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拾
沈鹿:“……”
他本来是不想把这幅画拿出来的,但主办方跟他说,最好拿几幅风格差异大的画作,这样更能展现出他的画功,什么风格都能驾驭,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所以他才选了两幅风格截然相反的作品。
沈鹿垂着眼,好一会儿才重新抬头看向对方:“抱歉,有些事情属于个人**,我不能解释,不过我可以肯定地说,这两幅画都是我画的。”
“这样吗……”长发男人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不好意思,是我刚才唐突了,不是想质疑你,只是真的很惊讶,你这个年纪就能画出这样的作品,那我们这些中年人只能自愧不如——您的画功有目共睹,这两幅画都无可挑剔,我刚才太激动了,希望您不要介意,非常对不起。”
“没什么,”沈鹿冲他微笑了一下,“能得到您的肯定,我很荣幸。”
作品一摆出来,现场质疑的声音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断的赞美:
“十八岁……中国画西洋画都到了炉火纯青的水平,这除了天才还能说什么?”
“所谓名师出高徒,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吧,而且听说Hayden从来不收徒的啊,这算是……破格吗?他虽然人在国内,却没人知道他的行踪,居然能拜Hayden为师,太强了吧。”
“嗐,这样的天才谁不想收,莫简文那老东西真是白捡了个便宜,天上掉馅饼砸到他头上。”
“哈哈,您和莫老师是朋友吗?”
“可不,好多年前他神神秘秘地跟我说他收了个好徒弟,还不肯说徒弟是谁,我要是早知道,非得好好敲他一敲。”
这些夸奖传进沈鹿耳朵里,让他实在有点脸上发烧,他非常想找个借口赶紧遁了,可他努力张望,却怎么也找不到季闻钟的影子。
这个家伙,居然扔下他跑了?
由于无法脱身,沈鹿被迫陪着这些狂热的艺术家和艺术爱好者们聊了很久,一直到口干舌燥,忽然发现身边围着的人已经少了不少。
他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居然已经快中午了。
主持人凑过来说:“沈先生,很多人都去吃饭了,您也去吧,我们交流会持续到下午五点,您可以
吃过饭再来。”
“啊……好。”
沈鹿心说他要是出去吃饭那可就不回来了,他在这里站了这么半天,腿都酸了。
他给季闻钟打了个电话,本来以为会场这么吵闹他会听不到,没想到对方居然很快就接了起来,他忙问:“你在哪儿?”
季闻钟:“我在礼堂门口,你出来吧。”
“……你居然真的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沈鹿不敢相信,“这回你怎么不怕我跑丢?”
“我刚跟主持人说了让他关照你一下,然后去办了点事。”
“什么事?”
“你出来我跟你说。”
沈鹿离开会场,这一走动不要紧,又感觉脚后跟钻心地疼起来。
之前贴的创可贴已经没粘性了,他只好撕下来丢进垃圾桶,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季闻钟就站在礼堂门口,他的车也停在那里,对方见他这副模样,忙过来扶他上车,并递来一双崭新的运动鞋:“喏,刚才顺便帮你买的,换上试试。”
“太贴心了吧季总。”沈鹿十分感动,立刻脱掉脚上那双今天第一次穿的小皮鞋,心说这种正式的服装果然不适合他,实在是太难受了。
哪怕都是私人订制高端材质,一样穿得他非常拘谨。
“啊,”他低头看着自己脚,“起泡了。”
季闻钟:“……”
接收到季总饱含“你还真是身娇体弱”的目光,沈鹿慌忙替自己辩解:“我不是,我没有!是鞋的问题!”
“好了你不要解释了,”季闻钟显然并不相信,“现在不好处理,你先忍一下,一会儿回去我帮你挑了。”
“嗯,好。”沈鹿重新贴了两个创可贴,换上运动鞋,又把西服外套也脱了。
季闻钟问司机说:“这附近有什么吃饭的地方吗?”
“前面不远有家饭店,要过去吗?”
正在这时,从他们车旁突然开过去一辆机车,快到只留下残影和轰鸣声,正好把季闻钟那声“可以”淹没了。
沈鹿被声音吓了一跳,心说这大白天的也有飞车党来炸街?
不要太嚣张吧?
谁成想那辆机车开出去二百米,又调头回来了,径直挨着他们的车停下,敲了敲窗玻璃。
沈鹿莫名其妙地降下车窗,看到机车司机摘下头盔,
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原来交流会就在这儿啊?”
沈鹿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我路过,”季飞泉胳膊扒在窗口,探头问,“吃饭去吗?我也要去。”
季闻钟显然并不想看到自家大哥,刚想说一句“我们不顺路”,却忽然听到有人叫他。
从会场中急急忙忙跑出来一个人,正是之前那位穿着天价礼服的女士,她走到车边:“季闻钟,一起吃个饭吗?”
季闻钟:“……?”
季总这边的车门还没关,对方非常自来熟地跟他商量起来:“我知道一家特别棒的西餐厅,比上次那家强多了,你一直在国外生活,一定更习惯吃西餐吧?我请你。”