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白昼边界 第33章

作者:泠司 标签: ABO HE 近代现代

谢明耀身边的人都不怎么看得起他,早就习惯这点的谢景迟没理会他明里暗里的挤兑,只是把这份保送协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不论分数、专业任选,是一份看似很不错的礼物,然而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谢煊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是3%的股份和一所经营状况相当不错的子公司。

他有一点想笑,但想到这是在自己讨厌的人面前又硬生生忍住了。

即使是这样敷衍的礼物,谢明耀也不会无缘无故在他身上花费精力,他想要得到就必须先付出什么。

“高兴到说不出话了?”他走神得太久,曹助理忍不住又讥讽了一句。

“也没有很高兴……”谢景迟停顿了一会,“我需要做什么?”

曹助理双手交叉摆在桌上,“他需要你尽快履行和秦先生的婚约,对此他希望在后天的晚宴上得到你的配合。”

大约是在谢明耀身边耳渲目染多年,他发号施令的样子很像谢明耀,让谢景迟很有压力。

谢景迟的目光越过他,看到一盆边缘有点枯萎的吊兰。

谢明耀提出的交换条件是履行婚约。三年前那个闹剧一样的傍晚,他十五岁,未成年,法律还有舆论都站在他这一边,可是现在他就要满十八岁,再没有什么可以保护他。

他甚至怀疑自己上辈子是谢明耀的仇人,不然为什么谢明耀要这样冷酷而功利地对待他。

“你的回答呢?”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曹助理敲敲桌子,“可以或者不可以,我需要一个回答。”

谢景迟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面前的人身上。他很想告诉这个人,只是一所三流大学而已,他还没有廉价到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出卖自己,但是他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他并不怕曹助理,但是他害怕曹助理背后的那个男人。

他犹豫着把文件交还给曹助理,“我知道了。”

曹助理看着他的眼睛,忽然露出个诡异的笑容,“谢景迟,你是不是觉得这就是谢总派我来找你的全部?”

谢景迟茫然地回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也不是很想明白。

“谢总的原话是‘你要十八岁了,有些事情再瞒着你不太好’,顺便一提,我也这样觉得。”

曹助理笑了下,又递过来一份很厚的文件,比之前薄薄的保送协议书要厚很多,厚到谢景迟怀疑自己是否能在十分钟内读完。

“好好看一看。”曹助理对他比了个手势,“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当然,我建议你从第20页看起。”

午休时间快要结束了,谢景迟按捺着厌烦的情绪接过来,从曹助理说的第20页开始看。

起初他对此没什么太大兴趣,尤其陆栩还饿着肚子在等他,然而当他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他整个人愣住,脸上血色唰地褪去。

曹助理很满意他此刻的反应,按服务铃叫来了服务生买单,“看明白了就好好想一想,我下午还有工作就先走了。”

听到他说要走,谢景迟仓惶地抬起头,“这是真的吗?”由于实在太过震惊,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真的。”曹助理慢条斯理地取出一张银行卡交给女侍者,“如假包换,你拿着的就是你另一位血缘父亲江行云的遗嘱,上面的每一句话都受法律保护。”

第20章

谢景迟的十八岁生日晚宴选在谢氏控股的一家豪华酒店举行。

因为事先谁都没有和他商量过,谢景迟不太了解除了自己和秦深,谢明耀还邀请了哪些人。当然他心里清楚,肯定不会有谢煊成人礼那样大宴八方,使得媒体争相播报的轰动规模。

这种正式场合通常都有着装要求,一般来说是男士着西装,女士着礼服裙。谢景迟不是没有正装——就算对他没有太多感情,谢明耀也从未在物质条件上苛待过他——只是和去年相比他又长高了四五公分,包括那四套正装在内,衣柜里许多衣服都不再合身,尤其是裤子,即使腰围还算凑合,露出的脚踝也足够让人尴尬不已。

生日前一天的晚上,蒋喻取来修改好的正装让他试穿。

谢景迟上次提出的几个问题,比如裤腰有一些宽松和上衣的袖子略长等,如今都已修改妥当,只剩下一个地方让他犯难。

袋子里除了衬衣和长裤,还配了一条花色典雅的领结。

问题就在这个地方。谢景迟苦恼地将其拿起来比划两下,最后又挫败地放下。

他之前使用都是提前扎好的成品,像这种需要手工系的他的的确确是第一次见到。本着不想认输的精神他试了两次,结果除了把领结弄皱以外没有任何收获。

咚咚咚。大约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待得太久了一点,有人过来敲门。

“谢景迟,衣服有哪里不合适吗?”隔着门,秦深质感冷冽的嗓音略有一点变调,但依旧很有辨识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来的是秦深,想到蒋喻还在外面等他的反馈,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将门打开。

起居室温暖微醺的浅黄色灯光从走廊拐角的另一端隐隐约约地透过来,在地板上留下明亮的痕迹。秦深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他敞开的领口上。

谢景迟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这个……”这次他记得带上那条皱巴巴的领结。他拿起来给秦深看,“我……不会。”

因为这非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反而暴露了自己在生活方面的白痴,所以这句“我不会”谢景迟说得又快又轻,听力稍微差一点的人都容易被他含糊过去。

秦深嗯了一声,视线转到他的手上,“不会系?”

可能是太过羞耻导致的错觉,谢景迟总觉得他的声音里有几分笑意,不过并不惹人讨厌。

他陡然惊觉这段时间自己越来越难将秦深和“讨厌”这个词联系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明明三年前他是那样憎恶秦深,憎恶他和那个与他一同到来的、不知所谓的荒诞婚约。

“给我。”秦深直接从他手中拿过领结,“再过来一点。”

谢景迟听话地往前走了小半步,直到快要撞上眼前人的肩膀才意识到这样的距离可能有点太亲密了。

和他的不知所措形成对应,秦深镇定自若地用柔软的织物环过他的颈子,然后对比了一下两边末梢的长度。

“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这样的近距离,谢景迟必须仰起头才能看到秦深的脸庞。

“作业很多,非常多,在学校里根本写不完。”他扬起下巴,克制着不去看在自己喉间动作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还有要复习……”他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秦深不置可否地接受了这样的解释,“不会的来问我,太晚睡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