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泠司
谈笑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她觉得奇怪,便悄悄地抬起头,越过谢煊宽阔的肩膀,她看见人群自发地分出一条道路。
“那个……是你弟弟的,对象?”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较为中性的措辞,“为什么只有他?你弟弟呢?”
“你说谁?”当谢煊看清了来人的样子,也愣住了,“是他?”
如果他没记错的,秦深今天的西装是黑色的,只是出去一趟外套便不翼而飞。
明明是很不合规矩的衣着,却因为打破了那层一丝不苟的外壳,有种难以言说的倦怠性感,在这片衣香鬓影的名利场中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让一让。”秦深面无表情地说。
“抱歉。”不等谢煊反应过来,女孩就扯着他的袖子把他拉到了一遍。
秦深经过的一瞬间,谢煊在他身上闻到了一种很甜的味道。
甜味很淡,很快就散去,如果不是因为熟悉,他甚至根本无法分辨这味道的来源。
这是属于某个软弱无用Omega的味道。
谢煊满脸复杂神色,“你……你来找父亲吗?”
“是,所以你有什么事吗?”
秦深的样子疏离而客气,谢煊没说完的话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噎得慌。
见他没有其他事,秦深略一颔首便走了,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干瞪眼。
这出小插曲并没掀起太大的风浪,不少客人来和他们问好,谢煊都一一应答。
等到两个人再度独处,女孩还是很疑惑他刚刚的表现,“你认识秦董事长吗?”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说,“算是……认识吧。”
秦深是他大学里的学长,在入学前他就听说过他的名字。Alpha骨子里的竞争本能让他把这个人当做自己的目标,然而他越是试图追赶就越是明白有些差距是天生的。
所以在他得知秦深选择了谢景迟作为自己的婚约者以后,除了失望还有幸灾乐祸的讥嘲——只是履行上一辈定下的无用婚约而已,迟早会被取消。
他坚信这点直到今天以前,毕竟在他看来,漂亮的Omega要多少有多少,像谢景迟这样除了脸一无是处的人没有一点值得秦深留恋的地方。
可是他刚刚的发现好像在说,对于这桩无厘头的婚约,秦深可能并没有他想得那么无动于衷。
在这个网络普及的年代,很难有人从未听说过秦念川的名字。
身为一代传奇人物,秦念川的产业遍布各行各业,在他辞去公司职务后,接替他的人,也就是他的孙子,秦深获得的关注从来都不比任何人少。
只是和他常年占据新闻头条的爷爷相比,秦深本人未免过于低调。
即使是和秦氏常年合作的媒体,有关秦深的报道也只有寥寥数笔,加起来甚至无法凑满一个版面。
因为太过年轻又太过神秘,所以唱衰他的人其实不在少数,某金融方面的专家曾大言不惭地预言,在这位刚拿到硕士学位就天降大任的新董事长的领导下,秦氏资产必将在五年之内大缩水。
眼下,这位下半年才满二十七的年轻董事长和谢明耀站在远离舞台中央、靠近露台的位置,即使中间隔着一段不算近的距离,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也清楚地传到了在场许多人的耳朵里。
“怎么只有你来了?小迟呢?”
“谢景迟身体不舒服,我准备带他回去休息。”
听秦深的意思应该是不打算在这边久留,谢明耀扬了扬眉,“噢,是不舒服啊,严重的话要去看医生。”
“这倒不需要您费心,只是一点小问题。”
秦深说话的口吻冷淡且客气,仿佛对面并不是一位熟悉的长辈,只是普通的商业合作伙伴。
谢明耀倒没怎么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还是那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你上周答应的事情还算数吗?如果要举行婚礼的话,需要准备的东西可有一点多了。”
秦深轻微地皱了下眉,“我很少反悔。”
上周末的会面中,他们谈论了很多东西,他和谢景迟的婚约只是其中之一。
当时他的回答是“我没什么所谓”,这是真的,就算谢景迟拒绝履行的话,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如果那真的是他的意思的话。”
舞会途中并不是一个谈工作的好地方,秦深没有再说下去。
就在谈话将要结束之际,谢明耀忽然把话题转向一个看似无关的方向,“秦董事长还好吗?”
“托谢景迟的福,比之前好很多。”秦深的嘴角挑起一点,像想起什么很好的事情。
这罕见的、富有人情味的笑容也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很短的一瞬就消失了。
“谢叔叔。”他自若地与谢明耀对视,“既然已经是我的了,就麻烦您和您身边的人少插一点手,这样对我们都好。”
星空在辉煌灯火的映照下越发黯淡,带着湿冷气息的夜风从露台的边缘灌进来,秦深的头发被吹得有些乱。
补好妆、顺便换了条裙子的方如君正好听到他的后半句,脸色变了变,竟然有种惊魂未定的感觉。
“方阿姨,你好。”秦深也看到了她,“你的侄子也好。”
简略地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就从失魂落魄的她身边走过了。
外面冷清的走廊上,谢景迟抱着他的外衣,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有心灵感应一般抬起头。
他的眼睛很亮,里面盛满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渴盼,就像一只无害的小动物,迟疑着对可以信赖的人类露出柔软的肚皮。
秦深低下头,把他松松地圈在自己的手臂里,顺便替他把乱了的头发拂开,“谢景迟,我们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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