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泠司
可能是年代太久,学校外面的这条路不是很好。他走着神,不小心被一块不平整的地砖绊了一下,整个人直接失去重心,朝正前方倒去。
电光石火间,他下意识寻找着能够稳住身体的支点却怎么都找不到,就在他将要绝望之际,忽然有股力道将他往上托了起来。
要不是有人扶住了他的手臂,他可能就要摔个头破血流。
秦深没有放开手,而是顺着往下,拉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指裹在手心里,“走路的时候专心一点比较好。”
“嗯。”他丢脸地应下,“我知道了。”
秦深抓着他的手掌走了一段,他脑子里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占据着,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大约是Alpha和Omega的生理差异,秦深的手掌很热,至少比他要热。
平时最快也要五分钟的路一下变得很短又很漫长,灯光很远也很近,他的思绪像一块炙烤太久的蜜糖,缓慢融化。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看到他们过来便亮起车灯,方便他们能够找到。
“饿了吗?”秦深拉开车门等他先坐进去。
谢景迟后知后觉这都快八点了,“还好。”他实话实说。
喝了一杯奶茶,又从陆栩那里顺了小半份章鱼丸子,他其实真的不是很饿,不过对上秦深不太赞同的目光,他又改口说有一点。
“饿了就先去吃饭。”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回答,秦深点点头,代替他做了决定。
谢景迟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他猜秦深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而自己刚刚的回答不那么让他满意。
专制。他的心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这种不容许有第二种回答的作风实在是专制得太像谢明耀。
不过由于这个人是秦深,没有谢明耀那么让他抗拒和讨厌。
像是为了证明他的这一点猜测,餐厅是来之前就订好的。
不是那种特别高级而正式、需要西装革履三件套准入的地方,餐厅里的氛围轻松愉快,有很多很多的年轻人,当中又以情侣巨多,
因为一看就不是秦深这种接人待物冷冰冰又例行公事的人的作风,所以谢景迟猜测大概是蒋喻翻遍了大众点评才终于选定的。
周五的夜晚,店里客人很多,粉红色围裙的服务生把他们带到半开放的包间里,说了声用餐愉快就退了出去。
这家店是自助式点餐,用桌子底下放着的ipad点好菜,等待上菜的间隙,谢景迟端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马上就是正餐,他也不知道自己喝这么多水是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口渴得像一株濒临枯死的植物,需要大量水分的滋养。
“谢景迟,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你们老师跟我说了什么?”
终于来了。谢景迟说不出此刻自己的内心里是煎熬更多,还是如释重负更多。
“有一点。”
在谢景迟的话术中,有一点就是很多的意思。
包间的墙上高高低低地挂了好几副莫奈的风景画,而光源只有一盏悬挂的有罩吊灯,光线呈放射状向四面八方扩散。
灯光是滤镜里最常见的陈旧黄色,照得谢景迟的皮肤有种半透明的清透质感。他的眼睛很亮,淡红色的嘴唇湿润得像刚刚被吻过,侧脸昳丽得惊心动魄。
即使谢景迟在许多人眼里只是个没用的废物,那也是有一副好看皮囊的废物。
“她跟我说了很多,总结一下就是你对你对将来有什么想法。”秦深停顿了一下,“她还给我看了你的志愿表。”
谢景迟愣了下。四月中旬的模拟志愿填报有电子版和纸质版,纸质版他记得填的第一志愿是……国内最顶尖的那一所。
陆栩和其他人看到以后,很体贴地没有嘲笑他痴人说梦,但是他知道,他们心里都认为他是因为考不上而自暴自弃。
“你真的想上那所学校吗?”
只有秦深在很平静地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好似前一天的晚上,他根本没有看过自己那令人绝望的成绩单一样。
谢景迟目光缩了缩,“那个时候……我不是说了吗?”
生日前,谢明耀特地把他们叫到家里吃饭,不仅用这一点羞辱了他还在事后顺理成章地给他一点小恩小惠。
秦深很轻地笑了一声。谢景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有讥讽的意味在里面,
“我不是跟你说那种学校。”
谢景迟不明白他的意思。
秦深和他说了一个校名,“如果H大可以的话,你也可以试试申请普林斯顿。”
即使是谢景迟也知道普林斯顿是常春藤名校,很难拿到Offer。
“你不要拿我开玩笑了。”谢景迟避开他的视线,恳求秦深能早点放过自己,不要勉强他做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平日里对他来说好像很好说话的秦深反而变得不依不饶,“为什么不试试看?”
“因为试了也没有用。”他咬着嘴唇,嗓音干涩,“为什么要做一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真的吗?谢景迟,你就是这样认为的吗?”
谢景迟不去看他的眼睛,他不想看到里面究竟有多少失望。
上一次秦深没有表态,这一次他终于清楚地把对自己的不满和失望表露了出来。
“真的。”他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冲动,他想告诉秦深他想,他想上H大,也想去常青藤。
谢煊有的那些东西他同样想要,而且他不认为自己名不正言不顺。
如果他不配,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第二个人配。
“既然你这么想,那么我也没什么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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