。

秦深不喜欢酸辣口味的菜式,偏好西式早餐和偏甜的酱汁,讨厌市面上绝大多数的水产品,尤其是虾。

大约是没有提防的必要,蒋喻从不避讳在谢景迟面前和秦深讲工作上的事情,所以谢景迟常见的场景是蒋喻说秦深听,说的人喋喋不休,听的人一心多用,偶尔给一两个单音节作为回应。

“谢先生的助理让我问您是否要一起用午餐。”蒋喻和不同子公司的秘书对接结束,开始对秦深的行程做最后的确认。

“我没什么所谓。”

秦深不置可否地颔首,而蒋喻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我就回是了。”

过了会蒋喻又说,“对面给了我两份菜单备选。”

“你做主就行了。”

听到这里,谢景迟忍不住插了句嘴,“谢先生?”是他想的那个谢先生?

蒋喻奇怪地看他一眼,仿佛他问了什么很傻的问题,“你父亲约秦总见面,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的目光在谢景迟和秦深中间来回逡巡,最后得出如下结论。

“秦总,你没有告诉他我们今天去干什么吗?”

秦深皱了下眉,“谢景迟,我答应你的事情又不会变。”

谢景迟看起来像有话要说,又像起床太早大脑还处在宕机阶段。

“等很久了吗?”

再度出现的管家手中端着谢景迟的早餐,他浑然不觉这边的气氛古怪,将东西一样样摆在谢景迟面前。

“也……不算很久,谢谢。”

碟子里的三明治烤得焦黄酥脆,因为没冒热气,谢景迟咬的时候没注意,舌头被融化的芝士烫到一小块,疼得差点叫出来。

没什么人注意到他这边的小插曲,他赶紧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牛奶。

烫是不再烫了,刺痛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地存在着。

之所以那天晚上秦深答应得那样爽快是因为他本来就约了谢明耀见面。

他心里那个吹胀的气球被细小的针尖戳了一下,啪地一声炸了他一个猝不及防,让他那一点飘飘然的快乐再度落回到尘埃里。

原来秦深那个许诺的范围只是看起来很大,实际上依旧不过如此。

早晨的风很凉爽,微微地带着一点青草新鲜的潮气。

那股属于湖水的腥涩味道越来越浓,谢景迟在车上把窗户打开一点又很快关上。

时隔小半个月再度回到暌违多日的七文山,他的内心其实没有太多的感触,更不要提怀念或是想念。

他记忆中的那个家已经很遥远很遥远,和不远处那栋兼具古典美与现代化的灰色建筑没有一丁点联系,就算有,也只是一些模糊的、似是而非的影子。

司机把车停在山脚高尔夫球场的入口处——和许多口头健身的中年男人不同,谢明耀是真心热爱这项来自苏格兰的球类运动,每逢周末便会在这里消磨大半天时光。

谢明耀身边那个据说是常青藤毕业的Alpha助理站在路边,见车门打开,原本散漫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秦深下车的时候,Alpha助理越过他看到车内坐着的谢景迟。

谢景迟同样看到了他,本着有礼貌的原则对他笑了下。他发誓,他没有一点想要嘲讽的意思,他只是……有那么一点忍不住。

“曹助理,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二少爷。”

Alpha的表情变了变,谢景迟也没有错过Alpha眼中滑过的一丝不屑,然后很快又恢复到那副滴水不漏的精英做派,带着秦深和蒋喻上了球场内部的车。

走之前秦深回过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谢景迟总觉他的眼神饱含深意。

司机发动车子继续往山顶的住宅区开,谢景迟望着窗外的风景,心里想的还是秦深最后留给他的那个眼神。

秦深肯定看出来他在故意跟曹助理过不去,或许还会认为这样做的他十分的让人不齿。

狐假虎威。他明知道曹助理不敢得罪秦深还故意拿话去刺激他,根本就是在狐假虎威。

作为一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Omega,看不起他的人那么多,他根本没时间和精力一个个去计较,可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眼高于顶、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助理对谢明耀以外的什么人露出那样恭敬又卑微的表情,使得他不得不感慨人和人是真的不一样。

和他相比,秦深是真的含着金汤匙出生:有秦念川那样的爷爷,自身又那样优秀,年纪轻轻便接手一切集团业务,哪怕是身边的助理和司机都比他这个名正言顺的二少爷更像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司机熄掉火,帮谢景迟把箱子从后备箱取出来,还问他需不需要其他援助。谢景迟摇摇头拒绝了,就算是Omega他也是一个即将成年的男性,还没到手无缚鸡之力的程度。

更何况空行李箱根本没有多少重量,除非他手臂骨折,不然他不想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去麻烦其他人。

他提着箱子走过郁郁葱葱的前庭,可能是他的被害妄想日益严重,也可能是他把谢明耀和方如君想得太坏,想象中的被拒之门外并没有发生,他搬出去这么久大门还留有他的指纹数据。

屋子里工作的佣人们依旧和过去一样对他视而不见,谢景迟也不可能过去自讨没趣。

在楼梯的转角处,谢景迟差点和那边突然冒出来的某个人撞上。

认出这是那天故意晾了他几个小时的女佣,谢景迟还没说什么,她脸上笑容就先一步消失了,变成一个介于厌恶和惊吓之间的微妙表情。

“晦气。”她的嘴唇动了动,用轻不可闻的音量抱怨完。

谢景迟低下头,与她的视线持平,“我没有听清楚,你能不能再说一遍,顺便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想录下来,中午给我爸爸听一听。”

大约是谢总中午有贵客,而这位贵客和他有婚约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女佣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把那两个字再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